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昔叹一口气,不想去说什么。转眼看看贤钰,貌似连带不解,“怎?”
贤钰挤弄着眼睛,道:“如昔,难道你没有发现,宫中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怎么说?”
“从我们进宫这么久,竟然没有一路巡防的守卫。不觉得很奇怪么?”
如昔心细如尘怎会没有看出,只是他故意的不想让自己朝着坏的方面想而已。他怕事实如同他想的那般……大批的巡防守卫赶去夫人所在的地方……若是这样,一人难敌四手,担心她有个‘万一’。
“莫多说,”如昔执手一摆,让贤钰放下心中所想所忧,“我去东苑,你去南苑,奕苒风就留在北苑,小范围活动。”话音刚落,如昔衣诀飘然,朝着东苑处而去。贤钰向招呼一声,飞身蹿走在高墙之上……
奕苒风瘪瘪嘴,看着一个个的都会武功,自己什么都不会,只能靠两条腿了。
“你们,去那边看看!发现可疑人就立即带回天牢!”
“遵命!”
“啊,将领!”
“嗯。刚刚天牢逃出一名囚犯,是个身着夜行衣的女子,若是你们发现有此特征的,就给我抓回来!重重有赏!”画布抻开。
“是!”
震天响的君威令刚要寻人的奕苒风麻利儿地贴在假山后不敢动弹。听他们说话,似乎是在找人?却却地探头看去,那个将领手里抻开的画卷上面是一个扭曲的脸,嘴角似乎有抽搐的迹象……看来不是佳人嘛。
守卫人声走远,奕苒风呼出一口气,快步在宫阁间走动着。因为不能喊人名,他无奈,只得学起了猫叫,希望佳人听得出是他罢。
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几个宫苑,路过多少厅楼,终于奕苒风走不动,没形象地瘫倒在地。背靠着墙,呼呼的喘着。休息片刻,发现自己迷了路……眼前是一方高塔,每个角上挂着铜铃。不知是他的眼睛晕,还是感觉有误,总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
“奕苒风。”清幽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没有半点前兆。
奕苒风背后一凉,慌忙着站起身,四下里张望着,“谁?出来!鬼鬼祟祟算什么好汉!”
‘啪’
奕苒风肩上落下一手,青光幽幽,带着几分神秘的色彩,照亮他的侧颜。
柒戒在房中打坐,心却一直静不下来。月光普照,却怎么都照不进他的心。不知道是他的不安,还是他的自责,都觉得自己不应在此念经打坐。虽然一时的心乱让他放弃救起她的冲动,但她会不会因为这样难免牢狱之灾……
柒戒的手上渐停,摸了摸手指上发出光辉的戒指,眼中顿生纠结。
‘嗖’
柒戒听闻窗外声音,虽然细小但可察觉。
手指间点算,看来是如昔他们为了救锦虹杞,夜探皇宫。那么……她怎么样?微闭双眸,嘴中念念有词,不多时便算到锦虹杞正在天牢当中!看来不能在等,也不能让他们几人乱寻,这样只会耽误时辰,误了救人的时机。想及此,柒戒赶忙从房中飞身而下,快步朝天牢所在的南苑而去。
“喵”
“……”声音好生熟悉。
‘噗通’一屁股坐在墙角。
“奕苒风。”
“谁?出来!鬼鬼祟祟算什么好汉!”吓得四处张望。
柒戒摇头,上前一把抓住奕苒风的肩膀,只感觉他全身一僵,缓缓缓缓地转过头。
“你?”奕苒风转脸回来,一看是柒戒,脸上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马上拍开柒戒的手,向后退了几步,上下打量着一身怪异服饰的男人,“哈,真没想到,时隔多年不见,你竟然会这般出现!怎么,混到皇宫里来了?哈哈哈,不错啊!”
柒戒盯着奕苒风,听着他的讥讽没有半点反驳,只是看了远方,幽幽道:“现在不是说此事的时辰。”
“用不着你教训我!”奕苒风瞪了柒戒一眼,转身离开。
柒戒一把拉住奕苒风的肩膀,“锦虹杞……”
“……”顿住。
“我知道在哪。”柒戒低声道。
奕苒风咽下一口怒气,转身,“带我去找她!”
