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放再次低吼起来:“行了,已经够了。”
但他这次的吼叫,似乎对古小风没什么作用,她在谢放背上伸出了双手朝着我抓了过来,声嘶力竭地继续咆哮着:“你把他怎么了?你把沈木人怎么了?我不是说过吗?只有我能亲手杀他,你们都不可以,不可以的。”
谢放将古小风往地上一放,古小风的注意力全部在我身上,落地后甚至还是朝着我扑过来,尽管她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这时,谢放举起了手,用手掌往古小风的后脑勺上用力拍去。
我一下就迷糊了,以为谢放这是想要把古小风结果掉。尽管,我有过念头,想要趁着古小风目前这状况将她消灭,但想归想,她的故事,透出的始终还是酸楚。再说,她与朴飞燕、朴锦衣的关系,目前看起来,甚至可能是真的亲母女。
于是,我跨前一步,想要阻止谢放。但谢放的手掌已经贴到了古小风后脑上,另一只手又搂住了古小风的腰。
原来,他只是把古小风给击晕了过去。古小风那望向我的犀利的眼神,瞬间熄灭。
谢放再次将古小风搂了起来,不过这次是将她扛到了肩膀上。他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之前从没在他眼里见过的精光:“鬼面,已经够了,我察觉得到你是想要从古小风这多探出一些关于葬密者的故事,但到此为止吧!你已经不可能回去了,你手上已经有了火女的血。那么,一个像古小风一般可怜的女人,你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激动干嘛呢?”
“再说……”谢放一本正经地说道:“再说,她还很可能是你的岳母娘。”
我硬生生吞下了一堆准备来给自己开解的话,感觉特别难为情一般。问题是,谢放没说错啊,如果我真和朴锦衣在一起的话,古小风还真可能就是我的岳母娘,而我的岳父……嗯,目前看起开,可能是沈木人沈头了。
“得!不提这些了。”我继续跟在他们身旁往前走着,将话题转换了:“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呢?”
“嗯!也是应该给你说一些了。我们现在去的地方,朴锦衣她们给安了个名字,叫做骑兵营。”
“骑兵营?就是鬼骑兵们扎营的地方吗?”
谢放点了点头:“如果具体说起来,应该是千年前的鬼骑兵们的坐骑曾经呆过的地方。”
“你说的是被那个什么柳叶给烧过的地下世界里,关押柳叶以前的部下的那个地方吗?”我越发好奇了。
“是的,其实我们祖上称呼这下面的地,叫做阴海城,无论是传说也好,还是人们以为的也好,海城这种关卡能有的地下世界,都应该是在海城正下方的。实际上海城下面只有着几个很简单的通道而已,包括我们下来的那个,也包括你之前出去的那个。所以,就算是谁在海城大动干戈,将整个地面掀开,可能也不一定能找到入口,因为石板都很厚,敲开后塌方下来,本来就只是两条狭窄的通道,谁会注意到呢?”
“那真正的阴海城难道并不在海城下面,而是在另一个地方?”
“是的,阴海城距离海城有差不多十里地,至于当年建造这一切的人,究竟是什么目的,始终匪夷所思。甚至,到底是与海城关一起建造起来的,还是后来迁过来的鬼面族人给挖的,也没有人知晓了。年代太久远了,历史,就是如此,好像经历过一场沙尘暴后的戈壁,太多太多真相,被掩盖了。”
我笑着打趣了一句:“其实,葬密者也就是这么一场沙尘暴,目的简单又直接,掩盖一些真相而已。”
“那倒也是。”谢放附和道:“我们现在,就是要赶到真正的阴海城去,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我们的同志。说实话,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点纳闷,为什么上峰这次会如此冲动,留在大陆跟进各个比较机密项目的特务人员,这几个月基本上被集结起来,拉到了甘肃。上个月开始,又都被通知进入阴海城,等候断赤这位第八处的负责人过来,酝酿这一次奇奇怪怪的任务。”
谢放说到这补充了一句:“断赤是谁你也不知道的吧?”
“知道,就是朴锦衣啊。”我答道。
谁知道谢放“呵呵”的笑出了声来:“其实我们也都还不知道断赤是谁,你更加不可能知道了。朴锦衣那么个小丫头,你觉得她会是断赤吗?之所以会让你们有这个错觉,就是想要让你们低估我们这第八处,寻思着第八处的头也不过是个后辈丫头,那第八处里面自然是鱼龙混杂,不会有几个能耐人来着。而实际上,鬼面,你现在已经看到了的,包括之前的翟仁义,也包括现在你眼前的古小风,哪一个不是台湾方面在秘密战线上的栋梁之才呢?甚至……”谢放自顾自地笑了笑:“甚至我这号老家伙,安插到新中国十几年的钉子,也都被解冻启用,那能够使唤我们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朴锦衣这么个小丫头呢?”
“那为什么之前翟仁义会要领着第八处的一些人,企图将朴锦衣给弄趴下,自己做第八处的头头呢?”
“翟仁义老糊涂了呗!他被新政府给关了差不多十年,满脑子里面都是装了些粪。朴锦衣亲自带人过去把他给弄了出来,他不去想想报恩,反倒首先想着的是要替代朴锦衣的位置。当然咯,他之所以迷糊,真以为朴锦衣就是断赤,估计是被子弹那家伙给灌输的。子弹年纪轻,被调进第八处的时候,他们接到的指示,本来也是要他们去长沙汇合,等着断赤。然后朴锦衣就过去了,像模像样当着第八处的负责人。也难怪子弹会信以为真。”谢放说到这回头看了我一眼:“当然,很多事情,我也都只是知道个大概,因为我一直都在作战部队里呆着,包括调到陆总的部队里面,也只是这几个月的事。与我单向联系的那位知道的也只是这么回事,具体中间是不是还有着他们的一些什么细微末节,我就都不清楚了。”
“哦!”我点着头,目前看来,一个新的关键性人物慢慢浮现了出来——断赤,第八处真正的头目,他,到底是谁呢?
我咬了咬嘴唇:“对了,谢放,你是什么时候调到陆总的部队的。”
“两个月了吧?当然,之前我自己也一直想着办法跟陆总这边靠上,甚至自己主动给陆总提过,说期待有机会走进他这种真正高配备的作战单位里面。到两个月前,陆总才把我从之前的老首长手里面要了过来,过来没几天,就去了喀则。”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陆总要了你过来没几天,就领着你开始介入了喀则事件?”我打断了他,急促问道。
“是啊!怎么了?”谢放扭头看了我一眼,满脸狐疑。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喀则事件在上级首长眼中是重中之重的机密项目,而陆总却在临近出发前,去将一个级别不低的军官,领进了自己的队伍,并开赴喀则。这,如果是给一个疤脸这样的马虎指挥官,还情有可原。出现在陆总身上,那就有点点奇怪了。
我再次对谢放问道:“那上次派你去喀则外的招待所接那位马科学家的人,是不是也是陆总呢?”
“是他啊!”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四分五裂了——因为有了谢放带着战士进入到那个招待所,才导致了我和燕十三下楼,让古小风有了可乘之机。而将谢放派遣出去的,却又正好是陆总,这一切……
我不敢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