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畜生！红姐平时对我们这么好，你竟然对她下手！”张廷气愤地冲上来，一拳打在李军脸上。
李军被打到在地，鲜血从嘴里流了出来。张廷还要上去打他，被彭东抱住了。
“哈哈，一群傻子！”范仁磊突然大笑起来说，“李军是傻子，你们也够笨，虽然抓到了凶手，第十个目标还是死了。这说明在这场游戏里面，我才是唯一的赢家！”
“孩子，你高兴得太早了。”杨宇清走到他面前说，“在这场游戏里，谁都没有赢！”
“不肯承认失败？”范仁磊昂着头鄙夷地说，“我们和警局早就有约定，如果不能阻止第十个受害人被杀，我就是赢家。而且，宋大神探必须以死谢罪！”
“你现在已经是法网难逃，还这么在意输赢？”杨宇清看着范仁磊问。
“我的生活就是输和赢。只不过，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做输！”范仁磊高傲地笑着说。
杨宇清笑了笑说：“小红警官，你就出来告诉他，什么叫做输吧！”
大家都不解地看着杨宇清，陈红不是已经被李军杀害了么？
突然，大柜子的门打开了，陈红从里面走了出来。
“范仁磊，这就是输！”陈红微笑着走到他面前说。
范仁磊看着陈红，先前的高傲消失殆尽，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转头愤慨地对李军说：“李军，你不是一般的傻！”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李军吃惊地看着陈红，没能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李队，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为什么DV能拍到一点半的画面，因为DV是小红警官负责打开的。”杨宇清对李军说，“至于被你拧断脖子的，――宋队长，你可以让他看清楚一点。”
宋廷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抱起一个东西丢到李军的面前：“你自己看清楚！”
李军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个仿真的橡胶人。
“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你关灯了吧。”杨宇清对李军说，“这个仿真人虽然是按照小红警官的体形制作的，而且内置的塑料骨骼完全按照真人的构造制作，远处从背面看难以分辨真假，但是走近的话，就容易露出破绽。所以，必须让凶手自己把灯关掉。黑暗之中，你并没有注意到被自己拧断脖子的只是一个仿真人。”
“仿真人是怎么到房间去的？难道是小彭趁我去厕所时放进去的？”李军不解地问。
“彭警官没有那个时间，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我和宋队长布的局，知道布局的只是接线员和监控室负责看守闭路电视的两名警员。当然，还有小红警官。”杨宇清不紧不慢的说，“仿真人是藏在柜子里面被带进去的。在监控室的警员故意说闭路电视出了问题，我就借机过去了。这一切小红警官都知道，就在那个时候小红警官把仿真人从大柜子里拿出来，按照自己先前的姿势放好，然后打开DV，自己躲进了大柜子里。”
“不错，小彭一走，你就偷偷开门看了一下，我想你是为了确定我的位置和我是不是真的已经睡着。其实那个时候你看到的已经是仿真人。”陈红对李军说。
“那他为什么不在彭东去厕所的时候下手？”张廷不解地问。
“因为他有两点顾虑。”杨宇清说，“第一，既然我可以把他作为怀疑对象，彭东也有可能把他作为怀疑对象。所以他不能肯定彭东上厕所是真有其事，还是只是一个陷阱。第二，他如果那时候进去行凶，那么行凶以后出来时很可能恰好碰上彭东从厕所回来，这样做太冒险。”
“你们的布局好像专门是针对我的？既然你们说凶手是警察，谁都有嫌疑，为什么你们不怀疑彭东是凶手，或者今天晚上负责接线的林川，甚至是监控室里的警员也有可能。却偏偏把目标对准了我？”李军有点不服。
“因为宋队长早就知道你是凶手了，缺的只是证据。”杨宇清说，“这个局的绝大部分计划其实都是宋队长安排的，我只是过来客串一下。你以为仿真人是能立刻做出来的吗？这是早就准备好的。今天上午宋队长就打电话给我说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要我帮忙演一出戏。其他的事情恐怕要宋队长才能解释清楚。”
“其实我是今天上午去第八个受害人欧阳青家调查时突然发现的。”宋廷军接过话题说，“据欧阳青的邻居说，他没有亲人在A市。自从电视里面播放了有关数字杀人案的新闻后，欧阳青很谨慎，基本上不相信任何人。我们的巡逻警察有一次去他家检查安全情况，结果被轰了出来，警服和证件他根本信不过。那么疑心如此重的一个人怎么会自己开门把凶手让进房间内？很显然，除非是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人。那就会有一种情况出现，如果是一个他曾经亲眼见过的警察，他就会信任，而这个警察不一定要穿着警服，拿着证件。我想在警局之中，上过电视次数比较多的就四个人，局长，我，小红，还有就是副队长李军。欧阳青怎么样也不会怀疑经常在电视里面看到的警队副队长会是凶手。这也让我联想起了以前的案件，张炎的死，为什么恰好在李军负责巡逻的街道？当然，这有可能是巧合。还有，为什么张文昌死的时候，小林川和小广在一起，小金和小彭在一起，就李军是一个人在行动？我想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张文昌想上厕所，李军说让小广先去厕所查看，然后和小林一起带张文昌过去，他自己则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其实在小广去厕所查看时，李军就已经从另一个方向去了厕所，等小广检查完厕所去叫张文昌时，他就进了厕所。小广和小林把张文昌送到厕所，两人守在门外，却不知道张文昌一进厕所的隔间就被杀害了，丝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后李军躲在门后假装惨叫，小广和小林情急之下只顾在隔间找张文昌，却不知道李军已经趁这个机会从厕所跑了出去，而后又假装接到呼叫来到现场。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想，也有可能只是巧合。但是太多的巧合放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了。而那个藏在我心里的疑问也解开了，为什么警局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市民要加强安全防范意识，命案却还是接二连三地发生？就因为凶手是一个让所有市民都信得过的警察！”
