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婆子领着窈娘进去,见老夫人跟小姐们说得热络,她也不好打搅老夫人的兴致。
窈娘乖巧地随着丁婆子站在一边,抬头看了上座的人,很快就低头。
几个人谈论了一会,像是才发现窈娘等人。
老夫人终于‘大发慈悲’:“春花,来了也不吱声,等了多久了?”
丁婆子笑容灿烂上前:“才到,见老夫人谈得这么开心,我怎么会做无趣的人,扫老夫人的兴呢……”
“你呀……旁边这位就是窈娘?”老夫人笑得一脸慈祥,如果不是那精明的眼神,窈娘还真把她当做一般人家和蔼可亲的老夫人。
丁婆子谄媚:“老夫人真是好眼神。”
老夫人呵呵笑了:“就你哄我。”
丁婆子暗示窈娘,窈娘这才慢慢出来,给老夫人行个大礼:“奴婢窈娘给老夫人请安。”
“倒像是个知书达理的。”
丁婆子利索得倒豆子般:“老夫人真厉害,窈娘出身官宦,只是家里犯了……”
“我就随意说一句,你别跟我解释,要不等下有得你累的。不是说要给我准备点心,还不去厨房看着,要我不好,我可要你重做。”老夫人微笑着打发了丁婆子。
“丫头,把头抬起来。”濮老夫人挥手让窈娘靠近,仔细一看,这姑娘长得还真是好。官家小姐就是不一样,那身上的气质就不是小家子人家比得的,可惜了这么花朵般的姑娘。
窈娘抬头,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既不刻意讨好也不疏离。
“是个好看的姑娘。”
窈娘腼腆低头,老夫人看着也是欢喜,这丫头还算是符自己眼缘,只要她别肖想不应该的,她还是愿意成全她的,毕竟窈娘的出身不差,依照如今的身份,做个姨娘也算是怜惜、抬举她了。
“奶奶,这姑娘何止是好看两字形容的。”坐在一边陪聊的小姐笑盈盈地开口,虽然不想承认,不过眼下的姑娘确实美貌。不过这濮府里美貌的女子不少,可她们坐不上濮家的少奶奶,董婉婉很明白这个道理。
濮老夫人见董婉婉的神态,十分满意。濮家大少奶奶就得有这样的气势,还有容人的气量。
“窈娘,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董婉婉见濮老夫人满意的神情,她也开心,她早倾心濮锦骅,自然明白将来自己嫁给他,姨娘通房不会少,像窈娘这样贱籍的,是撼动不了自己半分的。
窈娘疑惑,但还是过去董婉婉那边。
“我也看过那幅画,听人说你跳那胡旋舞极好的。”董婉婉笑着解释让窈娘过来的原因,“也难怪大公子舍不得把你让人。”
窈娘一点就透,原来是因为这事:“奴婢伺候过公子身边的伊川公子……”她羞红了脸,低垂着头。
董婉婉顿了下,明白过来,原来不是濮锦骅身边的女人,而是夏伊川的人。不是濮锦骅的女人,董婉婉更是开心,毕竟有个气质好,又漂亮的妾侍,自己又还未过门,总是令人担心的。
“伊川跟是大公子很久,难得公子上心。奶奶,这……”
老夫人颔首:“择个日子,办一下,毕竟是伊川身边的人。”见是夏伊川身边的女人,老夫人对窈娘更是宽容,说是有空记得过来陪陪她们,然后打发人送窈娘回院子。
窈娘心里微凉,也不知道哪位好手段,杀人于无形,幸好自己不是想博濮锦骅恩宠的姑娘。窈娘怀疑是谁有这样的居心,是涟漪她们吗?因为金铃被带走,在那边就对自己不客气。又或者其他人想借此消除自己,想自己又阻碍了谁?
窈娘回去院子,原来碧霞的人等候已久。窈娘随即跟人去碧霞那边去了。
碧霞一见到窈娘,心里轻松了很多。
“你不愿意离开这里,是为了濮大公子?”碧霞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就难安,后来菀姨娘又派遣人传消息,说是舜窈被老夫人的人请去了。在这个濮府里,老夫人当真是说一不二的,这些日子连菀姨娘的日子也不大好过,杨姨娘私下有去老夫人那边告状。
窈娘想这也是个好借口,将计就计。
“不是大公子,是大公子身边的伊川,他曾经照顾过我……”窈娘欲言又止,这神色在碧霞的眼中是欲盖弥彰,“你是大小姐,又……”
“伊川人很好的。”
“你真想清楚了?今天我叫你来,其实还有件事告诉你,我要走了。”
“要回去了……”窈娘叹息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姐姐珍重。”
碧霞的手抚摸舜窈的头,看样子她是打定主意不跟自己走。
“你跟我说说院里的姑娘,她们都怎么样的?”
窈娘笑:“姐姐不都见过,怎么还问我?”
“我是说她们擅长什么,性格如何?”
“珠娘伶俐善作画,而且还得过二公子的指导;橘娘冷艳,歌声美妙,舞也跳得很好;涟漪是大公子现在宠着的人……”窈娘用简单的几句话为几位姑娘做了概括。
碧霞满意点头,点明了一些情况,她要来的姑娘也不会麻烦。碧霞让婢女拿出准备好的荷包递给舜窈。
窈娘接过,发现有点沉沉的,她打开一看,原来是几个小的元宝,金灿灿的。
“拿着吧,以后跟人生活,身边有些银两总是好的。”碧霞淡淡,“你也别跟我推,以防不时之需。”
两人随意谈了不少,碧霞留着舜窈一起吃饭,饭后送走了人。晚上的时候,菀姨娘派遣大壮家的宣告,珊娘,珠娘与香绮被贵客选中,让她们收拾行装,明日便走。
从得到这消息之后,涟漪就认定这一切都与窈娘相关,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放过窈娘。珊娘知道事成,过来感激她。
窈娘沉重:“我也不知道这真是为你好还是不好……”
珊娘笑:“反正我是感谢你的。今日看上去比较倒霉,不到最后,谁知道将来他人会不会羡慕我呢?”
两个年轻的姑娘,两颗年轻的心,彼此畅想未来,构建美好的生活,彼此安慰,彼此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