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个转身跑到最前面,大眼一扫掐腰的人,“请问这位大人,过路费可是朝廷让交的?”
兵兵领头儿一看,怎么着跑出来一个要找事儿的?看样子穿的不错啊,但这头发和眼睛看上去并不像是墨砚国的人,心中也不免估量起来,怕是哪个城中的官头头结识的异邦友人吧?想到这儿,说话也就客气了一下。
“呵呵,不敢称大人。这过路费,是我们历来的规矩,打我在这儿干,就有的规矩您呐。”
“每人多少?”
“每人十个铜钱。”
“这么点儿啊,”锦虹杞一撅嘴儿,觉得有点少的样子,思索半天,瞧了瞧那边排队过路的人,里面很多没有钱的,连家都回不了,遂转身来道,“这样吧,他们的那一份儿,我出了。你放他们进去就好。”
“哟,这哪能让您老儿破费……”兵兵一听,呵,来了冤大头了!那哪里能放过,赶忙的最上客气着,手一招,示意自己的弟兄放人通行,回头:“呵呵,您看这点儿,几个人就给几个钱儿,别多给了,让您多破费。”
“这不济的。”锦虹杞心中一笑,果然是上了当。面上很是认真的查着人数,“一共是二十一个人,该给你……”
“二十一两银子。”那人答道。
“啊,对。十个铜钱一两银子,你算的对。”锦虹杞从身上摸出一个荷包,由打里面数了数,剩下二十一个银子扔给了那人,一仰头,很是无所谓的开口道:“你点点,不对就趁现在说啊,呵呵,过期不候。”
那人很是狗腿儿的笑着,把烟袋放在一旁,将银子倒在桌上自顾数了起来。
锦虹杞趁着那兵兵数钱,快速的在地上抓了一把石子儿,顺道装进了另一个口袋里系好,准备着最好的时机,然后狸猫换太子。
“啊,对了,你先别慌装,与我同行的还有几人,我在给你几个子儿才对。”锦虹杞装作才想起的样子,挥挥手示意那人。
兵兵抬眼,扫了一眼远处站着的几位,点头笑道,“呵呵呵,是是,您周到,还需五个子儿,加您一个。”
“好,给你。哎哟”
锦虹杞向桌前走,一个不注意脚下绊倒,一下子把那兵兵吓了一跳,赶忙过来扶她。锦虹杞抓住机会,顺手将手里荷包扔桌上,把桌上荷包垫回自己袖身,那一只手也没闲着,从兵兵身上将她挂着的荷包也顺了去。
“您没怎么吧?”兵兵扶着锦虹杞的身子,打量着问。
“没事儿,就是刚刚不小心给绊了一跤。多谢多谢!”锦虹杞一个手势,示意他们赶紧过城门儿,锦虹杞依旧气定神闲靠在桌子上,数了自己手中的五个子儿:“看好了,一共五个。走了,”把手中五个子儿交给兵兵,转头朝她跑了个媚眼,趁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脚底抹油,拜拜吧您呐!
等着她们人不见了踪影,那看守的兵兵才缓过神儿来,一眼看见那桌上的荷包鼓鼓的,再看看手中的银子,拿出一个放在压上一咬,果然是真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荷包,要把这些碎银子装进去……
“来人啊!抓住那个女的!她偷了我的荷包!”
“阿嚏”
“怎么了,佳人?伤风了么?”听到锦虹杞打喷嚏,如昔立刻伸手贴近她,试探这她的体温,一片温热没有异常。
“哼哼,那就是她做了什么亏心事儿,有人咒她了呗。”奕苒风坐在房间的大厅里喝着闲茶,磕着瓜子,好一派悠闲自得。这会儿倒是像个常年养在深宫里的君子相公之类的人物儿。
“要咒也是你在心里咒我。”锦虹杞白了他一眼。天天就知道和人斗嘴,早晚有一天她会趁他睡觉的时候,用针牵线把他的那张小嘴儿给他封个结实,看他还天天这样没大没小,没轻没重的瞎说一通不。
“佳人,你不是说晚上要出去玩儿么?去哪里啊?不然去趟赌坊试试手气吧,好久都没有摸过那些东西了,很是想念啊。”贤钰从屋外进来,端着一碗姜茶,是专门去找老板弄的老姜熬出来的。
锦虹杞微微一笑,接过那碗热腾腾的姜茶,白了一眼奕苒风。在这里,如昔心疼她,贤钰也无时无刻的想着她,也就他这个怪癖异类的奕苒风,天天就想着诅咒她,和她吵架斗嘴,一点甜蜜的表示都没有。
“瞪甚么瞪,羡慕嫉妒的话,你下辈子投胎的时候就要拿着我的画像!”
