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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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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一如既往,如同一般的男女朋友,却又少了一些情人间该有的亲昵。

直到那一天。

早晨……

屋外风和日丽,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般的太阳,鸟儿相互和鸣,嘤嘤成韵。微风轻轻抚过树梢,泥土的清香迎面扑来……

然而!

这一切都不是重点。因为曼云在这么美好的天气里仍然睡着懒觉,而且丝毫没有想要起来的迹象。磨磨牙,翻过身抱枕,脚也一并勾上去。今天,天气好,连枕头抱着也舒服。

揉揉揉,搓搓搓

咦?

一下子惊醒过来,发出了一声惊天大叫,

“啊……你怎么在这!”

智尚咧开一口白牙,“早上好啊!”

“狗屁!你怎么在这,说话啊!”曼云抬起脚,在他没防备时立刻将他一脚踹下床。

“咚”

她微微缩了一下肩膀,那么庞大的体积,摔到地上应该很疼吧!

智尚狼狈地站起身,揉着跌疼的屁股,没好气地说:“我早上来叫你起床,可是看你睡得这么熟,我就不忍心叫醒你,真是好心没好报。”

她一听,瞪圆了眼睛,咬牙切齿地说:“你不叫醒我就一边呆着,干吗……干吗……”

“看你睡得那么香,我也开始觉得好困,”耸耸肩,接下未说完的话,“就上床睡觉啰!”

曼云差点失声尖叫,“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智尚一脸古怪地看着她,然后慢条斯理地走到床边,以迅雷不及尔的速度将她压在身上,“我想你或许忘了,你是我的女人!睡在一起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想此时她的脸一定很红,毕竟以前被他压在身下都是在打闹,从来都不觉得他如此具有侵略性。“可是……我们……才在一起……不久啊!”该死,她干吗结巴。

“好,我非常确定你是失忆了。容我提醒你,我们认识了11年,早已熟到不能再熟了。更何况,我一直就……”智尚低下头,抵住她的额,在她嘴边呢喃着:“你是我的。”

闭上眼,覆上了她的唇。

好吧,她承认,她被他这句话融化了。没想到这家伙一大早就跑来说这些甜言蜜语。

等等,一大早?

曼云条地睁开眼,猛地推开他,捂住自己的嘴。

“你又怎么了?”智尚恼火地看着她。

“我还没刷牙……不卫生!”模模糊糊的话语从曼云用手捂住的口中传出。

智尚很无力地望瞭望天花板,在心里从一数到十,从十数到一,再次肯定这个女人是没有浪漫细胞的,“你去刷牙,我等你。”

她傻傻地问着:“你等我干什么?”

“去吃饭啊,或者……你要继续?”

不用过多的言语,曼云立刻火烧屁股地跑进洗手间,一气呵成,利落地将门上锁。

转过身,看见镜中的脸颊嫣红自己,不禁轻笑出声。每天不断地嬉闹,偶尔看看他出鳖,偶尔看看她丢脸,这样的日子她真的很开心。他从来都不曾让她在他面前觉得自卑。他总是让她忘了两人的差距。

她现在……已经是非常幸福了吧!

坐在车上,偷偷譬向智尚的侧脸,想起刚才的事,觉得他像一个土匪。

当她从厕所里出来时,他就大大咧咧地走进厕所。拿起她的牙刷就要挤牙膏。

“喂,你要干什么?”她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手里的牙刷。

智尚优雅地笑了笑,“刷牙。”

她一听,急着要上前去夺牙刷,却被他灵巧地避开了。

“诶!诶!诶!你的牙已经很白了啦,不用再……”抬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脸,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

噢,怎么会这样!

懊恼地咬住下唇,只要一遇见他,她就好像变得很笨。可恶!

“我要上厕所,你确定还要站在这里吗?”她没有犹豫的,立刻转身走出卫生间,还不忘把门关上。

混蛋!

曼云闷闷地想着。就这样,她被迫与他共享自己的牙刷,毛巾,漱口杯。

他并没有用多长的时间,一会儿就从卫生间出来,带着她开车去吃饭。

“你要去哪里吃?”智尚趁停红灯的空转头问她。

“路边摊。”就是故意出道难题给他,像他这种公子哥,知道什么是路边摊吗?

