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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流落②

有时候,一件事情的开始就是因为一厢情愿。

就像那时候我做的决定,一直影响我到今天。

——其实也就是心里那么一热

“晚上适合写东西”我说。

“说是这样说,可是你能不能看看现在几点了?”下铺的胖子低声抱怨。

“额,没带表。”

“我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额,你睡不着那是你的问题。”我淡然地回答。

“可那是因为你写东西一直摇啊摇的,我才睡不着啊!”

“呃,那是我的问题..”

“我靠,真是气死我了,你个流氓,别摇了啊,再不让我睡觉,明天就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好吧,虽然我知道胖子不会说,不过我自己也感觉在床上写作不是个事儿,我直接从上铺蹦下来,穿好衣服,拖了一把凳子,大摇大摆地走出寝室——我可不想在寝室开灯写,尽管室友们都还没睡觉,不过在我们学校熄灯后再开灯可是标准的找死行为。

我们曾经在半夜三四点看到划破窗外黑暗的手电筒光芒,然后就是我们教导主任的怒吼声,以及一阵慌乱的搬椅子、拉窗帘的声音,不过似乎已经为时已晚,因为第二天我们听说似乎某个寝室因为不按时就寝被拉去批评教育——尽管他们实际上是在写作业。

当然,我并不是在写作业,我不需要,也不太可能在半夜写作业,因为明天就要放假,再到学校之后就已经..除非运气极其逆天的存在,不然作业问题——至少这几天的作业问题,应该是不用担心了。我只是想写点什么,自诩处在悲春伤秋的年龄的我,想来就是要对于发生的事情表达一点什么嘛。

我来到我们寝室的公共浴室,至于为什么是这里,因为晚上只有两个地方还可能亮灯,一个就是这个洗澡间,另一个则是对面的厕所,出于理智的原因,我还是选择澡堂笔记好。

当然其实这个地方也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呃,水倒是有,风也挺大,“阿嚏”,看来我得快点,毕竟现在还是冬天,本来温度就已经很低,加上地上的水不断的蒸发,整个房间里湿冷湿冷的,其实就连一小块干燥的地面让我来坐都找不到,此时我实在是对于同学们洗澡时对水资源的浪费感到无比愤慨..

从教室回来,其实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大家的情绪并不十分的好,准确地说是略有点低迷,毕竟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眼前的七个人是不太可能再有机会住在一个寝室,不过毕竟都是高中生,也都是男生,虽然心里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感情流露,最上和脸上却没有什么表示,我还是照样和胖子在打闹,抢他的零食吃,G爷还是坐在他的御用座位上刷《重难点手册》——我简直不能理解这本根本看不懂的书到底有什么意思,不过看他还是写得仅仅有味,其他人也是跟往常一样,溜达的溜达,泡脚的泡脚..

突然又想起我们来的第一天,G爷那时候看上去还是娃娃脸,一脸受惊的样子,胖子自然还是带着吃的和喝的,其他人也都和现在大不一样,更多的是幼稚,而现在..

好吧,我看着手上还没翻开的本子和没打开笔帽的笔,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下笔,那时候我的语文还是“语死早”的水平,当然写日记的习惯很早就有了——这也是我如此恐惧写日记并且发誓再也不写日记的原因。咳,扯远了,总之,跟当时的我谈论“语文”这个词实在是太奢侈了。

可是还是就这么开始了,到底是为什么呢,当时坐在那么冷的地方,手也是冻得很难受,困倦也是有那么一点,可是却不想就这么回去,我努力地去想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写的,想来想去除了那么几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真的没什么可以记载的,但毕竟是琐事,虽然真实却也难登大雅之堂,我想着军训那时候的场景,那时候的太阳和汗水,还有第一次月考时的紧张,每一次吃胖子零食的愉悦,以及运动会那几天的轻松和后来赶作业的焦头烂额..确实只有这些事情。

还有无法说出来的事情罢,譬如今晚阿焦的日记里为什么没有给我的话,以及我对她的喜欢..这些事,还是应该,就这么过去吧,毕竟以后也是不知能否有缘相见,现在我们谈及这些是不是太早?

慢慢的,我感觉到了奇怪,我感觉那些过去的事情都那么清晰,却也变得很模糊,我知道那是矛盾,那是不知道如何选择的恐惧,那是对于未知的未来,对于无法知晓的事情迷茫,可是我到底应该如何..以及对她,我到底..

“呼”,我深深吐了一口气,随意翻开本子,翻到某一空白页,在上面写下了那个可以说毁掉我整个高中的事物的名字——《1013回忆录》。

隐约听见自己的叹息:到底正确与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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