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锦骅嗤笑:“这些个随便放哪个楼,哪个不是价值千金的,亏得你好意思开口?”
陈裘也不怕被人打趣:“千两银子也没关系,难得人间真绝色。”
“你就不怕你爹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你几条街?”李严炤不怀好意揭穿。
陈裘瞪视损友,想到他的吝啬老爹,他就难受,家里这么多银子,还不许他花。被一干损友知道,时不时拿这些笑话自己,害得如今他脸皮也越来越厚。
“各位美人面前,你们多少也要给我留点面子。”陈裘语气哀求,神情是毫不在乎的。
“我是让美人看清楚,谁在值得依靠的。”李严炤凉凉,嘴角上扬,有点坏坏的,邪魅的感觉。
窈娘平静观察,看出来在场的公子都是八面玲珑,心思活络的,各个长袖善舞。珊娘悄悄跟窈娘介绍这些公子的大概性格,然后暗着说笑。
公子哥们相互说笑取乐。
“陈裘,你若肯把上次倚月的那幅画像给我,我就出这千金,如何?”
“李严炤,人家倚月都是你家的,还在乎那区区画像。”
红丹笑着插话:“公子,陈公子的那画像说是要做一把香扇给倚月姐姐……”
红丹就不明白了,自己从各方面都不输给倚月,这些男人就偏偏吃倚月那一套。红丹心里都快冒酸水,面上依然笑盈盈,还不是那倚月比自己出来早几年,若自己早出来个几年,今天就是她红丹压在倚月的头上。
美人香扇?窈娘想这宜夏倒是风雅,文人骚客喜欢做香扇。
“香扇?要说这香扇,宜夏谁不知道锦骅你二弟做的好。”李严炤想当初本以为认识濮锦骅,就能跟濮家二公子攀上交情,那美人香扇,还不容易得上几把。
陈裘也十分喜欢濮二公子锦羡公子的大作,流露出羡慕的神情:“真想要把你弟做的扇子,连我们倚月姑娘都很喜欢。”
窈娘静默,这席间多次提到倚月,她觉得那姑娘也不简单。望向那红丹,她神态偶尔有些不对劲,窈娘随即一想,别人拿着她跟倚月对比,谁心里好受,尤其自己被人认为是比不上对方的。
“锦羡的扇子是做的很好。”濮锦骅想到鲜少出门的弟弟,如果不是腿脚问题,他的文采早就被爹催促去科举了。
濮家各位公子之间也并不是那么亲密的,濮锦骅是嫡系,身份比其他的兄弟高多了,嫡庶有别,也鲜少见他去各位兄弟联络感情,最多也就在节庆的时候露下面。
珠娘怕自己就被大公子转送了人,赶紧表明自己跟二公子学过画。
“今日在二公子那边雪花,听公子说要选美人做扇。”
陈裘尤为高兴:“好久没有见濮二公子的大作。锦骅,这次你帮我得到你二弟做的扇,银子一分不会少给。”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弟的性格。”濮锦骅虽为长兄,可不大干预弟弟的事,对于这个弟弟,他有羡慕有嫉妒有怜悯,“你藏了私房?我那把倒是可以卖个面子给你。”
筱娘冷冷瞥了珠娘几眼,不就是跟二公子靠得近,还真以为自己怎么了。
一位姑娘下了,陈裘在红丹等姑娘的吹捧下,面对这么多美人的请求,他自然是不会拒绝。
“人说秦淮八艳,今日我做个十美图出来。”
面若芙蓉,娇滴滴的姑娘环顾了四周,撅嘴不满:“在场可不止十个姑娘,濮家的姑娘是各个绝色,李家红丹姑娘艳冠群芳。陈少是看不上我们另外几位姑娘?”
虽不满开口的人把自己当做不如人家,纷纷撒娇痴缠,说是陈公子偏心眼。
窝在濮锦骅身侧的涟漪纤手掩嘴偷笑。
濮锦骅淡笑看着周遭的男男女女:“陈少,现在知道最难消受美人恩。”
“飞来艳福,我不享受美人的吴侬软语,温香软玉,那可损失了。”陈裘一边打趣,一边安抚众佳丽,“姑娘各个如花似玉,这凑一起团花锦簇,当然不会落下……”
几个清俊小厮,利索摆好桌凳笔墨纸砚,然后恭敬退下。
“那位跟濮二公子学画的姑娘也上来作画。”陈裘起身,笑请对面的珠娘。
珠娘欣喜,她本就活泼,又是个长袖善舞的开朗人。
“哎。”珠娘出了席,“陈公子,我叫珠娘。”
陈裘看了眼面前的玲珑人,又一张可人的如花容颜,不由羡慕濮锦骅,各位姑娘有才有貌,拉出来对比花魁,一点都不逊色,暗中埋怨好友,今日才给他们见到这些姑娘的庐山真面目,相见恨晚啊!
李严炤打趣:“等下你话得不如人家好,看我们怎么惩你。”
红丹帮衬:“罚!珠娘,你可要好好画,我们等着看陈公子出丑。”
“严炤,瞧你把红丹惯得没边……”
窈娘冷眼瞧着茶色酒香中的男女,打情骂俏,贪嗔痴缠,她偶尔会瞥向濮锦骅,仇恨翻滚,她又别开眼,对上伊川的双眼,勉强勾出个笑容。
濮锦骅默默窈娘与伊川的眼神交流记在心头。
窈娘放空眼神,直到旁侧的人推了自己,她才回神过来。
“陈公子画了窈娘的画像,受宠若惊……”
珊娘笑对窈娘:“这陈公子可为你作了画……”
大家也不拘泥位子,纷纷起身。窈娘也被珊娘拉着进去看画,虽说陈裘的画不如濮锦羡的值钱,他也是画技超群,丹青高手。
“还说十美,众美的。陈公子的眼就只看到窈娘啊,姐妹们,我今日算是看明白了……”
李严炤看过画:“陈裘,不错啊,有进步。栩栩如生,神形兼备,英姿飒爽!锦骅,不仅是我看上窈娘,连陈裘也看上了,你说怎么办?”
若是在场别的姑娘被他们看中,濮锦骅是二话不说,就算是自己身边的涟漪,他也大方赠送。不过窈娘毕竟是他赏赐给伊川的人,若转送他人,岂不是伤了伊川的心。
“我这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变着法子想诓人。窈娘是我配给伊川的人,别的姑娘,你们瞧上了哪个,哪个就随你们回去。”
此话一出,濮家的姑娘嫉妒窈娘,又怨恨窈娘,不是她,大家就犯不着沦为被人挑的候补人选。虽然李严炤跟陈裘都是仪表堂堂,可李严炤家有的是妓院,她们中谁被挑走,还不是落得那个下场,陈裘老爹吝啬,跟去了他,也怕日子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