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千,咱做生意不能忘记一个人呐,米老鼠,还记得不?”
张小千抬眼问:“你是说小时候经常被你欺负的灰头土脸的那个老鼠?家住江边上,经常骑着个二八自行车的家伙?”
“没错,就是他,”张钢兴奋的说:“这小子现在混的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做人讲义气,手下一帮子小兄弟跟着他,成天堵在市一中门口收学生的保护费,前天我还碰到他来着,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弄来个踏板摩托车,带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兜风呢。我看他这人不错,要不咱找他商量一下,把他也拉入伙?”
老鼠,真名叫王帅,可是人长的真跟‘帅’这个字不沾边,一米七几的个头,看上去很瘦弱,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长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没事就爱转转眼珠,活像动画片里的米老鼠,老鼠,这个外号,因此而来。小时候,老鼠是跟张小千一个初中的,不学无术,经常带着一帮小混混欺负张小千,而张钢这个大块头又经常帮张小千出头,一来二去,三人倒是成了熟人,不打不相识。最后成了好朋友,玩了几年,一直到张小千考上大学,去了首都后,才失去联系。后来张小千的爸妈出事,老鼠还特地跑过来给张小千做思想工作,结果被当时处在绝望中的张小千给赶出门,时间一过就是两年多,张小千也慢慢的从悲伤中走了出来。
两个人约定明天一早去拜会老鼠,张钢特地留张小千在家过夜,说这么大的事,晚上肯定激动的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张钢带着张小千来到江边一家名叫金鹰网吧的地方,老鼠是这家网吧的常驻网管,所谓网管,在那个年代,并不是说要会修修电脑,拉拉网线什么的,只要会一件事,那么你就能当网管,就是打架够狠。老鼠手下一帮小兄弟,都是高中毕业没上大学的坏学生,别看年轻,打起架来一个个都是小老虎,下手不知道轻重。久而久之,老鼠在江边这一带也渐渐混出了名声。
三人见面是在网吧的一个大包厢,两台陈旧的台式电脑上面落满灰尘,电脑前面摆着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泡面,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包厢里还有两个年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在玩着一款叫劲舞团的游戏,不亦乐乎。
老鼠拿出身上的黄鹤楼给张小千和张钢点上,问:“钢哥,小千,找我撒事?大家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别唧唧歪歪,别看我老鼠长的挺猥琐,但是出来混,总得讲义气不是?不然,谁脑子有病才跟你混。”
“哈哈哈,老鼠,你小子成天在江边这一块混,现在咋样撒?手里弄到几个钱?这回小千从市房产局那边弄了一单生意,给地产商送送沙子水泥什么的,本钱不大,做好了能赚大钱,这不,我俩立刻就想到你了。你可别推三阻四啊!”张钢敲着二郎腿说道。
老鼠望了望张小千。眼神示意的问是不是真的,对于张小千的为人,老鼠再清楚不过了,没把握的事情他从来不干。小时候考个试撒的,都要复习复习再复习,一定要复习到百分百的全部做会。
张小千道:“没错,王帅,小时候的事情大家都没忘记,那时候多欢乐啊!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我父母出事之后,我就一直萎缩在工厂里,但是男儿在世,生当做豪杰,死要为鬼雄,我不想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的工人生活,所以我要干,即使结果没有那么完美,但是也要尝试尝试,至少老了不会后悔当年竟没做过一件能说道说道的大事。你觉得呢?”
老鼠:“小千说的话我百分百赞同,当年我有眼不识泰山,光欺负小千,得亏钢哥大义,哈哈哈,把我拉到你们二人身边,要不咱来个桃园三结义?嘿嘿。。”
张小千摆摆手,说这个先不忙,现在主要的还是资金问题。“老鼠,你手上有多少可用资金?”
老鼠挥手叫来旁边玩游戏正起劲的一个非主流小妹妹,说:“小娟,你查查咱网吧有多少钱现金?全给我拿来。”
名叫小娟的小妹妹面露为难之色,道:“鼠哥,你等我这把玩完再查可以吗?人家朋友还等着呢,,”
“玩玩玩,整天就知道玩,快去,我两位兄弟等着呢,”老鼠说完,直接把两台电脑都关机。另外一个小妹妹见状赶紧起身,跑到外面吧台拿了三瓶娃哈哈的矿泉水进来,对三位沙发上的男人说:“喝水,喝水,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看着,有事叫你哦,鼠哥!”
老鼠贼溜溜的看了她一眼:“这妮子,挺会来事的哈!”
过了没多久,先前出去的小娟拿着个黑色的朔料大袋子走进来,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面值一块,五块,十块的人名币,一百张一捆,仔细数数刚好两万九千元整。还是不够啊。
“老鼠,你看看能不能向你老爸开开口?你当儿子的要做生意,你老爸总不能说不支持吧?”张钢说。
老鼠没有推脱,只说一句,‘两兄弟都看得起我,是我王帅的福气,打小我看小千就不是个普通的主,跟着你俩干准没错,行,我今晚回去就跟我老爸商量。保准弄个十万八万的。’
正事谈完,老鼠很兴奋的说要请两位兄弟好好高兴高兴。三个人外带刚才包厢里的两位小妹妹一行五人来到网吧隔壁一家小饭馆。
这家饭馆的老板跟老鼠是熟来人,没少从老鼠身上赚钱,见这家伙又带朋友过来,赶忙迎上来道:“老鼠兄弟,来了呀!来来来,里面坐,老位置给你留着呢,”然后转头对里面喊了一句“小英,给六号桌的兄弟送一箱扎啤,帐就别记了,算我请的!”
五个人按顺序坐下,老鼠拿起菜单,点了八九个菜。没过多久,酒上来了,送酒的服务员是个小姑娘,名字叫做何雪英,是饭馆老板的女儿,经常见老鼠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到家来吃饭喝酒,但是人家何雪英可是个好姑娘,市一中的高才生,年年都拿年纪第一,三号学生什么的。跟老鼠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老鼠曾经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结果被人家一句英语‘IHATEMOUSE!’无情的给拒绝了,搞笑的是,老鼠不知道mouse是什么意思,跑去以前的高中同学那里问问,才知道,原来何雪英这妮子竟然嫌弃自己的外号,老鼠为此还伤心的哭过一场呢,只是没流眼泪。后来老鼠也算看清楚了,自己不过是一小混混,人家何雪英可是高材生,毕业了直接上大学,以后是知识分子,跟自己两个世界的人。于是,立刻用啤酒浇灭了心中的蠢蠢欲动的火炎。只是跟人家保持一种兄妹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