沉默着,智尚没有回答。

“嘶”绿灯亮时,他来了一记漂亮的急转弯。

“你干什么?”曼云没好气地问,瞪着他,努力地瞪瞪瞪,看能不能在他身上瞪出个洞来。

智尚却像是一无所觉似的,反问道:“你不是说要去吃路边摊吗?”

“那也没叫你向我炫耀你开车的技术!”

他转过头,对着她温柔一笑,嘴里却吐出一句让她绝倒的话,

“我乐意!”

说完还故意加大油门开得更快,稍后才恢复正常速度。

安静……

到达目的地,他将车子停下,“到了,下车。”

解下自己的安全带,后知后觉地发现身旁的人儿完全没有要移动的意思,他奇怪地望向她,直到看见她的面容,他才恍然大悟,暗自觉得好笑。

“小姐,你不下车吗?”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好吧,他承认他刚刚是故意惹火她的,谁让她早上把他踢下床不说,还惹得他心痒难耐。

既然这样,那就干脆点吧!

他打开车门下车,绕了一圈,走到另一边的车门,打开,快速解开她的安全带,将她抱出车外。

“智尚,你这个混蛋,快放我下来!”冷静的面具宣布破碎。

“既然你行动不变,那么我就为你代劳啰!”

吸取以往血淋淋的教训,她非常清楚地了解到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和她硬碰硬,那只是拿鸡蛋砸石头。

而且啊,这颗石头像茅坑里的石头一个样,又臭有硬。心里是这样想,脸上却露出甜美的笑容:“尚尚……”看见他低下头瞪着自己,连忙改口:“智尚,你放我下来嘛!我自己走。”

智尚停住脚步,“不生气了?”

“不气了,不气了。”曼云的脸上连忙堆满笑容。

智尚这才轻轻地将她放下,牵起她的手,慢慢走,“你想吃什么路边摊?”

曼云把头转向另一边,也不回答他,好像旁边的风景有多好看。

唉,女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呢?明明说不生气了的说。

唉,智尚再次叹了口气,松开牵着的手,揽过她的肩,将下颚抵在她的发上。她的身体僵硬着,不过最后还是软化在他难得出现的温柔里。

“你啊,知不知道那样开车很危险的,你难道不懂得要遵守交通规则的吗?刚才马路上有那么多车,要是有个万一怎么办?俗语不是也有说吗,不怕万一只怕一万……”曼云忍不住啐啐念着,最后还是智尚低下头吻住她,才成功地堵住她未说完的话。

他的舌灵巧地伸入她的口中,与她的舌相互缠绵。她试着推开他,不过他的力气很大,紧紧地抱着她,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她无力抵抗这份甜蜜,双手攀上他的颈,享受着如此美好的吻。

“噢噢!”

“帅哦!”

听到声响,两人迅速分开,曼云捂着自己的嘴,不可置信自己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想到这,她就全身发软。

看见这个小女人已经羞得快钻到地下去了,智尚主动将她揽进自己怀中,隔绝了众人的目光。

“年轻人,不错哦!女朋友水水的!”

“哥哥,这招不错哦!以后如果我女朋友对我啐啐念,我也用这招堵住她的嘴。”这话一出,围观的人都笑了。

面对大家七嘴八舌的倜傥,曼云更是将小脸紧紧埋入他的怀里。他看到,她连耳根都红了呢!真是可爱!

不再坏心眼地让她待在这里,从容地看着围观的人,脸上挂上礼貌的微笑,“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们还赶时间。”说完,搂着她从人群中走出。

“你想把自己闷死吗?我可不想成为帮凶哦!”带笑的嗓音从她的头颅上响起。

曼云用力地捶了他的胸膛一下,娇嗔道:“都是你啦!害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看着她红通通的脸蛋,他的下腹下起了一阵骚动,“不如,我们回家吃吧!”

