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听到了敲车窗的声音。大家透过车窗往外看，一个女孩站在车外。驾驶位的徐彪摇下车窗，问：“小姐，您有事吗？”
陈红看着这个女孩有点眼熟，一时又记不起是谁。
“我叫于娟，能让我看看你们拍的照片吗？”女孩问，情绪比较低落。
陈红恍然大悟，小声对大家说：“秦哲的女朋友。”然后把目光投向宋廷军，征询他的意见。宋廷军点点头。
李刚打开相机，切换到图片界面，然后递给于娟。
“谢谢！”于娟小声道谢，接过相机，看了起来。
陈红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于娟身边说：“于小姐，对这个事情我们很遗憾。您认识照片中的女孩吗？”
于娟点点头，表情很失落，把相机还到陈红手里说：“她叫方莹，是余涛的前女友。她今天上午来找过秦哲，秦哲不在，她就要了秦哲的电话。”
这个线索让陈红和宋廷军都很吃惊，案情更加复杂了。
陈红有点犹豫了，她想再问下去，但是面对这个刚刚被男友背叛的女孩，她实在不忍心，只能心疼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们是警察，在跟踪秦哲。”于娟先说话了，抬头看着陈红，“你能告诉我，秦哲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吗？”
陈红实在不想继续打击于娟，想了想说：“我们并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显示一定和秦哲有关。秦哲很聪明，应该知道我们在跟踪他。我觉得秦哲和方莹只是逢场做戏，故意做给我们看的，他和方莹也许并不是我们看到的这种关系。”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说明他在掩饰。”于娟说，“那就说明你们调查的事一定跟他有关。求求你，告诉我，他到底做了什么事？”
陈红犹豫了，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宋廷军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对于娟说：“我们在调查余涛的车祸案。”
于娟听了，惊讶的倒退了两步：“你是说，余涛的车祸跟秦哲有关？”
“我们并不能确定这点。”宋廷军说，“于小姐，你别紧张。只是有些线索把秦哲牵扯进来了。线索显示，余涛的车祸是因为有人在红绿灯控制箱上做了手脚，而车祸那晚秦哲刚好又从这里经过，所以我们才调查他。从警方掌握的证据来看，我们已经确定控制箱的确被一个穿电工服的人做了手脚，但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穿电工服的人是谁。不过，秦哲有不在场的时间证据。”
于娟听得有点乱，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木然地站在那里。
陈红看着心疼，对宋廷军说：“要不我们送于小姐先回去？”
宋廷军点点头，对车内说：“小冯，你跟小李先开面包车回去。”
李刚和冯昊答应着下了车，往面包车走去。陈红扶着于娟坐上后排，宋廷军做到副驾驶位，然后让徐彪开车去于娟租房。
去租房的路上，为了照顾于娟的情绪，大家都没有说话。
“十多天前，我就开始怀疑他了，晚上经常一个人出去。”于娟打破了沉默，或许这个时候她需要倾诉，尽管面对的是几个陌生人。
“他出去的理由是什么？你是她女朋友，他至少会交待一下吧。”陈红顺着于娟的话问。
“那段时间我们闹了点矛盾。”于娟说，“他经常出去陪领导喝酒，总是喝得醉醺醺的回来。自己酒量不好，还不懂拒绝，领导一个电话来，二话没说就去了。五一长假刚结束的时候有一次又去喝酒，打的到了楼下，刚下车差点被别的车撞了。那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我担心他，睡不着，就一直坐在厅里，听到刺耳的刹车声，赶紧跑到窗边去看，见他歪歪扭扭地走在路中间。那司机骂了几句，绕过他开走了，我赶紧跑下去把他扶了上来。为了这件事，我跟她怄气了一段时间。他倒好，不但没有悔过的意思，反而说我不理解他，跟我玩起了冷战，每天晚上都一个人出去几个小时。最后还是我妥协了，谁让我这么爱他呢。可是我不知道他出去竟然是去跟别的女人约会，只是有点怀疑。”
