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学子坐着三辆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北边而去,到现在仍然无人知晓此去何地。
廖川上车前,有意抢先一步,选了林燕儿坐着这辆,上车后发现,古辛也是同车。
“燕儿,知道此次我们去何地吗?”廖川问道。
“我也不知,只是今早吕先生命我等收拾细软,备了马车,到大门来接诸位学子。”林燕儿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听闻门主辰时前便已离开。”
“哦~白云先生也走了?”廖川惊讶的问道。
“白云先生如此着急着先我们一步出发,应是当急之事。咱们不必多猜测了,只需到了地方,便知何事了。权当出来郊游了。”沉默了许久的古辛听了一会儿后,终于开口说道。
古辛的话,令廖川也不好继续询问,只得默默的随着马车的摇摆,前往此次的目的地。但外表木讷内心活跃的廖川,仍然在思考着这次莫名的出门,内心反而有些许期待,毕竟入门以来只在白云门里活动,也是许久没有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就这样白云门一行人,三辆马车直奔绍城而去,过绍城,穿边寨,进入陈国境内时,已是三天后。这三天,看着车队行进的方向,再与之前听闻的三国刀兵对峙的消息一结合,这一群人也大致猜到自己的目的地是那里了。只是廖川心中不是滋味,没想到自己身为白云门的人,拜白云先生为师,如今却要为杀父母的仇国效力,内心实在不愿,但现在的自己只能隐忍,压制住内心的感情。
入了陈国境内,又走了三天,终于到了陈国王都朱方城,这朱方城紧靠大同江,再往东五十里便是入海口。当年陈国积弱,四处受他国欺凌,陈国先祖认为当时的王都风水不好,逐命人寻新王都所在,寻了大半年,走了全国各地,终于在这大同江入海口寻得一龙脉兴盛之地,只因这大同江入海口形似龙口,作张口吞噬之状,这才迁都此地。果然迁都后,陈国渐兴,数代君王励精图治,成为东方强国之一。
话说白云门一行人进入朱方城,吕星早已派人在城门等待,一路引至府邸,这府邸是陈王因白云先生前来,特地赐予的。府邸是一派富丽堂皇,门匾上刻“白云居”三字,但虽称居,却跟白云门的一派雅致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倒是显得是那位王公大臣的府邸。廖川一行人下车后,逐一进入府邸。
陈国王宫武肃阁
白云先生正在武肃阁内与陈王陈穆、公子陈襄谈论着三国边境形势。
“今日能得先生相助,乃我陈国之幸,寡人信心倍增。”陈王对着白云先生说道。
“大王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只是乡野村夫而已,能得大王看中,是我白云门之幸。”白云先生摇着羽扇,听到陈穆客套自己,也回了一句客套话给他。
“先生不必自谦,这天下诸国闻白云门之名已久,连西北蛮荒之地都知白云门及先生威名,再自谦可就过于自恃了。”陈王笑着说道,虽是句客套话,但话语里透露出一股君王的霸道之意,正所谓王曰汝何汝便为何。
白云先生自然是听出这话里之意,来此之前也已得知这陈王是个骄横跋扈之人,所以并不觉得意外,便笑着作揖向陈王行礼:“谢大王赞誉。”
跪坐在白云先生对面的陈襄也深知自己父王的脾性,虽然自己也是如此,但至少对于白云先生还是不敢过于无礼,便插话道:“数日前接父王急信,拜访先生,请先生相助,先生已到陈国已有两天,边境战事急迫,不知先生何时起身前往?”
“不着急。”白云先生摇了摇羽扇,继续说道:“边境屯兵已有数月,蔡莒两国一直为守势,只要我们不进攻,蔡莒两国必然不会轻易动干戈。”
“那依先生之言,该当如何?这边境屯兵十万,每月粮耗奇高,虽我陈国粮草充足,但一直如此耗费,也消耗不起呀。”陈襄着急的说道。
“哦,鄙人一直以为是大王先发制人,屯兵边境的?难道不是?”白云先生问道。
陈襄看看父王,见陈穆端起青铜爵喝着,好似不曾听到这句问话一般,于是陈襄说道:“先生有所不知,起初的确是我国先屯兵边境,但只有两万而已,本是作御边之用,谁知这蔡莒两国见我国屯兵两万,便也开始在边境屯兵,我国以为蔡莒两国有歹意,便增派兵马,蔡莒两国亦如是,才导致如今越屯越多,到这般情况。”
“既然如此,与蔡莒两国说开了便是,何必真要动刀戈?”白云先生说道。
“这大军一出,谁人敢先撤?曾派使者前往莒国,却被莒国赶出,这分明是无商议之心。”陈襄说道。
“哦~。”白云先生放下羽扇,从随身携带的小茶罐里取出一片茶叶,放入嘴中咀嚼,嚼了几下后,向陈穆说道:“敢问大王之意是?”
