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等待,廖川心中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心中更是狂喜,直想第二天早些到来,这晚上亥时了还在床上辗转反侧,未能入眠,脑海里都是林燕儿的影子,想着第二天见面的场景是如何,久久未能入眠,最后连什么时辰入睡的,廖川也记不得了。
这人啊,心里只要有要紧的事,哪怕再晚睡,也能准时起来。
第二天寅时刚过一刻,廖川便急急的起床了,这般积极平时倒也不多见,一刻钟就来到了学宫。
学宫十分安静,四周看看,好像没有人影“燕儿~”廖川小声的叫着,四周仍是十分安静,怎么没有人呢?
廖川将每个科宫都转了一遍,仍然没有看到丝毫人影,看来这偌大的学宫,除了自己,别无他人。廖川有些失望,靠着大堂的柱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时忽听宫外传来声音,起身望去,真是林燕儿踩着轻盈的脚步,进来了。
“廖公子来的可真早”
“能得燕儿教授,怎能不早点前来待师?”
林燕儿扑哧一笑“公子真会说笑,静坐能有何难,你只需静坐时放空心中之想便可”
“如何放空?每次静坐,脑中便思绪万千,难以安静”
“嗯~怎么说呢”林燕儿侧噘着小嘴,做思考状“比如,你每天睡觉前,脑袋里都想些什么?”
“每日睡前所想?好像什么都没想。”
“那就对了,你就想着这是睡觉前的样子便可”
“这...不会睡着吗?”
“不会,这只是让你安静下来,然后心中找一段自己已知的文章或者诗词,不断重复默念,便可以只想一事,这是集中心智的一个方法,我就是用的这个方法。”
“这...我试试”
说罢,廖川便席地而坐,用林燕儿之法,让自己内心安静。
廖川想起自己平日睡前也会有众多思虑想法冒出,但是睡意袭来,便会在心中想着不要想,不要想,只要冒出一事,便马上提醒自己不想一事,心中默念起白云门规。果然有些效果,脑中只想着如何回忆白云门规,其他事倒是没有时间去想,但身上有些瘙痒,偶尔还是会打搅到廖川集中的注意力。就这样廖川静坐了两柱香的时间,也就是两刻钟后,感觉自己有些困意,身体也没有开始的那么挺直了。
睁开眼睛,发现林燕儿已经快把十个科宫打扫玩了。
“燕儿,你这方法倒是有些效果,可坐久了,突感困意,还是想睡觉”廖川对着走过来的林燕儿说道。
“静坐的前提是要精神饱满,公子每日是否睡的很晚?”
“初来此地,晚上略有些睡不着,有时亥时还未能入睡”
“所以呀,公子亥时才睡,寅时便起来了,这严重的睡眠不足,静坐肯定无法坚持长久。所以公子要想头脑清晰,思路明了,这睡眠不可少”
“原来如此呀,在下听燕儿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呀”
林燕儿有扑哧一笑“公子又开玩笑了,时辰也不早了,既然已困乏,不如明日再静坐,这不急于一时的。”
说罢,林燕儿便开始打扫起学宫来。而廖川望着林燕儿的身影,迟迟未离去,最后以再试试静坐为由,直到林燕儿打扫完,才一同离开。此时已将近卯时。
从那以后,廖川便经常早起去学宫静坐,一是为了练习,二是为了能更多的看到林燕儿,于是每日早课前与林燕儿的相处便成为廖川在白云门里最为开心之事,虽两人少语,但能够每天见到林燕儿,廖川心中已是十分开心。时间就这样匆匆的过了一个月。
学子舍未时三刻
刚刚吃好午饭的廖川,带着倦意准备趁着申时晚课未到前,回学子舍休息一下,否则这晚课必定无精打采,也学习不进什么东西。正进入房间时,听到屋内众人在聊着什么。
“咱这白云门呀,啥都好,就是这伙食有些太清汤寡水了,吃了一个多月,还没有习惯。”
“是呀,每顿都清淡”众人应和着。
“在家里的时候,想吃什么都有,还能招歌姬来助兴一番,灵动飘逸的舞姿,仿佛踩着漫天轻盈的花瓣,清雅的就像步步生莲的飞天仙子,真怀念啊。”其中一位学子躺在床上,一副陶醉的回忆着。
“哈哈哈,你就想吧,六年出师后,你才能回去享受”
“唉,咱白云门都是大老爷们,几个女童子也姿色平平,真心无趣呀”
“有一个女童长得不是很漂亮吗?好像叫林燕儿,挺好看的。”
“你这么说,我好像有印象。”躺在床上的学子坐起来摸着下巴思考着什么。
“别多想了,在白云门里有这等淫邪想法,你会被逐出师门的。”
“没有,我哪敢啊,咱们还是说说吃的吧,不谈这些风月。”
“说到吃的,哎~古辛,听闻你早前游历各国,应该知道很多好吃的吧?”
