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五冷冰冰的对着络以轻笑道:“梅络以,你认不认罪?”
她浑身无力,全身是血,连她身下的长凳也是红色的凝固了的血块,连喘口气都仿佛要耗去她仅剩的大半力气,在凌乱的发丝下是她已苍白到不能再白的脸,那张唇被她咬得皮都破了,嘴边正坠着血丝,就像一个吸血的厉鬼,但却是她人的砧上之鱼。
被泼了不知多少次的冷水,但这时她还是昏昏欲睡,半眯着眼,也许是蹙起的眉,才让人知道其实她还醒着。
梦五看了看周围,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轻语道:“你......到底认不认罪?”梦五仍盯着自己的红色指甲,另一只手还抚摸着自己的长发,好似只是在做一件普通的事,还饶有兴趣的沉浸其中,享受其中的乐趣。
突然转过脸来,笑的暖若春风,好像也带着笑的眼睛,盯着她,轻声道:“作为奴婢,做好自己的本分,那是应该的,可是......若求的太多,那就是没规矩了,你说,连规矩都没了的奴婢,还要来干嘛?”
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想挣脱身上的痛,这是她从未感到的疼痛,好似要将她的骨与肉分离了般,但她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却又清清楚楚的看见梦五在她面前,踱来踱去,连她的神色都看的清楚到她唇角柔柔的笑。
她想说话,却怎么动唇,声音也出不来,她挣扎着,泪也流了出来。
“梅络以,奴婢就是奴婢,”梦五的声音忽然清冷了下来,不大不小的说着,“记住了,你......”她漠然的用手指柔柔的指向她,就像这世间最超然世外的人,同时也是用最柔情的方法做着最冷漠无情的事,“只是王府的小丫鬟而已。”
她低声应道:“我知道......知道......”嘶哑着声音,泪水却似黄河决堤了般,顺着双颊连续不断的往低处滚着。
她双手紧紧的抓紧身上的被子,像似一个掉在海里的人,突然抓住一根木棍,奋力的求生般,而整个身子却寒冻如冰,正轻轻的颤抖着。
梦五不知何时已离去,而面前是一脸凉薄的景王,他只如旁观者般站在她面前,似看她,又似不是在看她,她却是惶然无措,认真的看着他,努力的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我......”
他仍然凉薄的看着她,淡淡的道:“是吗?”
她一瞬间又迷糊了去,她说了吗?他怎么知道她想说的,可是她还没说出来呀。
不,他不知道的,他明明不知道的,连她也不知道,不是吗?
一会景王又不见了,天地都是一片白色,白雪皑皑,漫天纷飞,远处是怎么望也望不到尽头的,连绵不断的山,好似空旷的只剩她一人,只是前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身白衣的沐玄一,风将他的衣摆吹得沙沙作响,他手里还拿着那串佛珠,眼里是看不尽的愁,他轻语道:“山转水转转卿颜,佛身人身身何意?”
她轻声道:“大师......”
突然,他看着她,眼里是无比的认真,问道:“阿以,你说,我这么笨的人,怎么可能修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