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课后,廖川和古辛二人前去学子舍旁的饭堂进食早饭,两人都十分注意观察周围的人,特别是廖川,因为只有每次吃饭的时候,在这饭堂内是白云门文科人最齐的时候,是认人最好的时机。
饭堂里坐满了人,足有数百人之多,人多却不吵杂,除了有几位与身坐一旁的人轻声细语的交头接耳外,其他人都是笔挺的跪坐在饭桌前,有些正等待童子给自己发放食物,有些来的早些的已经开始吃了。在白云门里,虽讲究师生尊卑之分,原则上先生和学子是分开坐的,但白云门门规里有不看身份之说,所以只要是对先生毕恭毕敬,无冒犯之意。师生之间也没有那么多规矩,经常坐在同桌进食,也是常有的事。
廖川先是站在门口,眼光缓慢的扫了一遍饭堂里的人,并没有什么发现,便给古辛使了个眼色,二人往饭桌上走,想寻个两人位置,好入座吃饭。
正当廖川和古辛走在两列饭桌中间的过道上时,忽然左边饭桌有一人起身,身旁原本有一个空位,这人一走,正好空出两个。古辛倒是眼疾脚快,一个箭步就站到了空位上,用手示意廖川过来。
廖川见古辛寻到位置,便转身往古辛哪儿走去。刚走两步,忽一见前面那人背影,心中一紧,这背影好生熟悉,距离上次见这个背影也才刚过几个时辰而已,印象还是很深刻的,莫非此人便是今晨所见背影?廖川心中如是想着。
古辛见廖川怔在那里,不知何事,走上前去:“怎么了,愣着干嘛?”古辛正好挡住了廖川的视线。廖川推开古辛,继续看着,古辛也转头,看到那人背影,明白了什么。廖川此时想拔腿追去,被古辛直接拉住。
“你干嘛,那人...”廖川被古辛拉住,虽然着急,但仍然非常小声。
“先坐下。”古辛把廖川死死的拉住衣袖,硬按到饭桌前。
廖川不知古辛何意,但这样做因有其道理,也就坐下。
古辛见廖川坐定,自己也跪坐在一旁的饭桌前席子上,而后侧身靠近一旁正在吃饭的学子,行了个礼:“师兄,晚辈有一事相问。”
正在吃饭的学子见有人靠近求问,放下筷子,坐正好,回了个礼,小声说道:“多礼了,所问何事?”
“刚刚坐于前辈身旁的这位前辈,不知是何人?”
“哦,问此作何?”
古辛被这一反问,弄得有些懵,之前也没料到会被反问,还好古辛早年就游历了一些地方,见过些世面,脑子自然灵活许多:“不瞒前辈,我二人是刚刚入门的新科学子,入门也有数月,门里前辈也见识过许多,但刚刚那位前辈,倒是第一次见,所以才有此一问,也是想多交些前辈,日后有所不解之处,好求问各位。”
“哦,白云门虽大,但这文武两科一分,其实也不是很多。你我都是同门,以后有疑问尽管问,刚刚那位是吴才,师承上一届白云先生。”
“为何上一届白云先生的学生还在门内,未出师呢?不是六年就要出师吗?”
“这你有所不知了,其实白云门并未规定多少时日非要出师,那六年时间仅是学成所需时日必须六年,六年后如自身感觉仍有不足,可继续留在门内研读。”
“原来如此,谢谢前辈了。”古辛得到答案后,便向前辈回礼道谢。前辈也回之,继续拿起筷子吃饭。
此时童子前来分给二人食物,古辛不语,仅给廖川使了个眼色,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廖川明白古辛之意,也吃起饭来。
二人用最快的速度吃了早饭,快步回到学子舍,尽量在午时午课前有更多的时间空出来。
进入学子舍房内,廖川在前先进房,古辛在后将门关上,转过身刚想开口解释,廖川坐在床上摇摇手说:“我知你其意,我若刚刚追去,定会打草惊蛇,刚幸好有你拉着。”
“嗯,现在我们已知此人姓名,可以暗中调查,不过你可确定是他?”古辛皱了皱眉头,有些疑问,毕竟天黑,怕万一认错人,就麻烦了。
“这才刚过几个时辰,当然记得,跟了他快半个时辰,虽未见正脸,但这背影已经看的很清楚。”廖川很肯定的说道。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待会我们找燕儿问问此人来历。”古辛见廖川如此肯定,也不在疑问。
正当廖川点头时,房门出传来敲门声。二人正在如此秘密的讲此事时,传来此声,尤为惊到二人。
古辛站起身,前去开门。
打开房门一看,竟是一位童子。
“先生唤二位公子前去白云雅阁。”童子行礼后说道。
古辛被这突如起来的召唤,也是一愣,转头看看廖川。廖川也站起身,来到房门口:“请问小哥先生唤我二人何事?”
“并不知,只命前来唤二人前去。”
“好的,我们收拾一下,便来,小哥请稍后。”廖川说完,便转身回到床前,古辛也随之跟来。
“平日先生从不召唤我等去房内,今日突然如此,为何事?”廖川小声说道。
“你别多想,这白云门内,先生应是可信之人。”古辛回道。
“嗯,这点我知,最近多事之秋,此事来的太巧,我只是想的细致些。走吧。”廖川说完,便假装在床上翻了一下被褥,又叠了一下,然后跟古辛一同出去,跟在童子身后,前去白云雅阁
白云先生寝卧白云雅阁
廖川和古辛二人随童子来到白云雅阁外,童子打开门后,请两人进去。二人整理一下衣服,而后进入雅阁中。
白云先生正坐在案上,一旁则站在吕星,面容都有些凝重,气氛也有些沉重。二人如今见到吕星,心中也是有一紧,但表情上并无变化,也一脸严肃。
“拜见白云先生,拜见吕先生。”二人进入雅阁后,异口同声的分别向二人作揖行礼。
白云先生从茶罐里取出一片茶叶,放入嘴中咀嚼,但表情仍然严肃:“前日接到王福村外俗事务人飞鸽,信上言数日前发生异相,恐对我白云门不利,刚还与吕先生商讨此事,派你二人前去配合王福村外俗事务人调查一下此事。”
二人听后面面相愕,倒是古辛先发声问道:“是何异相?”
“数日前,有人在海中捞到一块石碑,碑上所写:白云天降海钱亡”
二人听后,甚为震惊,这碑上七字稍微认字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直指白云门而来。
“这定有人诬陷呀。”古辛大呼。
“故派你二人前去查探,究竟是何所为,如今这块石碑仍在王福镇,但此信已传至王上之处,想必过不了几时,必会有所决断,不快快探查出来,白云门必有大劫。”一旁的吕星悻悻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二人这就速去王福镇。”古辛作揖行礼道。
廖川则一直站在一旁,除了刚刚一阵震惊之后,便冷静下来,默默的听着他们的对话,思虑了一番。
“这是给你二人的锦囊,内有王福镇联络之名,还有一句对接确认身份暗语,过来我告诉你二人。”靠近二人低声将暗语说给他们听。
“此暗语是否记牢?”
“已记牢。”
“好,到时说出暗语,再递上锦囊,对方便知你们身份。马车已经备好,快快出发。”吕星抵上一袋锦囊。
廖川接过锦囊,便与古辛行礼后退出雅阁。赶往学子舍内收拾行装,赶往王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