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家大人在哪,我要找他商量点事情。”锦虹杞一身新装,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府苑之内,看见路过的下人,拉住问道。
那人看了一眼锦虹杞,皱眉仔细回忆,家中似乎没有这么一号人物。难道是府上来了客人?可这披头散发的样子,她实在是联想不起是哪位的贵客。要说盟主一直都不在,府中只有伯伯看着,一向除了武林大会就很少有人会在府上啊……
“请问你是?”
“我?你用不着管我是谁,你只用告诉我,那个门童的伯伯在什么地方就行了!”锦虹杞费劲的和她沟通。这府上的人有没有一个正常一点的,怎么第一句话都喜欢问‘请问你是’要么就是‘请问你找谁?’,步调相同虽然是好事,但也要有个限度啊……
那人一听是找伯伯的,立刻指着一处道,“从这里走,左转就是了。可,你这样,不要紧么?”
“没事,走你的。”锦虹杞放开手,大步朝那个庭院走去。
刚进庭院,扑鼻的花香。满院都是花花草草,好不芬芳。一朵一朵争奇斗艳,个顶个的争相竟放。盛开的花瓣上滴落的是晶莹的水珠,看上去优雅而又不失娇贵。花养人,人养花。若是看一个人家中的植物的生长状态,就知道他是不是个悉心的人。如此看来,这个被门童称之为伯伯的人,一定是个心思细腻不输如昔的人罢……
“喔?你就是今日来找盟主的人吧!”
院落中偏角一处,走出一个中年男子。手中提着个木桶,里面一只瓢漂在仅剩不多的水面上,摇晃着。看得出,他刚刚一直埋首与花草间,适才发现院落中站着的人。
锦虹杞将花丛中站着的中年男人稍作打量,身高有一米七八左右,不胖不瘦。黑色中发用带子束起,精神百倍。英挺的鼻梁,有些深陷的欧式眼睛,都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受。他貌似喜欢微微抿唇,露出亲和的笑容,这样才更加让她觉得,这个人是个脾气温吞的男子。他肤色干净,不属于贤钰的白,也不似邯清铭的麦子色,更像是黄种人才该有的颜色。眸中散发的清澈,是难得的风景。人活到这样年纪,竟还能有如此的境界,是该夸赞。
她淡淡朝他点头,不知不觉已经不太计较那个门童的事情。看一眼他种的花草,更是令她没了脾气。也许,对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很难发起脾气吧。而且,他这样的文质彬彬,若是发了脾气,怕是不好收场。本以为门童唤的伯伯应该是个年近半百的老人家,却不想……
“花,很漂亮。”锦虹杞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
中年男子稍愣,继而扩大了笑意,歪着头,朝锦虹杞道,“呵呵,那我要替不会说话的花儿们,谢谢客人您的夸赞了。”
锦虹杞只觉得心口‘砰砰’声,更家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在发光发亮,尤其是那笑容,多么的治愈。普普通通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国产的东西贴了外国的商标一样,身价直升。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口,四下里寻着话机,“额,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伯仲。”男人简短扼要的答,依然笑的优雅。
“好名字!”锦虹杞点头称赞。
“呵呵,那我要替为我取名的父母感谢您的夸赞。”
“嘿嘿,我只是爱说实话而已。”锦虹杞看着伯仲的脸,貌似害羞的挠挠头。
“我怎么不知道佳人你喜欢说实话!”
奕苒风的声音从身后鬼魂似的飘来,吓得锦虹杞忙向一旁躲了躲,才看见几个出水芙蓉朝自己走来。心想着,别是刚刚的举动或者是什么话让他们都听了去吧?这样会被五马分尸的额……
“不知这位怎么称呼?”
如昔朝花丛中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就知道锦虹杞的小心思。又是一个美男,锦虹杞向来对美男没有抵抗能力。所以他才会跟在他身边……但还是没阻止得了这一个两个三个……
还没等他回答,就看见他朝他们的身后瞄了一眼,手中提着的水桶‘嘭’地掉在地上。眼中瞬间冒出水雾,粉嫩的嘴唇抖动着,十分可怜的样子一别刚刚的翩翩形象。现在的他,活像个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如斯模样。
锦虹杞不明所以的朝身后看去,张望了半天,除了自家的美男和罄达以外,就没有任何人在。那为什么伯仲会突然变了个风格……不明白……
“盟主……盟主,你终于肯回来看伯仲了……呜呜……”
还没等所有人明白是怎么回事,伯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跳过所有障碍,分开人群,直扑一人怀中,大哭小嚎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中年人应有的德行啊……
“我回来了……”贤钰一个头两个大……
“额,等等,你管他叫盟主?”
