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川行至小龙湫,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这小龙湫瀑布终年不断,水珠大的如珍珠,晶莹透亮,欢蹦跳跃;小的细如烟尘,弥漫于空气之中,成了蒙蒙水雾。微风一吹,一阵阵透心的凉气迎面扑来,驱走了廖川身上的热汗和疲劳,换来了一身凉爽。
如烟如雾的瀑底,简直人间仙境一般。
瀑底有一座四角亭子,内里草席石桌具备,廖川找了一个位置席地而坐,享受着清凉的微风,欣赏着这美如画卷一般的风景。
突然发现瀑底隐约有个山洞,抱着好奇心驱使,廖川起身,绕过瀑布,见洞口挂滴着几串水柱,如水帘洞一般,接着洞口照进的光线,洞中石头上一片青苔,光线透过水柱射在青苔上,又返照到洞中,使洞中蒙蒙的水气呈现出淡淡的青色,幽静缥缈仿佛青霞绕室,果然别有洞天。廖川进了山洞,洞内突然阴风嗖嗖,不禁毛骨悚然,借着微弱的光线,廖川四周查看,内部太黑,不是十分看的清楚,感觉还很深,只是过于黑暗,廖川不敢再向前走,正准备折回出动,突然一个光点一闪,廖川突然一个激灵,定睛往那个光点处看去,光点又闪了一下。
廖川发现此光点在一个洞中的浅积水里,不时的闪一下,还会移动,只是每次移动的很小。廖川大着胆子,慢慢往亮点处走去,幸好还有光线能照到,否则廖川也不敢前去。
走近后定睛一看,那光亮处有一条像蛇一样细长的身躯,通体肉色,显得有些剔透,头上两个小黑点的眼睛,身躯长着四肢
廖川差点惊呼“这....这不是龙吗?”
龙,这世上真的有龙?这可是奇闻异事了,莫非这龙湫之处真有天地灵心?幼龙幻化生长与此?太多的疑问,从廖川的脑子里蹦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传说中龙乃祥瑞之物,危险应该没有,我廖川一介平民,做事问心无愧,总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不如看看究竟是何物。
稍作冷静后的廖川,慢慢的伸出手,心中仍感有些害怕,但还是故作镇静的伸入水里。这似龙的生物倒也灵性,刚刚还爬在水里不动,此时迅捷的爬到了廖川的手上,又是让廖川心中一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过表面还是强装镇静,见已爬到手上,便慢慢缩回手,放到眼前细细端详。
这似龙生物倒也乖顺,趴在廖川手上一动不动,任凭其手左右旋转。廖川细看了一会,心中嘀咕,这看着就像年画上的龙呀,可这世上真有龙吗?
“这是玉龙”在这洞里漆黑,洞口微光照入,本就有些黑暗,突然响起的这一声,吓的正在思考的廖川又是一惊,一个不慎,后仰跌倒了,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这玉龙也迅捷的从廖川的手里跑回水里。廖川摔了个大跟头。
廖川猛的坐起,发现洞口背光站着一个黑影,黑乎乎的,看不清“是谁?”
只见此黑影缓缓的走近洞里,这才让廖川看清,一身白衣,衣和发随着洞口的风,轻微的飘逸着。这不是刚刚在酒家门口四个士族公子的其中一个吗?
男子走到廖川面前蹲下,朝水面看着。
此时的廖川知此是人非邪神亦鬼,心中紧张害怕之情缓和许多。但无名之火突起。
“你要吓死人啊?突然说话,吓死人你偿命啊?”廖川对着男子大吼着。
“哈哈,公子莫怪,我也是刚刚进来,看到你手中的玉龙,才突然说的,惊吓到你,实在抱歉。”男子倒也恭敬,透着一股儒雅之风。廖川对着这样的态度,倒也火气减了大半。
廖川从满是青苔的石头山爬起来,抖了抖沾满青苔的衣服,看着还是有些气没有消。男子倒也识趣,不多发声,只说到时再赔一件衣服给廖川后,继续看着水中的玉龙。
过了一会儿,廖川气也消了差不多,看男子还在看玉龙,好奇心又上来了。
“你刚说这叫玉龙?”
“嗯”
“那这真是龙咯?”
“是,也不是”
“怎讲?”
“玉龙又名洞螈,世间罕见,我也是在书上看到过它的样子。”
“洞螈?那它就不是龙咯?”
“它是最像龙的了,到底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但是能亲眼见到玉龙,那真的是三生有幸。”
“你不是刚刚在村里酒家前欺负店家吗?怎么跑来这里了?”廖川毫不客气的说。
“欺负店家?你搞错了吧?我等怎会毫无缘由对其如此?”
“那是如何?”
原来这曹老板天生贪财,这龙湫酒需求量大,连白云城的都来此买,每日都卖断。但龙湫酒工艺繁琐,每日量产有限,逐生一计,往酒里兑水,若兑的少些,便也无事,偏偏曹老板是个贪心之人,兑了三分之二的水进去。将酒分成两类,本地熟客卖的是好酒,而外地路径此地的卖的都是兑水的酒,但对于这些达官贵人还是会抵上好酒的,这些士族公子,平日无事,饮酒作乐本就是家常便饭,这龙湫酒闻名,早也就喝过,只是之前都是一人去买,也是熟实了,买的均是未兑水的好酒,此次来买酒的是个新面孔,估计这回小二偏不知,于是拿了那些兑了水的酒送去。这才穿了帮,遭此劫难。虽说这酒只是掺了水,喝不出个什么毛病,只是坏了士族公子的心情,以及抹了吴司空公子的面子,才如此暴跳如雷,报复惨重。
说明了缘由,廖川倒也明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虽如此,廖川心里还是觉得天底下平民百姓中此等奸诈之人少数。但此次也别无他话可言。
“你是来参加明日白云应科的?”男子问到。
“是呀”
“钟武国国王公子古辛”古辛向廖川作揖说到。
“在下廖川”廖川回之。
“阁下几品,出自何处?”
“在下平民,来自海州国湖州城”
古辛知廖川乃平民,也不再拘礼。
“今日之事,仅你我二人知,不可告于其他人,此玉龙世间罕见,乃祥瑞之物,若让旁人知晓,必会引来众人,到时害了此龙,罪过可全都在你”古辛的口吻略显得有些命令似得。说罢,不及廖川反应,便飘逸的走出洞了。
廖川心里也知,平民与士族,阶级不同,身份不同,在这如此在乎出身的世间,两人的身份实属难以相当,见古辛的行为,便也正常。只是廖川心中仍有些愤愤不平,世间众生为何会有如此天生不平等之事,将来如握实权,必要改了这世道,让世人皆平起平坐。又一次加深了廖川心里实现理想抱负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