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今天老爷带你去见了那位大名鼎鼎的白云先生,怎么样啊?讲讲啊”廖川边上的一位小哥边吃着手里的食物,边问着。
廖川原本低头吃着食物,被这么一问,忽的抬头,看见众人都看着他,连嘴里的食物都还未来得及咽下便说:“没啥,让我进白云门吧,之前姨公跟我说过。”
“听说这白云门可是天下名门,各国的达官贵人都想着送人进去呢,可真的进去的很少很少,川,你能行吗?”另一个小哥说着。
“我不知道。”廖川仍然低着头。
廖川虽然略显木讷,不善言表,但内心缜密
“咱廖川还年轻呢,没事儿的,去白云门是好事儿,要是能进去,那可显贵了,就算没进去,回来以后,在厂子里也能很好的,放心吧,廖川。”一位大娘模样的人说着。
“其实我有点舍不得离开厂子的,刚来的时候还很孤独,后来都认识了,厂子里有大家在,每天都很开心。”廖川抬起头羞涩的笑着说“特别刘姐你对我这么好,跟我娘似得。”
“我儿子比你小几岁,我也常年在外,儿子不在身边,看到你就跟看到我儿子一样。”那个大娘模样的人说着。
“那你认刘姐做干娘好了,哈哈哈”一个小哥笑着说。
“可以啊,哈哈哈”廖川也笑着说。
“好好好,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在身边也好的”刘姐也笑了。
“川,我来这快半年了,一直有听说白云先生,到底白云先生长什么样子啊?你给我讲讲呗”一个小哥疑问的向廖川问道。
“白云先生可年轻了,而且长得一副美男子样子。”刘姐抢着说。
“刘姐你看上白云先生了?”一个小哥斜着脸捂着嘴笑,继续说:“小心我告诉大勇叔去。嘿嘿。”
“你敢,你大勇叔还不得听我的,我这是欣赏,你个小屁孩子,懂什么”刘姐举起筷子,欲打那个小哥,那个小哥忙跑到廖川身后。
“嗯...这怎么说呢,说起这个,我也是第一次见,以前一直以为白云先生,叫先生的,应该都年纪很大,白胡溜须的,没想到真的很年轻,而且眉宇之间感觉能一眼看穿人,我今天站在他面前,都不敢抬头太看。”廖川仔细回忆着,说着。
“看穿?那他看穿你了吗?”一个小哥赶忙问道。
“不知道。”廖川摇摇头。
“白云先生这么厉害的人,看人应该很准的。”一个小哥说道。
“咱廖川看人也蛮准的呀,是吧?”刘姐接话说着,问了一下众人。众人都点点头。
“川,那你看看白云先生人怎么样?”一个小哥继续问着。
“才见过一面,而且这么短时间,那能了解这么清楚,不过从的谈吐和言辞上感觉,除了他很有智慧以外,内心非常缜密,话很少,短短几句已经算多的了,而且字里行间总透着一些其他意思。我在进去见他之前,其实我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听到了谈话内容,比如姨公想要递上账目时,他就说今天只谈闲事,这些会有别人来做,字面上虽然如此,但是里面也透露着他对姨公的一种信任,他根本不在乎我们这里的账目会出什么问题。”廖川根据自己的听闻,仔细的分析着。
“这些白云先生应该不查的吧,而且也说了只是路过,平时也是派别人每年来一次啊?这里能看出信任?”一个小哥不解的问道。
“当然,人的一言一行能透露出很多细节的,咱们按照常人的思维来想一下,白云门下有如我等这样的厂子,天下有多少个?白云先生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做到一一清楚内里情况,这次虽然是路过,但也是了解的一个好时机,而且姨公他们都是自愿依附白云门这么多年,每年输送的财物这么多,早已经算是白云门自家的产业了,姨公他们就像是掌柜一样,你说到自家产业里,稍微看一下账目是不是很合情合理,很自然的事情呢?”廖川继续把分析出来的内容讲给大家听。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感觉有点像哦。”一个小哥摸着下巴,仔细的回忆了这么多年在这里的所见所闻,应声道。
“哈哈,小川从这句话里就能看出白云先生对老爷的信任,也是很厉害的人呀。”另一个小哥笑着夸廖川。
廖川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也是瞎猜的,瞎猜的,没准不是这样呢,哈哈哈”
众人继续谈笑着。
听到此时,白云先生此时对这个廖川有了一些别的看法,觉得此人甚有意思,虽然他这胡乱的分析,说的有头有礼,但错误一堆,不过倒是言中了一点,白云先生对王能忠那的确是十分信任,但说的那句话真的是非常简单的字面意思而已。不过这个廖川已然引起了白云先生的注意,心里好似打定了某些主意,再听了一听觉得后面都是一些无聊之言,便摇着羽扇回房去了。
一月后,白云城
这白云城在海州国南边,路途遥远,从湖州城一去白云城,全凭靠走,快则五六日,慢则十余日,廖川独自一人来到白云城,还好有王能忠资助盘缠,这一路坐车前往,四日便到了白云城下,正好赶在开科前两日到达。
因为应科之人众多,所以白云门内是不留宿的,只能自找旅店投宿。由于来得晚,城内旅店早已被赶来应科之士住满,走了十几家,方有一间下房刚退,赶忙入住。等一切安排妥当,也已是傍晚时分,草草吃了些晚饭,廖川便睡下。
虽然安顿就绪,心里感觉踏实些,但是一想到明天的白云应科试,仍然充满了紧张,廖川迟迟为眠,辗转反侧,后天未知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无比兴奋和紧张。贫民家的廖川,早早失去爹娘,出来闯荡,虽还年小,却比普通孩子显得内心成熟。廖川心里有些明白,这次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让自己摆脱贫民改变命运的机会。内心肩负着这个想法的廖川,心里的压力自然很重,越往深处想,思绪越是清晰,毫无睡意。窗外月影已高,仍然辗转反侧,已值六月酷暑,房间偏僻,屋内闷热,开着窗户,刮不进几丝凉风,也时有蚊虫叮扰,加之廖川紧张到毫无睡意,索性起身,想去屋外打些水来擦擦身子,凉快一下。
借着月光,从院内打来一盆井水,擦洗了一下身子,算是凉快了些。坐在床沿,屋内只有窗外月光斜照进来的光,四处安静,廖川的内心也随之安静了一些。突然一袭酸楚上身,爹娘一生老实巴交,潜心务农,只为养活自己,从记事起廖川便是爹娘的宠儿,什么都依着他,几年开垦,终有些回报,日子过的也算舒适。若不是陈国抢掠,被陈国所杀,现在的廖川肯定还被爹娘宠着,每每想到此处,眼眶都会湿润,想的越多,心情愈发郁闷,如心中一口气难以平复。不知不觉得眼泪就留了下来。
廖川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呜咽的哭了起来,嘴里一直念着爹娘。
人生也便是如此,即使七尺男儿也难免为亲人而流泪,何况仍是五尺小儿的廖川呢,不免感叹为何自己的人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呢?如果是如自己所想般那样,就好了。这也让廖川暗下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