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忠仁静静的看着车壁的某处,轻声笑道:“因为他是庶子,而且还是被毁了半张脸的庶子。”
她的美眸微微一缩,下一刻就松开了。
“德才兼备?”
“德才兼备!”云忠仁点点头,“而且可以称得上与师傅比肩的不世天才,是师傅去年在荆州府遇到的,目前还在观察。”
“若是真的有那般厉害,一个不慎,可能会成为祸害,真不知道长春观如何能立足千年的,现在想来都让人捏一把冷汗。”
“你说的是皇室?”云忠仁扬起温润的眼角笑道。
“是啊!”
“也许他们有互相制肘的方法也说不定。”云忠仁笑道。
至于是否真的有,周媚不清楚,但是接下来她要忙,那是肯定的。
“大师兄帮我找些工匠吧,府里要修葺,需要的人手不能少了,我想早点让爹娘搬过来。”
“这个我让府里的管事跟着你就好,他平时和京城的三教九流都有接触,有事的话让他帮你就好。”
“嗯,多谢大师兄了。”
回到小院,云忠仁就离开了,周媚这几日也没有好好休息,回房后连晚饭都没吃,就回房直接睡下了。
等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了。
外面丫头听到声音,春兰和夏棋就走了进来。
夏棋把铜盆放下之后,上前伺候着她洗漱,“小姐累了吧,长乐侯府的云管事已经等了好一会了。”
“怎么没有喊我起床。”她伸了一个懒腰,美好的身段在丝质亵衣的包裹下展露无遗,一双皓腕细若羊脂白玉,在上午的阳光下泛着刺眼的白。
春兰取出一件浅蓝色衣裙放在屏风上,就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她的首饰匣子挑选今日出门的头饰,“云管事说小姐一路舟车劳顿,休息好才是最重要的,云管事说这些日子就在小姐跟前听用,直到咱们府邸修缮完,他再回去向世子爷复命。”
“知道了。”
等她收拾完来到前院,就看到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男子正坐在厅里喝茶,见到周媚进来,上前抱拳行礼。
“云深给周姑娘请安,世子爷让小的来听周姑娘调遣,若是有用得着小的的地方,请周姑娘切勿客气。”
“云管事客气了,我这边确实有事需要云管事帮忙。”走到上首坐下后,周媚示意他入座,等他坐下后,才道:“云管事可能也清楚,我已经买下了魏王府,只是府邸太过宽敞,后院倒还好说,前院却有些空旷,需要买些花花草草的填充一下,另外前后院所有的屋子都需要重新粉刷。还有最重要的,府邸太大,需要的下人也多,这几日你除了帮我找些手艺好的工匠外,还要联系牙婆,我需要买些下人,男女各三十人,关于人选我会亲自挑选的,还有需要的家具,也拜托云掌柜了,有需要银子的地方,就去文雅阁找乐钊就可以。”
听着周媚的话,云深点点头,然后和她仔细讨论了几样细节之后,这才站起身离开了。
后面需要的事情,就不需要她过多干涉了,她相信既然大师兄能把云深派过来,定是因为他的能力。
至于她,也是有事情要做的,新家房舍众多,若是没有相对等的被褥也是不可以的,自家的绸缎庄全部都是丝缎,主子用可以,但是劣等的料子,自家店里没有。
“夏棋,学过管家吗?”
“但凭小姐吩咐。”只是一句话,夏棋就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京城街头,周媚头戴帷帽,和两个丫头走进了一家规模很大的绸缎庄。
主仆三人在店里带了半个时辰,才从里面走出来,然后又去了下一家。
一直到中午,主仆三人才在一家酒楼坐下。
“小姐,这人还没来,就每人准备了两套衣裳,您也太大方了。”春兰坐在椅子上,撅着红唇小声抱怨道。
夏棋给周媚倒上一杯茶,然后给春兰倒了一杯,推过去笑道:“小姐不是也每年给你做好几套,若是你舍不得,那么大的府邸,就交给你自己打扫了。”
“小姐,您不会对不对?”让她自己打扫,这也太吓人了吧,那么大的府邸,她不吃不喝的打扫,大概也要收拾好多天,“婢子只是觉得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姐。”
周媚则是慢悠悠的吃着饭菜,对春兰道:“府邸你们是都看过了,后宅居北有几十间屋子,你们可以先去挑选喜欢的,在京城不比渝州府,出门在外你们就是周家的脸面,到时候娘搬过来之后,肯定会请婆子教你们规矩,夏棋倒还好说,春兰你从小就跟在我身边,对于那些规矩也不是很清楚,到时候可要好好的学,否则出门在外,别怪我不带着你。”
春兰顿时就连连摇头摆手,坚定决心道:“小姐放心,婢子一定会用心学的。”
在这几个大丫头中,她是跟在周媚身边最久的一个,从来到周家,她就没有吃过苦,吃得好穿的好,小姐也不是拘泥的人,日子过得很是滋润,但是她心里却有一杆秤,一杆衡量周媚底限的秤,她从来不会去触碰,也不敢去尝试。
周媚是个很奇特的人,当你习惯了她给予你的温暖之后,你会舍不得去抗拒,舍不得去破坏,也许等到连这份温暖都被收回去的话,你的心会被掏空,变得毫无依靠。
仙客居三楼的包房内,宣绍凌正和一个肤色白的有些透明的病态男子面对面坐着用餐。
那位男子年约三十左右,五官精致俊美,肤色白皙的有些过分,身材很是瘦弱,宽松的紫色长袍裹在身上,凭空多了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
“小叔,你身子还好吧?”看到曾经意气风华,清雅妗贵的男子如今变得沉默寡言,靠着木轮椅度日,他心里就觉得堵得发酸难受。
赵承胤笑容很优雅,却透着一股空荡和落寞。
“还好,今日找我有事?”他都好几个月没有出门了,今儿若不是宣绍凌亲自去侯府接他,他还是不可能出门的。
宣绍凌给他满了酒杯,看着他那副犹如看透世间百态的平淡表情,轻声道:“姑母今年也许就会回京城了,小叔知道魏王府的宅子被王爷卖掉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