奕苒风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指着贤钰的鼻子尖,大声的问趴在贤钰身上哭的男人。贤钰这货怎么可能是武林盟主!他身上可是一点武林盟主该有的风范都没有看到啊!转而一想,也许这个门可罗雀的武林大会本来就是个不靠谱的机构,选一个更加不靠谱的人做盟主才会更贴切吧……
“呜呜,是啊,他就是我们江湖的盟主,我的小亲亲。”
对于转化过于迅速的伯仲同学的表现,锦虹杞也不想过多的评论神马。只是,他一下子打破了他在她心中的第一印象,还有最终印象。谁准许这个二货扑到她的男人怀中哭天抹泪的!谁准许他叫她男人‘我的小亲亲’的!啊!不能忍受,不能忍受!
锦虹杞上前,不容分说地使出内功将两人分开,支身挡在贤钰身前,不容许这货靠近贤钰半步,“嘟,你这男人,好生没有羞耻!我家男人你也敢碰!怪不得区区一个门童也敢听我的私事!我现在告诉你,身为监护人的你,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现在我就代表法律,代表我自身和夫君们的深切利益,裁决你!”
“呜呜,小亲亲,她欺负我!”伯仲扭着肩膀,不依不饶的撒娇。
奕苒风实在看不下去了,原来天底下还真有比他更加卖娇的人物存在啊!
“喂,别卖娇!好恶心……”
“盟主,你看他们……”伯仲嫌恶的瞪了一眼同为卖娇的奕苒风,跺脚嗔怒。
邯清铭最受不得的就是男人这般模样,伸手‘啪啪’两下,在伯仲的哑穴上点了一下,立刻世界安静,万物开始习作,恢复了原始模样。
锦虹杞拨开伯仲无言的跳脚,面对贤钰,挑眉邪笑,“哈,贤盟主,你是觉得本姑娘有的是时间跟你玩么?竟然也不早点告诉老娘我,你竟然还敢瞒我这么久!还骗我说你是什么采花贼,赌徒?哈哈,想不到啊,原来这么深藏不露啊。”
贤钰赶忙摆手,“这个盟主真不是我愿意当的,只是当是情况混乱,然后我不小心就救了一个老伯,那个老伯是伯仲的叔叔,他是上一届的盟主。他说是我救了他,没什么可报答的,就把武林盟主之位传给了我……我也是不想做盟主,所以才做的采花贼,结果……”
“就是说之前的那些话是传言?”如昔蹙眉。
“我就是想来确定一下,所以才……”
锦虹杞恍然大悟,怪不得总觉得贤钰有些奇怪,原来他有这样的身份。没想到,真没想到。那么这下就可以确定的是,这里并没有江湖传言所说的武林大会的提前召开,更没有请那些什么盟什么会的精英领头。既然这样,那么路途上的血迹,和死尸,还有那四个女子是怎么回事?
就在一群人陷入不明所以中的时候,伯仲示意邯清铭解开他的穴道,他有话要说。
锦虹杞点点头,邯清铭两下解开。
“关于这个事情,我也有过耳闻,”伯仲变得正常,“听闻江湖有传言,我们在江湖各处的探子回报说是有人故意的散布谣言,说武林大会要提前举行。而且,只要精英和首领参加。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阴谋,所以我还在继续追查。”
如昔问,“你可知那些散布谣言的人,都是些什么来头?”
“都不同。有的说是盟主跟前的红人,有的说是名门正派中的入室弟子。”
“那他们可曾动身?”
邯清铭思索着,也许这样的身份确实可以令人信服,而且,很有可能那尸体和血迹都和这样那样的身份脱不了干系。
“没有听说任何一个门派有动静。”伯仲如是说。
锦虹杞笑道,“看来路上遇见的那四个确实是脑袋不够用的,所以才会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所以想上山来参加提前召开的武林大会。不过,如果是这样想,那我岂不是救了他们一名?不管怎么样,她们若是来,途中必定会有劫难,就像极个别的人……早已经横尸在荒野。”
“夫人说的极是。”如昔也觉得如此。
“也不尽然,只是最近几日的事情,若是从各个地方处发,也许还要几日才能到山上来。”贤钰摸了摸鼻子,“若不是佳人你玩命一般的赶过来,也不会这么快抵达这里,最少也要两天半的路程。”
“这样说来,也许大姐还没有来!”锦虹杞拍手笑道!
幸亏让她赶在前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就要停下来想想要怎么样通知大姐,让她不要来武林大会。就凭着几日的相处和了解,锦虹杞确定她一定会一根筋的过来这里。毕竟是新发展的帮会,当然想要尽快的发展,而最快的发展就一定想到要参加武林大会。
“你们之间或许有些约定的暗号?”伯仲试探。
锦虹杞想了想,蹙眉半响也没有想起自己和大姐有过什么约定暗号。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早就和齐拂欢商量一下该怎么联络对方……一步错步步错啊,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奕苒风看她想不起,指了指她头上的印记,“这个齐拂欢不是也见过么?她还说过好看,也许能够记得住。”
锦虹杞经他提醒才想起自己头上这个图案本来就是一个印记嘛!怎么在关键的时刻不出个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