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雨辰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就连五脏六腑都是冰冷的,他躺在地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其实他现在应该迅速起身查看夙溶月此时的情况,可是他不敢,他害怕。
这个女人为了救淡风那种不要命的情感,他理解不了,他被这种情感压迫的难以呼吸。
许久,段雨辰终究还是打算起来,他现在手脚都有些僵硬,他明白,那是于霜草种入他体内还未处理掉的寒毒发作了。
然后,当他起身看到躺在那巨大白茧下方的夙溶月时,整个人再次顿住了身形。
他一步又一步的缓缓走近,在看到夙溶月面带微笑的苍白脸庞,段雨辰呆立在了原地。。
夙溶月。。已经、死了吗?他。。要如何跟罂粟交代?
段雨辰僵硬的双手握成了拳头,他面带恨意的看向空中的白色大茧。
罂粟答应过自己,只要他能带夙溶月回去,并且按照她的计划将夙溶月的上仙血脉唤醒,他就能够得到罂粟最珍贵的花之精元。
有了花之精元,他才能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他才能摆脱兽身,摆脱这个该死的迷雾森林,他为了这一天,足足等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年。。
现在,一切都完了。。
是这只白狐,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她!!!!
“去死!!!”
段雨辰泄愤般的飞跃起来,一拳砸向空中巨大的白茧。
巨大的白茧在遭受攻击那一刻发出耀眼的银光,巨大的银光冲击,直接将段雨辰甩了出去。
段雨辰被甩飞的瞬间,他的怀中发出一道红光,在替他卸掉一些冲击力的同时,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
“小辰!事已至此,不要白费力气了,速将溶溶带来我这里,快!”
段雨辰僵硬的身体砸到地面,消耗过度,又身重寒毒的他,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罂粟!夙溶月已经死了,我身中寒毒,也无力完成你的托付了!”
“将我的这片花瓣吃下去,短时间能够让你恢复最佳状态,至于花中之毒,你过来后我自然会给你解药,而夙溶月,只要你现在将她带过来,花之精元我也照样给你!”
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说出来的话让段雨辰的眼睛猛然亮了亮。
“你是说真的?”
段雨辰有些惊喜的问道。
“快点行动吧!不管是天狐也好,还是你附近躺着的那个罗刹刺客,他们中只要有一个醒来,都会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
“好!一言为定!”
段雨辰兴奋的从怀中掏出一片红色的花瓣,直接吞了下去。
他的精神力和体力都在瞬间恢复了最佳状态,只是这罂粟花瓣来的副作用也很明显,段雨辰的心性陷入狂暴。
他此时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空中的白色大茧劈个稀巴烂,不过花之精的巨大诱惑还是让他的理智更甚几分。
他万分暴力的朝地洞上方轰出一个出口,随即弯腰向前,抱起夙溶月就朝上飞身一跃。
离开地洞后,段雨辰马不停蹄地朝混沌之地的深处跑去。
段雨辰也不知道自己奔跑了多久,总之,当他体力再次耗尽,罂粟花的花毒发作时,罂粟的解药已经送入他的口中。
吃下解药的段雨辰疲惫的躺在地上,他的身旁就是生死未知的夙溶月,而两人的前面,一株红色的罂粟盛开在那里。
罂粟所在的地方,是混沌之地深处,一个由她自己开辟出来的小空间,里面有山有水,有花有草,若是没有罂粟的首肯,认谁都无法找到这里来。
“罂粟。。你的本体似乎又小了?”
段雨辰躺在地上喘着气,万分疲惫的说道。
段雨辰的话音一落,罂粟花的身边就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是一个墨发红眼的小女孩模样,她走到段雨辰的身边,开口对他说道。
“因为我已经逼出了自己的花之精元。”
如果此时的夙溶月还醒着,她就能认出,眼前的这个影子正是在她睡梦中出现过的,自己恩人原本的模样。
“真的?”
段雨辰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惊喜,虽然他此时还处在罂粟花毒的后遗症中无法行动自如,但他的心中已是雀跃万分。
“你并没有将她安全带来这里。”
罂粟的话,适时的泼了一盆水在段雨辰头上,段雨辰躺在地上有些恼怒的看向罂粟。
“你骗我?”
罂粟的影子淡淡一笑,道:“花之精元已经逼了出来,我有什么好骗你的?”
“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段雨辰不满,他做了这么多,累的苦哈哈的,要不是罂粟非要自己配合她的计划将那只白狐弄伤,他早就把夙溶月带来了,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吗?
“不要抱怨了!你应该明白花之精元对于我来说等于什么,若是只要你带来蓉蓉,那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认为花之精元就值这么点价值么?”
罂粟看穿了淡风的想法,毫不留情的直接说道。
“那你还想怎么样?我已经尽全力了,谁会知道你要找个这个女人这么蠢?明知道自己要死,还非要救那只白狐!”
段雨辰感觉自己身上的罂粟花毒有些缓解,他挣扎着做起来,万分烦躁的对罂粟说道。
“还有,我都告诉她那只白狐从救她那一刻开始,就是为了喝她的血,她居然还把我弄晕去救那只狐狸,我真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会说她是神医世家的废材,她的金针数量虽少,但是我被扎过几次了,不知道为什么,任凭我警觉开到多高,她就用这几根针就能搞定我,我都觉得我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
“溶溶。。竟然会舍命救天狐王,就连我,也觉得意外。哎。。这么多年,我看起来帮了她不少,其实说到底,我对这孩子关心根本就不多,就连她的性子,我都估计错误,这。。真是我的失误!”
罂粟的影子面露感概的走到夙溶月的身边,她伸出那只无实体的小手,轻轻捋了捋夙溶月的秀发。
想起她们两人在那所谓的二十一世纪相处的十年,除了自己救夙溶月回来的那一次,她不吃不喝不说话的把自己关在房中几天,那以后的日子,她一直都是开朗的,精明的,偶尔也会狠辣无情,罂粟还从没有见过,她为了救一个人,这么执着的念头。
果然,很在乎自己的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