“你为什么怀疑他？”陈红问。
“我以为我跟妥协了，他就不会再出去了。有一天他还是说领导找他喝酒，不过他保证说不会喝多，而且还买了醒酒药带过去。我记得应该就是余涛出事的那天晚上。”于娟一边回忆一边说，“我还是不放心，偷偷记了他领导的电话，本来是想跟他们说不要让秦哲喝太多酒，谁知他们说根本没有叫秦哲去喝酒。那时我才知道，他在骗我。”
“所以今天他再次借口出来，你就暗地里跟踪他？”陈红说。
“他今天上午接了个电话，讲了二十多分钟，然后跟我说领导让他晚上去喝酒。”于娟说，“我当时就怀疑了，因为以前领导叫他喝酒的电话一般不到一分钟就挂了，这次怎么讲这么久。晚上我跟踪他时才知道你们也在跟踪他。”
“有一点问题在里面，”宋廷军插话说，“于小姐，你说方莹是今天上午才找你要了秦哲的电话，今天晚上他们两个就出来约会，这进展得也太快了吧？如果他们早就开始约会了，就应该早就知道了彼此的电话，怎么会跑到你家来问电话呢？”
这个问题还真把于娟问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可以解释这个问题。”陈红接过话说，“应该是秦哲在偶然条件下遇到了方莹，由于五一假的时候见过面，两人也算相识，恰好这时候秦哲和于小姐在闹矛盾，于是就和方莹走到了一起。但是秦哲心里爱的仍然是于小姐，毕竟有多年的感情，所以在两人的矛盾化解之后，秦哲又想回归正常的生活，开始疏远方莹。但是这个时候方莹肯定不愿意，所以才会出现登门来找秦哲的事情。不过秦哲恰好不在家，所以只好以找秦哲有事问他的电话做为借口。于小姐，你觉得我分析得有道理吗？”
于娟点点头表示赞成。这时候徐彪已经把车停在了租房下。
“那方莹找秦哲的借口是什么？”宋廷军继续问。
于娟犹豫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恐惧，缓缓地说出两个字：“死---神---”
这两个字大家已经很熟悉了，但这个时候听到，还是心里一紧。
宋廷军点点头，对于娟说：“于小姐，今晚的事情，你最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
于娟点点头。徐彪已经下车帮于娟打开了车门。
于娟下了车，走了没几步，陈红从后面追了上来。
“于小姐，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请打电话给我。”陈红递过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手机号码。
“谢谢！”于娟结果纸条说，转身往租到房走去。
“秦哲还要不要跟？”回到车上，陈红问宋廷军。
“不跟了，今晚安排人在租房下面蹲守，我怕有什么事情发生。”宋廷军说。
“队长，现在到底什么个情况？这秦哲来这么一出，到底是真是假？就红姐说的那样？”徐彪边开车边问。
“那是安慰于娟的话，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不大。”宋廷军说，“今天刚找秦哲问了话，他一定知道我们在跟踪他，故意做给我们看的可能性最大，目的就是给他去事故十字路口那里找借口。你想啊，既然是打的，干嘛不直接去到花园门口，却在十字路口那下车？”
“没错，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徐彪说。
“别人的理由，我们不可能每次猜得全面透彻，我觉得也不是没有其他可能。”陈红想了想说，“我还是有很多疑问。第一，如果他真的只是做给我们看，为什么偏偏找同样在我们侦查范围之内的方莹？随便找个不相干的人不是更好？第二，方莹是余涛的前女友，她和秦哲以前是否相识我们不得而知。但以秦哲和余涛的关系，如果他和方莹早就认识也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他们有暧昧关系，可能不是最近的事。更大胆的设想是，余涛的死就跟他们两个的暧昧关系有关。第三，根据于娟的说法，是方莹主动找的秦哲，而不是秦哲找方莹。那么方莹找秦哲究竟是为什么？为了死神？这个理由有点站不住脚。”
“红姐说的也有道理，我头都晕了。”徐彪说。
“你可别晕，我们的性命都掌握在你手里，认真点开车！”宋廷军说，“仅凭猜想，可能性太多了。还是得抓紧调查，用事实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