“对对,古辛,快说说天下都有什么好吃的?嗯~比如天下最好吃的是什么?”
古辛原本坐在床上,拿着竹简看着,虽然能听着几位学子的聊天,但并没有太多兴趣参与,但是此时提到自己,便放下竹简,也参与其中。
“这天下哪有什么是最好吃的,每个人所认为的最好吃都是不一样的,正所谓众口难调,这每个人的一张嘴,吃出来的味道也可能不尽相同。”
“那你说说你觉得最好吃的。”
“嗯~这天下之食,为肉最美味,而天下最好吃的肉呢,莫过于猩猩的唇,獾獾的脚掌,燃鸟的尾巴肉,述荡这种野兽的手腕肉,弯曲的旄(mao)牛尾巴肉和大象鼻子。而最好吃的鱼呢,则是洞庭的鳙(yong)鱼,东海的鲕(er)鱼,醴(li)水的一种叫朱鳖的鱼以及萑(huan)水的一种叫鳐(yao)的鱼。但这些食物中最让人难以忘怀的,不是猩猩的唇也不是洞庭的鳙鱼,而是熊掌。此等珍馐美味人间罕有。”
此时的廖川在门外听了一会儿,但总觉得老是站门外,被看到了感觉不好,便也进到屋里,坐到自己床上。
“要说这熊掌呀,正如古辛所言,真是美味,特别是右掌,肥腴厚润,抹上一层蜂蜜,再慢慢炖他两个时辰,开锅的那一刻,真是香气扑鼻,入口即化,正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二者食其一,已是天下绝美的美食啦”听了古辛所说的天下美食,各个学子都沉浸在往日的荣华富贵的回忆里,若不是家父或国君要求前来入白云门,肯定打死都不会来这清汤寡水处拜师学艺。倒是廖川没有什么感觉,虽然也是听闻这熊掌美味,但此等珍馐美味只有贵族方能享用,自己一个平民出身,自然没有尝过,不过也不禁幻想着熊掌到底什么味道。
“吃熊掌要去莒国,听闻莒国国君十分爱吃熊掌,猎场里抓了好多熊,甚至还派专人饲养。”一个学子说。
“唉~你徐国就在莒国边上,听说你们年年支持莒国,莒国给你们的每年所贡之物十分丰厚呀”一个学子对刚刚躺在床上的学子说。
“莒国每年都会送一批熊掌来我那里,每年春节,王上宴会时,不仅能敞开了吃,还能得到王上的赏赐,带些熊掌回去呢。”刚刚躺在床上的学子便是徐国丞相徐燕子的公子。
“今日课间在乌曼亭几位先生聊天时,听闻陈、莒、蔡三国开战了。”
“是吗?这憋了这么久,终于打起来了?”
“听说三国都有意想请白云先生帮忙,你们猜咱们白云门会帮那一边?”
“这那里晓得,倒是咱白云门帮那一边,那一边必赢。”
白云门的实力,天下共知,在人们心里深深的埋下,只要白云门出手,便可扭转乾坤,捷报频传。所以才有学子说出此话。不过此事在廖川的心里倒是咯噔一下,入门后藏在心底许久的报仇之心又被激起,实在不想白云门辅助陈国,毕竟陈国对自己有杀父母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