“为什么?都已经来到这里了,而且我肚子也很饿。”

“回家吃你就好了。”智尚拉起她开始往回走。

曼云赶紧拽住他,尽量克制住自己不要因为他的话而脸红,“不要闹了啦,现在已经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我可是连早餐都还没吃,难道你要我得胃病吗?”

胃病?

嗯,这个比较严重!

停住了脚步,看向她。曼云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带我到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好吃的要推荐呢?”

终于平安无事地走到一家路边摊,智尚熟练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并扬声道:“阿姨,请给我们来两盘蚝烙。”

曼云愣愣地看着他,很奇怪他竟会带她来吃路边摊。

可是……

这里不是她以前的学校的门口吗?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曼云好奇地问道。

“以前和辰熙几乎每天都跑到这边等梦恩。”他状似随意地回答着。

听到这话,她瞪大眼,“可是梦恩有司机接送,她没有和辰熙学长一起回家呀!”

“辰熙不放心梦恩,每天都在这附近等梦恩,直到梦恩坐车回家,他才回去。”

“哇!我竟然没发现辰熙学长来这里,而且是每天哦!”

又是一脸崇拜的样子,看得他心里老大不爽。每次谈到辰熙就变成这个花痴样,以后绝对绝对要杜绝一切他们见面的机会。

正要开口讽刺她几句,却看见卖蚝烙的阿姨将他们叫的蚝烙拿来了,他接过阿姨手中的盘子,并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他将一个盘子递给她,从竹筒里抽出筷子,用面巾纸擦拭过后才拿给她。

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服务,也就理所当然地接过,不客气地吃了起来。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他不禁想道:他到底饿了她多久了?

三天吗?

“不过我还是觉得辰熙学长好深情哦!”不怕死的又再次说起。

智尚也不手软,顺手拿起一双筷子在曼云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吃东西不要说话。”

曼云可怜兮兮地摸着自己的头,又不敢反抗他,只能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沙猪”以泄心头之恨。却没想到,智尚耳尖地听到她的嘀咕,一个眼神扫过来,她连忙低下头,好像有多么专心地吃着东西。

没一会儿,她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慢慢地将蚝烙里的葱花一点一点地捡开,趁他不注意时夹到他的盘子里,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暗自窃笑不已。

由于她低着头,也错过了他眼中的宠溺。他依然清楚地记得,第一次看见她时就是在这里。

他坐在最边上的角落,远远地就看见她,一个扎着两条麻辫的女孩。而且她的手还拉着不是很喜欢和外人有身体接触的梦恩。梦恩被她拉着跑到卖蚝烙的阿姨跟前,中气十足地喊道:“阿姨,我要两份蚝烙。”说完就又蹦又跳地跑去找座位坐下。

“曼云,我……不能太晚回去。”梦恩柔柔的嗓音掺杂了些许紧张,要是被辰熙哥哥知道,他肯定会生气的。

“没事的啦!你不说,你的辰熙哥哥就不会知道啰!你看,我是不是很聪明啊!”

他一听差点被嘴里的东西咽着,这样……就聪明?!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几眼。

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心里的某个角落开始松动。

“你昨晚几点睡?”智尚蹙着眉看着她那无精打采的样子。

“12点。”头也不抬的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又继续手中缓慢的动作:将一叠档分类叠好。

“你那么晚睡觉是去做什么?”眉头严重打结,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夺过曼云手中的档,一定要她给个满意的答案。

“哎呀,不要弄乱我的东西啦!我昨晚比较忙,才那么晚睡嘛!”

忙?

智尚在脑中不断回忆着,然后非常肯定他从来都不曾留工作让她回家熬夜,“你忙什么?”

经过几次努力,她还是拿不到自己的东西,火气也上来了,“你很像我阿嫲耶!什么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就是看小说看到忘记时间了嘛!我今天又没迟到,还一直问问问问。”说完抢下他手中的档。

咦?他怎么那么安静?

