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黛如画,狭长凤眼,肤如凝脂的娇俏美人宫若幽一挑帘子从娇子上走了下来。
宫老爷宫胥的九个女儿里,要说漂亮宫若幽最漂亮,京都第一美人,可嫁了三次愣没嫁出去,都是刚到夫家还没来得及拜堂,丈夫就死了,出了名克夫,宫三若幽死了心,也不着急嫁了,开了个京都最大的教坊红脂肪,风流放荡,是京都有名的交际花,达官贵人富商弟子,都是她的座上宾,据说连皇上都上过她的床。
她跟宫老爷的关系势同水火,就如宫若幽出生时,游方道士批的四个字一样:前世冤家。
看门的家丁一拨人阻拦,有人飞奔进门禀报。
宫若幽往里便闯,那些人也不敢拦着,往退去。
宫若幽进了门便大喊:“宫胥你给我出来。”
宫胥带着人匆匆忙忙赶了出来:“宫若幽你来做什么?这里早就不是你的家了,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
“我来取一件东西,取完了就走。”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往地上一丢,家丁连忙捡起来送到宫老爷面前。
是宫若兮手写的求救信,只有寥寥的几个字:爹,救我,把我的玉佩交给宫若幽。
宫胥一看宫若兮的笔迹,气的全身发抖:“你把若兮怎么样了?”
宫夫人带着嬷嬷快步走了过来:“宫若幽,若兮的玉佩是她的命根子,要是给了你她也就活不了。”
宫若幽笑了笑:“你们想想好,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不交出来,我就把她脱光了,扔大街上。”
宫夫人叫了起来:“她可是你亲妹妹。”
“她从来也没当过我是姐姐,你们也从来没当我是家人,那位老先生早就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了。走了。”
说完,上了小轿子,天马展翅飞远了。
宫夫人一头晕倒在地上,一众人手忙脚乱地掐人中,宫胥懊恼地一跺脚,长长叹了口气。
远处云楼上宫若婉和宫九并肩站着,宫若婉噗嗤一声笑了:“到底是我亲三姐,瞧把我们家老头气的,他那六闺女,早该治治了,简直就是京都一女恶霸。”
“三姐也就吓唬吓唬她。五姐也不简单啊,听说昨夜去红俏姑娘的房间偷了爹的求贤榜。”她手往宫若婉面前一伸:“知道五姐疼我,求贤榜呢?给我吧。”
宫若婉脸色一下僵住了,想不到这么要紧事,竟然被她知道了,又一想这么机密的事,她不会知道:“瞎说什么,五姐今天刚回京都。”
“刚刚在门口的时候,五姐搂着我的肩膀,我发觉五姐的指甲又细又长,要是抓着了人,一抓就是一条血口子。”
宫若婉猛然想起昨天半夜偷求贤榜时,抓了林尽染,搂着宫九的肩膀往屋里走,一边从怀里拿出一本《九天玄经》低声说道:“九妹,这本书是我从皇帝的藏经阁里找到的,对你的眼睛有好处。”
宫九接过:“那谢谢五姐了。”
“咱们姐妹之间,就不必客气了。”
黛月急匆匆跑了过来:“小姐,五小姐也在啊。”
“怎么了?”
“林尽染……世子殿下叫人送了千红一羽和万艳同杯过来,让我赶出去了。”
宫若婉叫起来:“别赶啊,这都是好东西啊,赶紧给要回来。”
“啊?”黛月撅着嘴看着宫九:“小姐?”
宫九说:“去要啊,我也想尝尝,好些年没吃到这两样东西了。”
黛月满心不乐意,也只好追了出去。
前来送吃食的小书童宋禧还泱泱地站在院子门口,世子殿下送出去的东西,头一回遭拒了,真发愁回去怎么交代,只见黛月走了出来,连忙上前,缠道:“好姐姐,你还是收下吧,我要是拿回去了,世子殿下非打我一顿不可。”
“他为什么打你啊?”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可不得讨打嘛。”
黛月把手一伸,“给我吧,我们家小姐就爱这一口。”
宋禧赶忙把食盒交给她:“谢谢姐姐。”
“嘴巴真够甜的。”
宋禧又问:“姐姐,你们小姐还喜欢什么?”
黛月白了他一眼:“我家小姐喜欢的东西多了,让你家世子爷去猜啊。”
宋禧拉着黛月的手,塞了一块玫瑰花饼,撒起娇来:“姐姐你就告诉我吧,不然回去了,我家世子问起来,我答不出来,又要挨骂。”
黛月最爱吃玫瑰花饼,可又不想告诉他小姐真正喜欢的东西,随口说道:“你家世子爷成天骂人啊?我家小姐喜欢蛟河的珍珠,九渊的鹿茸,玉悼的祖母翡翠……行了,先就告诉你这么多。”
“谢谢姐姐。”宋禧开心地走了。
黛月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真傻!还当真了,这些东西虽然价值连城,可我家小姐一样都不喜欢。”
……
……
拎着食盒上了楼,发现宫若婉不在屋里,问道:“五小姐走了?”
“走了!”
黛月打开食盒一样样地摆放在宫九的面前,虽然很喜欢吃这两样东西,可她心思都不再上面,胡乱吃了两口,就叫黛月拿去吃了。
黛月走后,她做到床上,翻开《九天玄经》,一道金光,原本一片漆黑的眼前,竟然浮现出了一行文字,她照着文字默默念了一边之后,觉得全身格外的舒服。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黛月服侍完她吃下晚饭之后,早早把黛月打发走了,然后坐到床上又读了一遍,突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眼前慢慢出现了一道光,渐渐变得清晰是一只摇摇曳曳的烛火。
怪事!她明明是看不见的,怎么又能看见了?紧接着她就发现面前站着一个周身穿红的女人,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见脸,窗子打开了,豆粒大的灯火不停地摇摇曳曳,可那女人周身的衣裙却纹丝不动。
宫九吓的双腿发抖,完了,这是遇到鬼了。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假装看不见她,却发现眨眼间她又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的脚悬空站在,或者根本没有脚,她这才发现,那鲜红的衣裙根本是浸透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