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先生此次帮助陈国不费一兵一卒取得如此成果,三国边境也已撤军,恢复往日的和平,这领陈王非常高兴,赏赐了许多东西,欲拜白云先生为丞相。被婉言拒绝后,白云先生便带着廖川、古辛、林燕儿回到白云门,此时已是五天后,经过一番休息,廖川和古辛也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卯时末,一切都好似回到了最初的生活,不同的是现在学子舍屋内只剩下廖川和古辛,其他人都已魂断莒国,看着一张张曾经被鲜活生命所躺过的床,如今冰冷冷的静静的摆放在那里,廖川和古辛都坐在床上不发一语。
“时辰差不多了,该上早课了。”古辛打破了沉默。
“嗯,好。”廖川也把思绪拉回来。
两人的关系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咦~今日为何无人?”廖川和古辛一同来到一科宫,发现除了一名伺候童子外,只有自己两人到了,往日里武科的人应早已在此,今日却没有一人前来。
“武科的学子已有另行安排,今日早课不参加。请两位公子入座。座位已调备妥当。”一旁的童子说完便引着两人前去自己的座位。
廖川和古辛跟随着童子,发现自己二人的座位已从后排换到了最前排中间的位置,随即入座。这原本摆着二十四张漆桌的一科宫如今只有他二人就坐,显得十分宽敞,正在两人若有所思时,白云先生进来了。
“起~拜会先生!”一旁童子喊道。
廖川和古辛瞬间从思绪中回来,起身鞠躬拜见白云先生。
白云先生入座后,喝了口水,从茶罐里取了一片茶叶放入嘴中咀嚼起来。
“你二人自回来后,恢复的如何?”白云先生摇着羽扇问道。
“禀先生,已恢复如常。”古辛回答道。
“嗯,好。想必你二人心中有些疑惑,今日不静坐了,有何疑问皆可问我。”白云先生摇着羽扇说道。
两人先是一愣,倒也反应的快,的确心中有太多疑问,需要解答。但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发问,两人都沉默着不语。
白云先生见两人久久未说话,便先开口道:“此次选择相助陈国,因是我在此之前已探明莒陈之战起因,而陈国是此事关键。但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你们肯定心里疑惑,为何要带上你们一同前去。”
白云先生这句话倒是直接命中了廖川起初的疑问,这种事情本来只需要白云先生自己出马便可,何必带上刚刚入学不久的学子门人呢?还派去执行如此重要的事情。
“谋之本而说之法,谋者,游说在先。不成,攻心造舆论。不成,而后兵发攻之。做为谋略者,不可轻言开战,因以口才化干戈为玉帛,化戾气为祥和。游说不成,可造士族舆论在旁压之。若还不成,才可以谋者言战。”白云先生缓缓的道出此中玄机,停了一停,端起水碗喝水润口。
廖川和古辛二人虽有些不解,但仍全神贯注的仔细聆听着,白云先生继续说道:“此也亦为纵横之法,在这乱世之中,年年战乱不断,若人人轻言开战,世间便无安身立命之所,而白云门历代门人所追求的便是以己之术,还万民于太平,平世间之战乱。所以作为你二人将成的谋略者而言,切记我刚刚所说之言。”
“学生记住了。”廖川和古辛异口同声的回道。
廖川听到此处已是两眼发光,聚精会神的看着白云先生。内心想着这不就是自己心中所想的吗?原来白云先生,乃至整个白云门都是以如此抱负为世间而谋略,瞬间将廖川的注意力和兴趣激发出来,看来入得白云门,是真的入对了。
白云先生顿了顿继续说道:“此次之所以带上你们前去参与三国之事,亦是为了让你等能身临其事,能有更多的体会。仅凭我之口,恐怕也是无法真切的了解其中之妙术。而刚刚所说的谋之本而说之法,便是捭阖之道。”
“捭阖?”廖川默念二字。想用自己的理解和刚刚白云先生说的话去解释这个词,虽然心中感觉略懂了几分,但还是不敢大胆承认自己已完全懂得,也不知自己理解的是否正确。
“先生,何为捭阖之道?”倒是古辛是个直接之人,虽与廖川心思差不多,但遇如此不肯定之事,敢开口直问。
“呵呵,捭阖之道,便是游说之法。经历此事,我再与你二人细说,应有更好的体会。捭,拨动也;阖,闭藏也。捭阖乃是与人言之道。所谓与人言,便是游说之法。捭阖此有两意,一是以言辞打动对方心弦,使其接受自己的言辞以及言辞之中所蕴含的计谋;二则是在向其游说时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采用技巧让对方说出其真实想法,并验证是否与自己所推测结果相符,如此便可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这便是捭阖之道的根本。”
白云先生说完这一番话,看着廖川和古辛二人,虽然二人目不转睛的一直看着自己在讲捭阖之道,但神情之中,似乎并没有理解,于是微笑着继续说道:“你二人可回想一下此次前往莒国之经历,再套以我刚刚所说的话。”
廖川听后,开始回想着这次在与莒国丞相交涉时,莒国丞相原本对二人不以为然,甚至无视二人,但当自己通过冷静后的分析利弊,再添油加醋的说给莒国丞相听,这便是刚刚先生所说的捭阖第一个情况,以言辞打动对方心弦,而后再以趁热打铁之言,使其放弃后顾之忧,这便让莒国丞相接受了自己言辞中所蕴含的目的。想到此处,廖川豁然开朗,心中一阵喜悦,面露微笑。
“果然如先生所说,此次去莒国,便是捭阖第一种情况。学生此时真心领会了其中之意。”廖川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曾经也只是耳闻白云先生何等厉害,但一直未有真见,仅仅也是停留在内心十分尊敬之意。但此刻的廖川对白云先生更是增添了一份崇拜之情。
“先生,凭一己之力该如何纵横于世间呢?还万民于太平,平世间之战乱,学生感觉毫无头绪,虽听先生之言,内心激昂斗志万千,但心中却无半点之术。”古辛是个快直的人,虽心中对白云先生也是如廖川一般崇敬之情,但古辛所想的是该用什么方法去达成。这便是古辛与廖川的不同之处,廖川是以感性的方式,通过意会去学习。而古辛则是以理性之法,通过实际的教导,逐一的讲解分析来学习。这也是二人性格不同,未来不同之重要原因。
白云先生又从茶罐里取出一片茶叶,放入口中,咀嚼了几下,摇着羽扇,继续说道:“古辛有如此想法,亦是正常。捭阖之道,为谋略之前,亦是谋略之基础,捭阖为大道,亦是目标,该如何施展捭阖之道,便要使用适当的方法,这便是捭阖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