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已是百年身……或许人类存在的唯一价值便是不断在折磨中贡献自己的一切,个体的力量再强大放到芸芸众生之中,也终归是芥子须弥,沧海一粟。不过嘛,这老人家终归是正能量,值得学习。”晟明嘴角自嘲一笑,意兴阑珊地看着电视上的正能量新闻,确是一老人临死前贡献自己所有完好的器官。
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晟明索性直接把瘦弱的身体埋进小铁床上。昂着头看着粉的雪白的天花板,听着旁边传来的电视机声音,眼神却是深邃幽暗的过分,毫无疑问,重度思考者的晟明已经陷入自己的思维中。
“人类存在意义究竟如何,赤裸裸来,赤裸裸归。这生命就像渺小的飞鸟之于广阔的天空,稍不注意便会沉入幽深的大海中。我们中间的过程,又存在什么样的意义。长大、结婚、生子,孝顺?似乎这钢铁巨兽中的所有人类都是一个独特的个体,也像是一个个一模一样的模版。一样的想法,一样的生活方式……一样的空虚令人反胃。”
晟明越是思考,内心越是感到混乱,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只是不断思考。
终于,脑袋快要爆炸的晟明深深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豁然站起来。恢复一脸麻木,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神情,走向那狭小,几平方米的小厨房里。喃喃道,“快中午了,胖姐应该回来了吧。”
胖姐并不是晟明的亲姐姐,而是把小晟明从垃圾桶捡回来养大,胜如亲姐的家人。家中只有三人,晟明、胖姐、李小蕊。胖姐最大,李小蕊最小在本地一所重点学校上大学。晟明也一直从心里把胖姐当成自己亲姐,李小蕊当自己的亲妹妹。
“明明啊,我回来了,胖姐今天给你找了一份工作,我看挺适合啊,你啥时去看看。”听完胖姐独特的大嗓门,原本暗淡麻木的晟明略微恢复点神采,温和的看着一脸爽朗进门的胖姐。
“姐,不是说过很多次吗,别叫小名。”晟明一脸无奈。
胖姐圆眼一瞪,“怎么了,我叫我弟小名怎么了,别给我打岔,明天给我去面试。是我们医院的护工呢,说不定非常适合你呢,我在那边还能照料照料你。”
晟明内心略微复杂,思索一瞬,点头答应。终归还是要接受现实,老实赚钱养家糊口。
胖姐看晟明点头,神色也缓和下来,眼中一片欣慰。自己这个弟弟内心复杂,总是感觉一种游离人间的感觉,就好像一道幻影一样抓不住,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嗯,等弟工作稳定,再给介绍一对象,哈哈。这样,这小子才不会胡思乱想。为我老李家开枝散花。”
一时间,越想越高兴,嘴都咧开了花。
“姐,开饭了。”晟明看在还在傻笑的胖姐,又是无奈。
“哦?哦哦。洗过手马上来。”
晟明熟练的把饭菜端上桌上,胖姐也麻利地在一旁洗过手坐在桌前。
“嗯嗯,晟明这厨艺还是没得说啊,哪个丫头跟了你岂不是幸福死了。都赶上五星级大厨了啊。”胖姐嘴里塞满了菜,一口吞下,高兴地说。
晟明笑笑,也没搭腔,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搭腔,凭着胖姐的三寸不烂之舌,说上几个小时都停不了。
胖姐看晟明不说话,也不在意。边吃饭,嘴巴也嘟囔地不停。
“嗨,你说怪不怪,今天来了个精神病人,恰好安排在我看护的房间。一直昏迷不醒不说,还一直在那小声嘀咕,说什么末日来了,什么进化什么的,还说只有走上那一条路才有一线生机。哎,依我看,都没治了,年纪轻轻的。”
晟明初时以为胖姐在抱怨啰嗦工作上的事,也不在意,只是认真当自己的忠实听众。但是乍一听到后面几个词,晟明瞳孔微缩,却不以为意的开口说道,“姐,那年轻人没人去看他吗?看那病挺严重的啊。”
“唔。好像还真没人,昏迷不醒,就跟失了魂一样,看那情况,院长估计看情况也会把他安排出去吧。”胖姐边吃边说。
晟明扒了一口饭继续问道,“他说什么胡话了。姐还记不记得?”
“这我哪记着,反正挺吓人得。再说了,世界末日跟我这平头老百姓没啥关系,当年末日谣言不是沸沸扬扬吗。两天一过,该干嘛干嘛。”胖姐说完把碗一丢,拿起护士服就走。“小弟,家里照顾点,下午还有急诊,我先去医院,有事电话联系。”
胖姐此时也没注意到晟明失神的神态。
胖姐走后,晟明直接狂奔到自己的从来没人见过的卧室。四处可见的废纸,厚的几乎把人堆起来的资料,一台陈旧的电脑。放满计算公式和周易八卦的书本肆意在床上洒落。昏暗灯光下只能看到一双深邃的眼睛不时闪过慌乱和恐惧。
手中拿着笔不断写写画画良久的晟明放佛失去所有力气,摊在地上,一张张纸缓缓从手上滑落在地上。
这是一张晟明从十岁开始就开始计算的公式,绞尽脑汁,费尽心计,涉及天文物理,易经八卦,推导得出地球能量循环的日期。
晟明一直对于地球的承受力度有一个猜测,也对各种神秘莫测的事情抱有猜测,并不断付诸实践。不管踏破千山万水,还是调查取证或思维论证等方法,基本上晟明前20年就耗在这上面。
“如果自己计算的没错的话,再过一会,就达到自己所计算的地球极限程度,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呵呵,难道真如砖家说的地球爆炸,陨石降落?”晟明神情苦涩。
虽然不知道对错,但是结合刚刚从胖姐的口中又听到别人口中的“疯言疯语”。两相对照,晟明最终计算出来确切变化的时间。——仅仅只有片刻时间。
“一生二,二生四,乃至万物,到最后,万物还要归一,我早该想到的。”晟明心中一片绝望,缓缓掏出手机,编了两条信息,然后发给通讯录里面仅有的两个人。
刺耳的手机警告声传入晟明耳中,“无信号,发送失败,请重新发送!”看到这,晟明面如土色,一拳把手机锤碎,鲜血淋漓。“所有联络设备估计已经完全报废。不行,现在去医院还来得及和学校可能还来得及。”
晟明眼中一阵坚定,站起身就准备出去骑车往医院和学校赶去,活血可以见到两个至亲最后一面,就算被当成疯子也好。
就在晟明打开房门,一阵极其恐怖的轰鸣声从门外轰来,热浪翻滚,火焰滔天,晟明直接被空气波震回到客厅中的沙发上,双耳闭气流血,险些没被震聋,头发被烧的枯黄,意识恍惚。
过好长一会,晟明努力慢慢睁开眼睛。晃了晃脑袋,这才恢复一丝意识。
就在晟明睁开眼睛恢复光明的一刹那,晟明不顾伤疼中的身体,疾速爬到铁门前,把门锁上。满脸恐惧,呼吸声极其粗重,仿佛看到这世间极其恐怖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