柒戒点头,“得罪了。”说完,架起奕苒风的腰身,飞驰在皇宫楼宇之间,不肖多时,两人就已经身处南苑的天牢门前。柒戒蹙眉,用地上的石子打晕了纳闷儿的守卫和一干人等,看了奕苒风一眼。
“我不方便进去。她就在里面。”
奕苒风瞟了一眼柒戒,根本没有打算说‘谢谢’。但别扭的奕苒风也知道,柒戒帮了他,口气稍微好了一些,道:“如昔他们,就麻烦你让他们过来这里。”
“不用麻烦,我们已经到了。”
如昔的声音悄然入耳,身后是邯清铭孤寒的俊颜,还有贤钰那张小白脸。
“你们怎么……”奕苒风惊诧。
“半个时辰早就过了,我们等不及就在北苑找,结果看见他抱着你朝这边过来,所以就跟过来咯。”贤钰耸肩,看了柒戒一眼。
奕苒风脸一红,赶忙转开身子,不想让人看见他的糗态。
“先去看夫人。”
如昔一马当先,踹开了牢房的大门。想不到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公子,今日今时也会有这般粗犷的举动。啧,都是爱情惹的祸啊……
“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给杞儿陪葬!……”邯清铭其次,回眼瞪视奕苒风和贤钰,加快步子进了天牢,只留下愤恨的眼神凌乱着两人。
黑暗的牢房中点着昏黄的蜡烛,摸索着前行的几人心中更多的是忐忑。不知道这些牢房中哪一个里面关着的才是锦虹杞……若是摸黑寻着,耽误了时辰,会不会再也看不见她调皮的笑容?
“好,你问,只要我能回答。”低沉而又担忧的声音从天牢的最深处传来。
几人竖起耳朵,没有发现这个声音和锦虹杞有那点儿一样。也许,是牢头们正在询问什么犯人之类的。
“我要知道,你们来墨砚国的目的。”
是她!
几人雀跃,心中的大石头一下子放下,人也变得轻松起来!带着笑意朝最深处的牢房走去,看到那里发着跳跃的火光,心中就像是被太阳照射着,温暖着一样。
“是……呃”
短促的声音,结束了一个人的性命。锦虹杞本想后退的步子,却不觉地,朝前迈进。她想看看,这个人是怎么死的……会不会,是自己猜想的那样。
“夫人!”
“佳人!”
“杞儿!”
“额?”锦虹杞的手在空中,还没有来得及碰到尸体,就看见牢房外面站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大美男……一时间有点眼晕的愣神,“你们,怎么来了?”
邯清铭清冷的双眸是刺骨的寒冰,一掌下去劈碎了牢门,踏步而进。直勾勾的眼神令她不得动弹,发现她身上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才松了口气,质问道“杞儿,你可知罪、”
眨巴眨巴,“什么罪?”
“先斩后奏。”如昔笑意朦朦。
“贤钰……”求救。
“我已经被奕苒风落井下石,没有命救你了……佳人……”贤钰往后躲了躲。
“苒风……”无奈求救。
“哼,一开始怎么不叫我!不管。”转身撅嘴。
锦虹杞深知地狱天堂滋味,赶忙换上可怜的嘴脸,指着身后黑衣人,“呜呜,要不是我聪明绝顶,这会儿你们就只能对着我的尸体发脾气了。”
如昔打量起牢房,才发现架子上的三个黑衣人,“刚刚还听到有人和你讲话,怎么这会儿就全都像死了一般?”
锦虹杞点头,认真道:“刚刚确实有人和我讲话,但是,在我问道最关键问题的时候,她却突然被杀了。”
“怎么可能,我们过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啊。”贤钰观察四周。
锦虹杞上前完成刚刚没有完成的工作,抬起那黑衣人的头,在脸上四处寻着踪迹,片刻暗肘蹙眉:“奇怪,应该会有暗器之类的东西,怎么找不到?”
“既然找不到就不要找了,反正也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我看我们还是先离开吧,这里很脏很臭……”奕苒风已经不能呼吸,刚进来的时候因为紧张所以没有发现牢房里这么难闻,但看见锦虹杞还活蹦乱跳的,五味五觉就立刻复苏工作。
邯清铭上前拉住锦虹杞的手,用随身带的手帕擦了擦她的小手,“不干净就不要下手碰。”
锦虹杞看到邯清铭帅气的侧脸终于有了温度,眼中带着点笑意,“想不到铭王大人这么细心啊,小女子受宠若惊。若不嫌弃,那就让小女子以身相许可好?”
邯清铭手中停顿,继而握着锦虹杞的手渐渐用力。她知道,他已经同意,要留在自己的身边,只是……不好意思表达出来而已。
“此地不得就留,尊位还请速速离开。”牢房门口,柒戒在远处告诫。
“柒戒……”锦虹杞在邯清铭的怀抱中挣扎起身,对上柒戒那双清零无罔的瞳。
“我们现下便走,只是,还未请教尊姓大名。”如昔见锦虹杞异样,遂开口挡住她的话。
柒戒心中稍安,看到她身无大碍,终究赶上。原本波澜的心绪,慢慢恢复平静。朝着几人敬重一别,“尊位保重。”
“哎你……”
“别你啊他啊的,赶紧回去吧,似乎有人朝这边来了!”奕苒风一巴掌打在贤钰的手上,瞪了柒戒纵身离开的方向一眼。
“哎……”锦虹杞叹息。
“怎,夫人可是觉得这么让他走着实可惜?”
“没……没有,怎么会……”否认否认。
“若是没有,呵呵,甚好。”
啊……她的发言自由!啊,她的花美男!啊……就冲如昔那最后的‘甚好’俩字,她今晚一定,会有一个‘美妙到令人难忘’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