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就看见他脸色不善地逼近她,开玩笑,她哪有乖乖呆着的道理。连忙往后退。两人就这样一进一退。最后,她退到无路可退,抵着墙,忍不住伸手推开他的脸,自己的脸转向另一边,不想与他来个亲密接触。

“我想你忘了,没关系,我姑且原谅你的暂时性失忆。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就是你的上司,你的精神不好严重影响你的上班状态和工作进度,请问一下,我可不可以过问呢?况且,我是很公私分明的,别以为我会包容你。”说完,还认真地点点头,增加一下说服力和语言的真实性。

“啊哈哈……”曼云夸张地笑着,“可以,可以,你问你问,我一定回答。”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她是深有体会啊!

智尚讽刺道:“你平时不是十点就一定上床睡觉吗?真是稀奇了,竟然可以为了小说放弃你最爱的睡眠?”

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有点心疼她无神的双眼,她只要一超过十点半睡觉,第二天绝对就会出现黑眼圈,屡试不爽,“你给我立刻去休息室睡一下。”

智尚的语气虽然还不是很好,但是拉着她的动作却很温柔。

“你不是说你很公私分明的吗?”不怕死地继续问,嘿嘿,在老虎头上拔毛是她的强项。

是啊,遇上她,他一切的原则就是没原则。

“咚”

“请进。”智尚抬起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起身来到沙发坐下。

“我昨天下午就回来了,本来想在家与梦恩厮磨几天,而是梦恩却催着我快点来上班。”

听出辰熙淡淡的语气中有几丝不满,智尚轻笑出声。

……

“你看什么?”从一进来就开始东张西望到现在。

摸摸鼻子,噢噢,被抓到了,“你女朋友。”

“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婆了。”

“一向。”

“那么是你的外表欺骗了许多人啰!我去跟梦恩说,让她回头是岸。”

辰熙笑了笑,“你以为梦恩为什么这么快就赶我来上班?”他也是受害者的好不好。

“这个鬼灵精。你把她宠坏了。”智尚把指责的眼神投向辰熙。

辰熙无所谓地笑着:“彼此彼此。”一语双关。智尚不一样纵容着梦恩,害得梦恩整天智尚哥哥地叫惹他心烦。再说了他对自己的女人不也一样宠上天了?

智尚挑眉,哪会听不出辰熙的倜傥,感情这家伙是来看他笑话的?

“是啊,不过话说回来,你和梦恩什么时候结婚呢?”心里窃笑着,梦恩什么都听辰熙的,就是这件事很坚持。

推了推银框的眼镜,掩住眼中的精光,“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每次看辰熙推眼镜智尚就感到头皮发麻,偏偏这人还总是换眼镜不让他有习惯的机会。

“怎……么了?”还是小心点好。

“梦恩与曼云约好一起结婚的。”

“咳……”

一不小心被水呛到了。这两个女人竟然拿这个来约定?

“我要娶梦恩,而且要尽快,不然她总是向往着外面的世界。”一想到这,他火气就上来了。

“为什么?”

“她要出国留学,她说不然她什么都不懂,总有一天我会抛弃她。”

“哈哈哈……”智尚毫不留情地大笑。

辰熙高深莫测地看着他,等他笑完,才平静地宣布,“我要结婚,所以你也必须马上娶到曼云。”

“我也想啊,可是她哪肯。又别扭又可恶的女人。”最后一句他是咬牙切齿地低哝着。

“那就看你了。”辰熙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么多年了,我佩服你的耐性。”

智尚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辰熙站起身,“我先出去了。”说完就走出了办公室,留给他思考的空间。

智尚坐在沙发上,低着头苦笑着,他怎会不懂辰熙的意思呢?只是她何时才能不那么迟钝。

他对她好,并不希望她仅仅是以朋友的目光来看待他的。他不要朋友这两个字困在他身上。

这不是他要的。

本以为只是对她一时兴起,却没想到,这个“一时”会那么久。

刚开始,他怕她不能习惯他的出现,他慢慢等,等她长大,等她习惯了有他的生活。他以为,这样子,他渐渐就能发现他对她的好。可是,却没想到,习惯成自然。渐渐的就变成这样子。现在他们虽然是情侣,可是却只是他推她,她才会稍稍进一步。

罢了,他这一生就栽在这个又笨又蠢又迟钝的女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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