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RE.2
回到达州的半个月后,周欣欣十九岁生日,把我拉到了“黄柜”。
这次在“黄柜”邵斌开了一个VIP包厢,为周欣欣请来了他所有的弟兄。我又再次见到了邵兵的上司——刘总。
这个刘总我对他记忆可不浅。
一年前,周欣欣将我塞到他身边,叫我陪酒,在我耳边说,“他是邵斌上司,好好招待。”
我不是周欣欣,也学不会周欣欣那一套为人处事。我就像个闷葫芦一样坐在他身边,他让我喝我就一仰而尽。然而这个男人会故意借着酒劲将头靠在我肩上。
我是反感的。我是恶心的。
周欣欣自然了解我。她也只是拍拍我的肩膀,冲我笑,说,“杨真儿,谢谢你。”
在这个男人最后得寸进尺的煽动了“黄柜”的老板前来,硬拉我出去吃饭。我当然清楚说是“吃饭”,谁都知道这“吃饭”背后那些龌蹉的事情。
这些事。我杨真真不会沾边。也永远不会涉足那个领域。
我快被她们一伙人拽出ktv包厢的时候,周欣欣将我抓住门沿的手拉住了,对我说,“有我在。”
一年后。同一个地点又遇到了。
不过这次是我自个坐在一个小角落,一杯一杯直往肚里灌。
后来我已经不记得这次“生日会”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头一直昏昏沉沉的感觉很重,身体一直发冷,一会又猛的发热,让我很是难受。
周欣欣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邵斌拉着他早早的离开了。我独自摸索着到门口揽了俩出租车,我多司机说,“东街。”不过,身后一大叔也跟着上了车,说“西街。”
车子飞快的行驶着,我将头伸出了窗外,感觉清醒了不少。
我听见大树和司机争吵了起来。我说,“司机,你一定我将我送到东街。”
“嗯."司机说。
大叔说,”西街,没听见吗?叫你开到西街没听到吗?你到底往哪里开?”
司机也毫不示弱,“往那里开?东街。”
大叔气的火冒三丈说,“信不信。我把你车砸了。你敢得罪我,你怕是不敢在这里混了。”
幸运的是。我还是糊里糊涂的到家了。
在这一周之后,我突然想到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劳,我想睡觉,睡一个很长很长的觉,最好永远也不要醒来。
那天。天空下着蒙蒙细雨,我跑了医院开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感冒药,并将它们统统的吃到了肚里,喝了很多很多水,躺在床上等待着。。。。。。。
慢慢的眼皮原来越沉。意识却依旧清醒着。
何俊把灰虎杀死了,我咬了他撒腿就跑了,独自在深山坐了一晚上。
那一晚。是我第一次想到自杀。
我站在悬崖边上,欲闭上眼睛纵身一跳,但就在已经做好准备只欠下一个“弧度”的完美借结束时。
突然的。就那么突然。猛地一下。
我脑袋里“嘣”的一下就冒出了那张我在哪面墙上刻下了一张模糊的想象的脸,一张微笑着,忧伤着,凝望我的脸。
于是。我坐了下来,坐到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坐到四周不知名鸟儿的怪叫频频响起,坐到清晨鸡叫.........
第二天,我琢磨着何俊已经上山放牛砍柴了,我便偷偷摸摸的溜回了家,蹑手蹑脚的从门缝钻进了屋子,在外婆的床铺下面摸出了一封信,并将最底下的钥匙摸了出来,打开了衣柜门从里面拿了三张一百的,三张五十块的,四十张一块的,十张五角的,一百零三张一毛的。
是的。我记得是355.5.
对。就是355.5
拿了钱之后,我把钥匙又放回到了原位,又从门缝里溜了出来。想想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妥,又钻进了屋子,写了张纸条贴在衣柜上:“算我借的,355.5.”,然后再次溜了出去。
在离开到死崖的这天,我还做了一件事,我把何俊那件像宝贝一样收藏着的旧棉袄丢到了猪圈里,用刀子拆掉了左边袖子以及领口的线,又泼了一桶猪食在上面,然后拍了拍手,离开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信封,我看了一遍上面的地址:
广东省东莞市雁田联力手表厂
好吧。我要去的就是这个地方。
我去找了易小青,她将我送到了火车站,上火车的时候她硬往我手里塞了5块钱。她说,杨真真,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我说。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哈哈大笑,“敌人往往是最了解对方的。”
我向她挥了挥手,涌入了人潮。
我早已记不清那是几月份,只记得那会火车站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群,大包小包,香肠,腊肉,“蛇皮”口袋..........
上天是眷顾我的,我“绿壳壳”火车上,一个戴眼镜穿麻布裤子,黄色胶鞋的男人,也就是我的邻坐竟也是去往广东省东莞这一代打工的。
我将信封交给了他。
我时常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有遇见这个我生命中的唯一的“贵人”,那么我杨真真现在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如果当时我连这一封信都没有,那么我杨真真的生活又该是怎样?如果我按着信封的地址没有找到那张脸,那么我杨真真是否可以不悲伤?
杨真真你可不可以不悲伤?
见到何翠是在一个不大的工厂里面,我在人群中仅凭着那仅有的一点泛黄的老照片的记忆一眼认出了她。
她比照片里的她丑太多了。
她身材矮小,脸很大,肚子发福的像是怀胎几月的孕妇,穿着一双破旧的黄布胶鞋。
我走上前去拍了拍她肩膀,她放下手里正搬起的箱子,愣愣的看着我。我看见她瞬间脸上露出的那意思笑容,不过很快她脸刷的一下“黑”了下来,盯着我问,“你是杨真真?........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她不说话。
“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用力的抓住了我胳膊。
我望着她,这个我朝思暮想的女人。
见到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反而心里对她的憎恨油然而生。
当晚,她将我带回了租房,在租房我见到了杨明,还有一个我同父同母的妹妹杨雪。
“哟,这不是杨真真吗?都这么大了,来,来,我仔细瞧瞧。”
这是杨明对我开口讲的第一句话。
我厌恶的甩开了他正捏我脸蛋的手,说,“你不是和肖丽萍的母亲私奔去了吗?怎么又跑回原配身边了?...........”
我还未说完,何翠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将杨雪推到了我面前,对她说道。“叫姐姐。”
“哼。”她轻蔑的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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