奕苒风看出了锦虹杞眼中的意思,不就是嫌他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么。哼,他是没做过,又不是不想做,是做不成!他今天听见她打喷嚏,专门问了罄达怎么办,罄达也说煮姜汤、他就去了厨房,可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是姜啊……从来在宫中就没有见过没处理好的姜,所以落败。
“是是是,我死了投胎一定要拿你的画像,然后生下来长成你这个样子,天天对着镜子我是得多心烦啊!自杀算了。”
“你!你不讲理!”
“你讲理!你讲什么理?”
“你冷酷你无情你不可理喻!”
“我怎么冷酷怎么无情怎么不可理喻了?”这台词好熟悉啊……
“你就是冷酷就是无情就是不可理喻,你什么都不知道!哼。”奕苒风站起身,看都不看她一眼,甩袖气愤的跺着脚走了出去。
锦虹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就生气了?她什么也没有说啊!到底怎么了?
“哎,佳人,你怎么总是和奕苒风过不去啊?”贤钰吁口气,坐在奕苒风刚刚坐着的位子,看锦虹杞抽搐着脸颊。
“如昔,你说,是我总和他过不去,还是他总和我过不去?”锦虹杞放弃了和贤钰这个非人类争论这些,转身问比较正常的如昔。
如昔看看敞开着的门,若有所思,“夫人,也许还是不懂男人。”
“MD!”这是什么个答案?什么叫她还不懂男人?好吧,她不懂,她是懂不了了。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眼神么,至于就吵着吵着正着争着就真生气了么?话说,要生气也是她生气好不好。得了个猜不透的夫君,这下半辈子该怎么活?
“夫人到现在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奕苒风的脾气性格吧,只是觉得他执拗,又喜欢说一些你不喜欢听的话。”如昔接过锦虹杞手中的空碗放在一旁,正襟危坐,开始讲授他的想法和见解,“一些男人,会像贤钰这样陪着你玩,看着你高兴。一些男人,会像我这样在你身边照顾。一些男人,会像罄达那样默默站在一旁守护。一些男人,像奕苒风那样,虽然什么都不会,但也是用心在爱。”
“佳人,我也觉得是这样的。”贤钰点点头,很是同意,“今天看你有些风寒的打喷嚏,奕苒风就很是担心。还专门问了罄达怎么做姜茶。但是,奕苒风从来没有见过姜是怎么样你,你也知道,他在宫中什么都不是自己做,能想到就已经很好了,不是么?”
“笨蛋……”锦虹杞低眼,眼中抹过一丝感动。
“笨的不光是他,还有你。”如昔抱着她的肩膀,让他的温暖传进她的心,“虽然这些话并不该我来说,但是,他真的很用心。你以为他坐在这里只是吃吃喝喝么?呵呵,呆瓜,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他的眼睛就从没离开过你?”
“坐在这个位置,是看不到外面的风景,只能看到佳人你。”指了指对面的窗户,那窗户虽然是开着的,但却是另一间客栈的面墙。
锦虹杞鼓起腮帮子,憋红了脸。想不到自己与男人之间的事情,还要让另两个男人来调节说明,她是不是太不合格了?想到刚刚甩袖走人的奕苒风,再也坐不住,鞋都未来及穿,跑向最里间的房间,推门进去。
“奕苒风?”
奕苒风背对着门,坐着。一动不动的看着外面的月色,听到锦虹杞的声音,身子略微轻颤,很快就又僵直不动。
锦虹杞放下心中所有不平,扑身过去,一把抱住奕苒风,从侧面在奕苒风的脸上烙下一吻,眼看着奕苒风就要发飙,锦虹杞赶忙温声温气道,“我的苒风大人,你为了我都下了厨房,怎么都不说给我听呢?我还以为你都不关心我,你知道我有多心酸么……”
奕苒风侧眼,抿唇哼道,“谁告诉你的,我没有。”
“嘿嘿,别装了嘛,贤钰和罄达都告诉我了。”
“哼。”
“来让我亲亲!”
“不唔唔……”
“嘿嘿,苒风大人,以后若是关心我就要说出来,别藏在心里。还有,现在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总和我抬杠,总说那些令我反感的话了。”笑弯了眼。
奕苒风别扭的脱离锦虹杞的怀抱,游移着眼神不敢对视,倔强哼道,“为,为什么。”
锦虹杞不等着奕苒风躲开,就一下将他扑倒在床,眼睛里都是他的影子,“因为你爱我。”说完,闭上眼眸,在唇齿间体会着他的不同。
如昔说,有一种男人会像奕苒风这样,什么都不会却别扭的为你着想。不想被你发现,却又一直出现在你身旁。宁愿知道哪样会让你反感,还会那样的引你注意,为的就是你多一秒停留在他身上的关怀和爱意。
现在,锦虹杞不想用眼睛去看奕苒风是有对么的关心自己,她只想用行动来告诉他,她知道了解懂得了他的别扭他的无理取闹他的倔强……
“如昔,你说,我们俩这算犯贱么……”贤钰看着地上那两只人去尤空的鞋子,心中的疑问窜上眉间。
如昔闭上眼,心中道:此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