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知道您听说了没有,魏王府已经被买走了,据说是一家姓周的商户。”宣云嫣问道。
宣老夫人点点头,“听说了,这么大的事情,燕京应该无人不知,就是不知道那周家到底是何种人家,居然能买下魏王府。”
“这个女儿倒是知道一点,听说那周府只有四位主子,夫妇俩带着两个孩子,具体是谁我不清楚,只是外面传言说是和长乐侯世子和镇国将军府的殷统领关系很是不一般,若单纯只是商户,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我听说那位周老爷的女儿是长春子先生的弟子,被老先生传承了一身高明的医术,本来前几日孙儿还去见过小叔,想着请那位周姑娘为小叔看看双腿,只是小叔似乎无意于此。”始终没有说话的宣绍凌突然开口说道。
宣老夫人顿时惊讶起来,看着孙儿道:“哎哟,这可是大事,承胤那孩子为何不同意?我可听说那位长春子老先生医术精湛,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说不定能治好呢?”
若说国公夫人把宣云嫣当成是妹妹,那宣老夫人就把宣景月当做女儿了,当初她能嫁进国公府,成为国公夫人,宣景月功不可没,毕竟当时老国公在世的时候,安国公府可是大燕朝顶尖的勋贵世家,她当时不过是四品的大理寺卿之女。
当时能认识宣景月,完全就是意外,缘分起源于一次王府举办的花宴,宴席上宴请的都是二品以上的朝廷勋贵,而她母亲因为与曾经的王府女主人是同乡之谊,也在邀请之列,那个时候的宣老夫人还是刚及笄的妙龄少女,却没有许配人家,不是没有好人家来提亲,只是她父亲眼高于顶,一心想要攀附权贵,以至于一拖再拖,后来父亲要把他嫁给王府庶出的少爷做妾室,为此母亲极力阻止,不惜以死明志,父亲才因为母亲与王妃有些交情而作罢,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才对那个所谓的生父,有了嫌隙,即使后来在王府荷塘救下了宣景月,从而认识了当时的世子爷宣景恒,却也挨着自家父亲的秉性,而不忍伤害那个风光霁月的男子,直到两年后,她十七岁,父亲因京城的一起宗族子弟纠纷误判被下狱抄家,没熬过两个月就死在狱中,家产也被朝廷充公,那个时候她才知道,父亲这些年收了多少银钱,足足有十大箱,价值五十万两,当时的她可谓是走投无路,而又是宣景月,当时年仅五岁的她,求着宣景恒带她找到了准备随母离京的自己,给她们母女安置了住处和下人,三个月后,在她刚满十八岁的时候,让她风光嫁入国公府,椒房专宠。
宣家的男人都长情,这是她用一生的幸福体会出来的。
只是后来宣景月仙逝,她却连小姑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出殡那日,她亲自去看过,那口薄棺,哪里有安国公府嫡出大小姐的派头,灵堂看似风光,却只有最亲的人能看出是多么的冷清。
自此回来之后,她就在榻上缠绵数月,一病不起。
当时的感觉,就好似整个心口被生生的挖空了一个洞,最敬爱的丈夫也无法填补。
后来,她就把小姑的一对孩子当成亲生子一般照顾疼爱,只是终究是隔了一层,承北侯府有了孙氏之后,她就无法强制干涉太多。
这些年,国公府也不好过,珊儿随母仙逝,承胤那孩子也意外坠马,与世子之位擦肩而过,这让她如何能不心痛。
如今既然有一丝希望,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祖母放心吧,过几日孙儿就去周府请周姑娘为小叔诊治,祖母先安心吧。”虽然这些年他派暗卫暗中照看着姑母一家,却也没有干涉什么,而周家表妹,也着实是厉害,愣是从当初的一清二白,生生的振兴了周家,并且将产业打进了京城,不得不说,真的有姑祖母的风范。
不只是有商队,南来北往,甚至还走出燕京,深入西域漠北,就连与漕帮的人也在将军府的帮助下有了往来,做女子能做到这个份上,也已经是不枉此生了。
“那就好,这件事可莫要忘记,就算到时候夺不回世子之位,至少下辈子也过的有尊严一些。”
“孙儿知道了。”
要说他真的喜欢周媚和周棠,未免有些矫情,说的明白点无非就是爱屋及乌,他们是姑母的骨血,这才让他正视起来,之后数年手下人送回来的消息,才让周媚拜托了赵氏的影子。
不过若是她知道的话,定是会送还给宣绍凌一个白眼的,谁稀罕他的稀罕。
乔迁之喜,上门的自然不多,除了长乐侯府世子和世子夫人及其三岁的小家伙,还有镇国将军府的大少爷殷延青夫妇,简单却又个个不简单。
一大清早,周媚就估摸着时间在府门前等着,先到来的是殷延青夫妇。
今日的殷延青穿的颇为郑重,一袭墨色的锦缎麒麟长衫,将那英气的五官渲染出一股傲气,但是看到周媚的时候,那笑容却软下来。
“小师妹,恭喜了。”
“二师兄,嫂嫂,赶紧里面请吧。”周媚笑着将人请进来,在前殿左偏殿坐下,下人自然已经准备好了瓜果茶点,“二师兄来的挺早,大师兄要稍微慢一点。”
“今儿说是要带着聪儿,会慢一点,应该就快到了。”
“嫂嫂,来到府里就别拘谨,把我当妹妹就好。”殷延青的妻子是个颇为英气的女子,不像时下那种柔弱娇态无病呻吟的女人,听说是老将军部下的女儿,虽说是父母之命,夫妻之间却也是琴瑟和鸣,只是二师兄比较特别,他的母亲是京城勋贵之女,多少有些看不得儿媳的做派,房中还有两房美娇娘,还是在少夫人吴氏进门之前就放在了身边。
吴氏自小在军营长大,父亲是公公收下的副将,但是父亲和公公却情同手足,她虽说以前也和相公见过,却也只是点头之交,连话都没有说几句,后来及笄之后,就被嫁入将军府。
她不是个温和的女子,曾经的愿望就是嫁给上阵杀敌的将军,谁想到最后居然被囚禁在了京城的将军府,最初的日子可谓是很难熬,在婆婆面前立规矩不说,稍微不如意就会被各种冷嘲热讽,除非是在公公面前,婆婆才会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