陈穆做了二十几年的大王,虽然脾气骄横跋扈,但这为王之道早已熟练于心,仍然不说话,只喝酒。陈襄见后,接过白云先生的话说道:“以目前之势看,此一战难免,故请得先生前来,为我国出谋划策,驱敌于千里之外嘛。”
“哦~”白云先生嚼着茶叶,心中想着,这千里之距。可就是整个莒国,果然话里有话:“想必大王和公子都是爱民之人,不愿陈国国民遭受战火涂炭,陈国有大王和公子在,真乃百姓之福。大王和公子想必也是如是想吧?”
“那是自然,父王执政以来,勤政爱民,百姓丰衣足食,国立日渐强盛,北平州来,南定海州,除了这西边的蔡莒两国,我陈国可谓是称霸一方,父王如此励精图治,一切都是为了陈国及百姓。”陈襄虽说的是实情,不过确有些拍马夸大之嫌。
“大王之功业,确是领周边臣服,但大王此战如只为护边驱敌之意,那鄙人心中已明了,可马上动身。”白云先生向陈王作揖行礼,说完正准备起身。
咣~陈穆手中的青铜爵落在案上,速度有些快,声音有些大,这一声,使得白云先生停下来动作。
“不瞒先生,此战护边也要,城池也要。”陈穆倒是开门见山,说的直截了当。
“哦~不知大王要那座城?”白云先生摇着羽扇,面露一丝微笑,好似一切都是预料之中。
“瑁城。”
“哦,瑁城?”
“仅此一城?”
“自然要赢老儿臣服于我。”
“那大王敢信我?”
“为何不信?”
“既然敢信,大王予我三军统帅之职,调度粮草之权,处理刑法之位,鄙人必为大王达成目的”白云先生说道。
白云先生此言一出,倒是惊到了陈穆,陈襄父子,这三个权利一给,可以说陈国军队就在白云先生手里,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如有意外,倒戈相向,后果不堪设想。可如今此言已出,不予就是不信,陈穆可是深知用人不疑之道,这是一场赌注,赌赢便好,一旦赌输,可就什么都没了。沉思片刻,陈穆说道:“如依先生之意,可否灭两国?”
“用兵之道虽不在于多,而在于精,以一敌二已是精兵强将,若要灭两国,大王须再予二十万精兵方可。”白云先生说道。
陈穆心中也知,十万兵灭两国显然不现实,刚刚如此说只是感觉给予如此重任,担上如此巨大风险,只得一城略有所亏而已。
白云先生早已看穿这些,还在陈穆沉思时,继续说道:“使得蔡国也俯首称臣如何?令蔡莒两国年年进贡陈国。”
陈穆一听,也罢,已现在的兵力想吞并一国还不足实力,先称霸一方再说。
“既然如此,那就依先生之意,授先生三军统帅,执掌十万军,全国粮草均以先生为先,战场法度以先生为判。”陈穆顿了顿,转头对陈襄说:“襄儿你上次未能入得白云门,此次先生在此,不如一起前去,正好学习学习。”
陈襄自然明白父王之意,作揖向陈穆说道:“偌。”起身向白云先生作揖行大礼说道:“拜见先生,望先生多多指教。”
白云先生也起身微笑的回礼道:“公子才思敏捷,鄙人有幸之。”
随后三人对饮闲聊一番后,白云先生便告退回府。
陈国白云居白云寝卧
“学子们都来了吗?”白云先生问道。
“上午已到,先生回来后,均已在外等候。”吕星回道。
“招他们进来。”
“偌。”
十二位学子逐一进入房内,顿时显得房内有些拥挤,十二人站立成四排,面向白云先生。
“现今陈王已授我为三军统帅,我这里有一件事儿要尔等去办,关乎此次三国之战。”白云先生说道:“尔等十二人,明日一早出发前往莒国。”
十二人刚听到白云先生说已是陈国三军统帅,以为自己能跟着先生在军中实习,但众人却没想到白云先生让其去莒国,都是一脸惊讶表情。特别是廖川心里本是一肚子的难受,却听到要去莒国,心中也是惊讶万分,这两军对峙,战事一触即发,身为三军统帅竟然派人去莒国为了何事?着实也摸不着头脑。
白云先生看出大家的惊奇表情,说道:“尔等不必奇怪,事后自会明了,只需按我之意行事便可,但成功与否见尔等才智,三国此战全系尔等此行。”
说到此处,白云先生掏出一个锦囊,继续说道:“尔等一齐去,到莒国后打开锦囊,自会知道何事,给尔等七日时间。”说罢,吩咐十二位学子退下。
次日辰时
十二位学子收拾行装,乘坐者来时的三辆马车,出发莒国。
廖川上车后发现,林燕儿也是同行。心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三辆马车,一路向西,两日便入得莒国境内,打开锦囊一看,有块绢帛,绢帛上写着“王都,寻宋吉。”五字。
众人看后,不言其他,继续星夜赶往莒国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