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只是突然有个想法……”我犹豫着要不要说,但沈头歪着头微笑着望着我的模样,让我感觉似乎说错了也没啥,便麻着胆子说道:“我在琢磨,会不会在朴锦衣这么个尉官嘴里,所说的级别高,实际上只是个在她那个位置所看来很高的职务。那么,喀则营地里面,比尉级高的军官,便都有可能是喜鹊了。”
“倒还真有可能。”沈头笑了笑:“如果只是比尉官高的,当时喀则营地里,倒还真有不少。进入喀则的好几个都是独立连,实际上指挥官都是营级干部,军衔校级。我们现在这招待所里,都有四个是校级军官。
“哪四个啊?”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沈头笑了笑:“你面前一个,沈木人,大校。邵德,嗯,就是你们疯子哥,少校。还有铁柱,年纪虽然小,但是是个老兵,刚提到少校不久。”
“嗯,想不到我们葬密者里面校官还真不少,还一个就是杨疾吧?”我嘀咕道:“他不是抗美援朝小英雄吗?”
“杨疾和你差不多。”沈头纠正道。
“那第四个校级军官是谁呢?”
“谢放,刚调到陆总队伍里面的这位同志。”沈头笑了笑:“他也是个校官,不过他这个少校含金量比较高,早几年就已经是带一个完整的营了。”
“那现在他在陆总这边也是营长啊?”我随口说了一句。
“陆总的部队与其他部队不一样,比较特殊,所以谢放过来,也只是当个排长而已。”沈头也好像很随意地说出了这一句。
我没吱声了……
一个少校级别的营长……
一个少校级别的排长……
这个谢放,应该是个有点故事的人。
那天晚上我居然真和铁柱一个房,这家伙满脑子都是他与黎冬梅的破事,扯着我聊到大半夜。到最后我开骂了才罢手,一个人叼着烟去外面不知道又骚扰谁去了。所以说,有一个不睡觉的伙伴,其实也是一件比较痛苦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我们很早就收拾好,在楼下集合。谁知道门口等我们的居然不是车,而是四匹高头大马。大伙就愣了,谢放笑着对我们说道:“骑马才好,往西北走,补给的地方少,整一台车过去,路上没油或者坏了的话,咱就真得靠走路过去了。”
铁柱挺兴奋的,径直跳上马,将缰绳一扯,模样倒也挺神气的。我笑了笑,在新兵营时候也学过骑马,不过一两年过去了,心里也没了啥底。最终咬咬牙翻上去,发现那马也听话,来回走了两圈,渐渐有了底气。
燕十三冒冒失失跑出招待所,双眼的眼圈黑乎乎的,背着自己那一袋子家当,垂头丧气地落在最后。谢放便在马上笑话他:“小燕同志,你这是怎么了?昨晚和招待所的女同志谈工作谈了一整宿吗?”
燕十三冲他翻白眼:“给你试试啊!本来昨晚被那几个女同志扯着说话说到12点,回房晚,躺床上思考问题又睡不着,眼瞅着快两点了才合上眼帘,谁知道刚睡着,欧阳同志敲开门,硬是要拉着我上阳台,说是要说说这趟任务的一些细微末节。”
“那说得怎么样呢?”我瞟了铁柱一眼,然后故意对“小燕同志”问道。
“得!逮着我数落到天亮,硬是说我这么大年纪了没媳妇,是因为没有他对女同志那么有耐心。”燕十三笑着说道。
“驾驾!”铁柱将缰绳一扯,骑着他那匹马率先冲出了招待所的小院。
“这货跑得倒挺快。”燕十三也翻上了马,我们仨对着招待所门口站着的沈头行了个军礼,扯动缰绳,跟在铁柱身后追去。
沈头并没有要求我们多少天以内必须抵达位于海城附近的那个解放军部队驻地,但咱几个本也自觉,一路上也没有懈怠,二十天不到,就到了嘉陵关。地方上接待我们的同志给我们安排了四匹骆驼,说戈壁里面还是骆驼这大牲口靠得住。我们也没骑过骆驼,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骑着骆驼在地方上那位刘同志的带领下,往军营方向赶。谁知道骆驼慢,跟马压根没法比,就算扯了跑了一段,便自顾自休息起来,拿着也没辙。铁柱便说:“古代塞外不是有骆驼兵吗?听说也挺厉害的,难道也跑这么慢吗?”
谢放扭过头来回答道:“那要看在什么地形打?拼速度肯定是马兵厉害,但是拼持久,马就只能歇菜,尤其是在戈壁和沙漠这种比较干的地方。马跑个大半天,没有水草便压根不行了。给骆驼上,溜达一两天一点事都没有。”
“倒也不是这么说,各有各的好处吧!只是这边也都习惯用骆驼而已。”带路的那同志笑着说道。
“对了,之前那些战士遇到的鬼骑兵,又是骑的骆驼还是马呢?”我忍不住对着那带路的刘同志问道。
谁知道那位刘同志一听我这问题,脸色就变了,他将胯下的骆驼一夹,晃晃悠悠往前面冲去。
铁柱对我小声说道:“地方上的同志很多事情知道得都不够细致,再说他们可能也害怕违反一些与部队同志一起工作时候的纪律吧。”
我点了点头,一行人便顶着太阳,闻着骆驼身上那股子臭味,朝着戈壁深处行进。到晚上八九点钟,带路的同志便找了一块相对来说平坦的地方,说今晚就在这休息得了,明天继续赶路。
铁柱很认真地对那位刘同志说道:“还有多远,如果不是太远的话,我们今晚直接就赶过去吧!”
那刘同志望了望头顶的繁星,接着对铁柱笑道:“倒也不是太远,还跑个十小时应该够了。”
铁柱点点头,继续一本正经地对我们说到:“同志们,只要十个小时就可以到目的地了,要不咱们今晚就别睡了,直接赶过去吧?”
我们另外三个人便都笑了,燕十三说道:“我说我们的欧阳兄弟,你不用睡觉,也不代表我们不用睡觉啊。”
铁柱自己也乐了,下了骆驼将我们带着的干柴掏了出来,和那刘同志一起开始生火。
到生好火了,大伙烧了点开水一人倒了一杯,又嚼了点干粮,头顶是繁星密布,远处一望无垠,大自然的美色尽收眼底,心情也都舒坦开来。大伙叼着烟,胡乱地吹牛,气氛挺融洽的。
我冲那刘同志再次问道:“我说老刘,上午你怎么一听我问起鬼骑兵的事,就变脸了呢?”
刘同志这一会没骑骆驼,自然不方便一拉缰绳,当个没听见溜走,只见他“嘿嘿”地笑了几下,似乎也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
谢放看了我一眼,接着扭头过去:“老刘,你有什么顾忌的,这里没有外人,尽管说,我们保证不对人提起就是了。”
刘同志头压得更低了,甚至不愿意看我们。
谢放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行!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你也知道,我们这一次过来,就是为这鬼骑兵的事给过来的。你不说,我们到了那些当事人战士的营地后,也还是会听他们说个仔细的,只是晚一点知道而已。”
“但你们知道的不会是真正的鬼骑人的故事。”刘同志终于抬起了头来:“甚至,你们压根就不会听到那个古老的传说。”
“古老的传说?”我和铁柱一起问道。
“是的,一个关于鬼骑人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