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出事了,出事了。”冬画手里端着一盅红枣银耳羹跑进来,神色还带着一种莫名的激动。
周媚放下手中的书,挑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宜阳侯府派了官媒上门,说是要赢取府里的二小姐为贵妾,不过婢子听下人的议论,好像是二小姐在宜阳侯府被世子爷看了身子。”
周媚忍不住在心里欢快的吹了一声口哨,这果然啊,那位庶出的二小姐不知趣。
“宜阳侯世子?”她挑起好看的柳眉,“看来承北侯府连宜阳侯府都得罪了,有意思。”
说完,抬手捏住书册,将手中的书合上,对旁边的人道:“更衣,咱们也去慈恩堂看看热闹。”
“是!”
一路来到慈恩堂,就看到赵若语正跪在堂前赵兴宇和孙氏面前,赵兴宇神色仄仄,而孙氏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眼神却已经阴冷的骇人。
而在下首,还有一位看上去很是体面的婆子虚虚的坐在椅子上,表情也有些尴尬。
“赵夫人,这件事您也无须生气,这件事也真的是意外,只因为我们世子爷已经有了世子夫人,所以才让二小姐为贵妾,虽说这身份听着不体面,但是咱们宜阳侯府在皇上眼里还是有些圣恩的,断断是不会委屈了二小姐,到时世子承爵,二小姐也是正经的夫人,还是说夫人觉得这为妾有些低了?”
孙氏闻言,表情差点没有坚持住龟裂开来。
她身为堂堂的承北侯府夫人,而面前的婆子不过是宜阳侯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就敢在自己面前拿大。
但是即便如此,孙氏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毕竟如今的承北侯府在宜阳侯府面前,的确是处于弱势。
这个贱人,居然背着自己在宜阳侯府做出这等丢人只是,简直是让她羞于启齿,着实可恶。
“林嬷嬷这话有些不对了,至于世子夫人什么的,我们侯府也没有想过,若是一般小官小吏家,语儿这孩子足以担当正妻,既然发生了这等事,我与侯爷都觉得有些汗颜,如今于夫人既然给了我们面子,我们侯府自然不会节外生枝,既然如此的话,就等语儿这丫头及笄之后,再抬进侯府吧。”
见事情解决了,林嬷嬷的表情顿时就笑开了花,起身冲着主位上的两人福了福神,取走了赵若语的庚帖就告辞离开了。
等那位嬷嬷一走,孙氏就让旁边的管家伺候着侯爷离开,她则是抓起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扔向赵若语。
“你这个小贱人,和你这个下贱的娘一个德行,居然丢脸丢到宜阳侯府去了,本夫人对于不薄,供你吃,供你穿,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居然如此作践自己,跑进了世子的房里,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我呸,见到你们母女我就满心作呕。”
王姨娘吓得赶忙跪倒在地,就要给孙氏磕头,却被身边的赵若语一把拽住,阻止了她的冲势。
“二小姐……”王姨娘扭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却被她严重的疯狂吓得差点没昏死过去。
“母亲,您这句话说得好,供我吃穿,我就要在你手里毫无尊严的讨生活?若是如此的话,当初元配母亲没死之前,你怎么没有让她供你吃穿?”
“你……你胡说什么?给我闭嘴。”孙氏被吓得心脏都骤然停止跳动,眼神惊骇的看着赵若语,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怎么,母亲也知道害怕?”赵若语双眸猩红的看着孙氏,“母亲觉得对我还不错,其实若是论起对待我这个不受宠爱的庶女,母亲做的还算是好的,母亲不会认为这样我就会满足了吧?我不想嫁给小官小吏,你以为我是你的大女儿?为了你和你儿子的荣华富贵下嫁给苏家?说的好听是首富,但是谁知道以后会如何?别以为我不懂,等皇上掏空了苏家的家财,你那个女儿的下场说不定还比不得我这个庶女呢,也就她那种傻子才会被你们劝动。当初你不也是为了侯府的尊贵和荣华,耍尽心计才嫁进来的?现在轮到我了,你就小官小吏了?你的嫡女都嫁给商户,我能进入小官小吏之家?别把我看扁了。”
一番话,说的孙氏脸色青白交加,不断的变化,连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
“来,来人,给我打死这个不敬嫡母的小贱人。”
王氏彻底的被吓傻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说出这番话,若不是身上早已经没有了力气,指不定早就上前堵住她的嘴了。
不过赵若语并没有惊慌,她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母亲最好是打死我,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母亲是多么狠毒的人,届时宜阳侯府来要人,我看母亲如何应对,母亲别觉得语儿是在危言耸听,我与宜阳侯府的三小姐,交情可不像母亲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说完,察觉到身后的家丁没有上前来拉自己,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若是母亲觉得语儿不孝,大不了女儿再也不出现在母亲身边,只等十四岁及笄之后,就带上母亲为女儿准备的嫁妆离开侯府,届时我也会把母亲接出去,咱们桥过桥,路归路,若是母亲真的要为难女儿,女儿当然也不会有怨言,不过女儿经不得吓,若是不小心在外面想三小姐透露了什么不该说的,还请母亲见谅则个,到时候我不介意玉石俱焚,但是三妹的入宫之路,就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说完,没有理会孙氏那变得漆黑的表情,起身搀扶着王姨娘,缓缓的离开了慈恩堂。
孙氏此时头脑一片混乱,而在外面的周媚,则是带着丫头缓缓的转身离开了。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二小姐真的要和夫人闹僵?这对她可是没有半点好处。”
“我看不见得,我觉得之后赵若语的好处多着呢,至少在嫁人之前。”嫁人之后,没有娘家的支持,别说是贵妾了,就是世子夫人,也举步维艰,不知道这位二小姐到底是凭什么有如此强硬的底气。
“真不知道二小姐怎么会变得如此疯狂,明明婢子觉得她很安分的。”夏棋也是拧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