“不用再说了，我终归是没有斗赢你。”李军苦笑着说。
“你为什么要跟我斗？”宋廷军看着李军吃惊地问，“我们一直是并肩作战的好兄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好兄弟？”李军大笑到，“好兄弟总是对我指手划脚，说我这也不对那也不行？好兄弟总是让我去做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查案你总是带着张廷去，却很少带着我去，为什么？我是警队副队长，不是打杂的！说到副队长，我更有气！我比你大一岁，比你早两年进警局，不过是因为我在省厅犯了点错所以才下调来A市，竟然在你手下做副队！你竟然还跟省厅说我在这里还不熟练，所以迟迟不肯去省厅报道，不就是想说我无能吗？难道没有你在这里，A市的案子我就破不了吗？这都不是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父亲是前任局长！平常局长大人老是护着你，什么功都给你领了，闯了什么祸他替你担着，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你――宋大神探！”
“李队，你弄错了。宋队是前局长的儿子这件事几乎整个警局都知道，但是所有人也都知道的是宋队能做到警队队长的位子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陈红走到李军身边说，“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宋队平常对你确实苛刻，但这都是为了你好。因为将来的队长会是你，他希望你能在他的严格要求下做得更好一点。至于查案，也许确实是廷军疏忽。小张比你早来A市警局，廷军早就发现他又查案的潜质，所以着意培养。宋队曾经跟我说做队长的也不一定要精通查案，重要的是要能带好兄弟。”
“是，我头脑简单，比不上你们。”李军自嘲地笑了笑说，“所以我才找到这个变态天才帮助我。”李军指着范仁磊说。
“我不明白，你们两个怎么会走到一起？”宋廷军问。
“你不是很聪明吗，这都想不明白？”李军对宋廷军说，“其实第一次对范仁磊实施抓捕的那个晚上，我是故意放他走的。要不然，凭他一个每天只知道上网玩游戏的小孩子会从我手上逃脱？”
“就因为他放了你，所以你就帮他设计杀人计划？”宋廷军来到范仁磊面前问。
“当然不是，我并不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范仁磊轻蔑地说，“是因为他的一个想法让我觉得很刺激，那就是要跟你这个闻名A市的宋大神探玩一场死亡游戏。”
“你们两个还真是臭味相投！”宋廷军厉声说，“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竟然置无辜市民的性命于不顾！”
“宋大神探，你不用这么义正言辞。”范仁磊笑了笑说，“世上的人只有两种，要么做游戏中的棋子，要么做玩游戏的人。他们资质平庸，只能做别人的棋子，这是他们注定的命运。今天我做了你们的棋子，被玩弄于股掌之上，也没有任何怨言。”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是罪有应得！”宋廷军说，“好好反省反省吧，斗赢了我你们能得到什么？自己又失去了什么？会不会是一个入不敷出的结果？”
“海涅曾经说过一句话：失宠和妒忌曾经使天神堕落。李队，这句话放在你身上再恰当不过。你曾经是一名合格而优秀的警察，就算宋队长的光辉让你显得暗淡，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这点。但是你抛弃了自己，伤害了最信任你的人。”杨宇清走到李军面前说，“妒忌容易让人迷失心智。但是你想一下，如果这场游戏你们赢了，宋队长真的以死谢罪，妒忌心一旦消失，你面临的将是什么？一辈子生不如死的忏悔和自责！”
李军沉痛地低下头：“我想过收手，但是范仁磊不答应。他被抓后我曾以单独审讯的名义找过他，想结束这场游戏，或者改变游戏规则，但是他不答应。他以揭发我为威胁要我一定要按照他的规则把游戏玩下去。我也曾经想过杀他灭口，结束游戏，但是没有找到机会。”
“你那点心思我早就清楚了。”范仁磊不屑地说，“一开始利用我设计数字杀人游戏，而且杀人行动也是我来完成，所以就算我被抓了你也可以全身而退。你以为我设计的游戏是你想玩就玩，想退出就退出的吗？我把我们讨论前两次杀人行动的秘密通话录音，从第三个目标开始，我就可以要求你去动手杀人，如果不动手我就把录音交给警局，然后说是你指使我设计数字杀人游戏的。因为只有你也杀了人，我才有安全保障。如果一开始我算是你的棋子的话，那么当游戏开始后，你已经变成了我的棋子。”
杨宇清来到范仁磊面前，看着他叛逆的眼神说：“你的聪明毋庸置疑，但是你以此就认为别人都是资质平庸供你玩弄的棋子未免太过猖狂。衡量一个人的资质优劣需要考虑很多方面，智力仅仅是其中的一个方面，而且不是最重要的方面，最重要的是品德。所以有人把人才分为四等，有德有才者居首，有德无才者次之，有才无德者再次之，无德无才者居末。前两种才可以说是及格的人才。而你，虽然聪明有余，但是修身不足，想成为人才都及不了格，更别说天才了。玩火自焚是你注定的命运！”
“现在落在你们手上，你想怎么说都可以。”范仁磊毫不在乎地说。
“杨先生，这种不知悔改的人不值得你教育他。”陈红说，“小张，你把他们两个带下去吧。”
张廷和警员把他们带走后，杨宇清也向宋廷军和陈红告别，匆匆回家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