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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林青青无奈叹息一声,看着那晚浓稠腥黑的汤药,心里发苦。上帝作证,她自己从来都是讨厌喝药的,这么苦。如今居然还要……还要喂他!

林青青喝了一口,然后飞快的掰开祁鸿睿的嘴,渡到他嘴里,一下子渡得太猛了,依然有少许药汁溢出来。

林青青见祁鸿睿吞下,安心下来。转念一想,御医说药已经不够了,倘若再这么浪费下去,也不知能撑到何时……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心里比嗓子眼更苦,眼泪几欲逼上来。她也不敢再胡思乱想,端起药碗喝了一口,这回细细的分了三次,慢慢的喂给祁鸿睿喝下。

昏睡中的祁鸿睿自是不会有任何感觉。

然而,林青青待一碗汤药喂到后来,已然忘记了嘴里的苦味。只是眼前不断的浮现出许多两人昔日的欢乐片段。

她记得,自己从璃国远嫁西祁的时候,他们也曾共坐马车。那时候,她还不知身边的男人就是自己未来的丈夫,也不知道他和自己的未来有多艰难险阻。她只记得自己曾故意露出雪白玉璧和胸襟,拉开马车帘,一手捉着祁鸿睿,对逍遥丸黎歌笑放肆叫道“非礼啊,他非礼我啊!”

那时候的祁鸿睿,扮足了一个纯真儿郎的模样,哪里是现在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林青青想到这里,不由噗哧露出笑意,转眼间,鼻子却是一阵阵发酸。

人生若只如初见……

待喂完了汤药,又继续赶路。

马车重新启动,车内,只余林青青与祁鸿睿二人。她坐在祁鸿睿身边,眼睁睁的看着祁鸿睿,心中不断祈祷着:快醒来,快醒来。

此刻的林青青,浑然忘却了,对面病倒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仇人,是自己欲亲手屠之的男人。

到了夜间,亲卫兵又搭了帐篷,林青青仍是亲自服侍祁鸿睿。

黑夜里,赫连贞悄无声息的飘荡在营帐内。

林青青一边用热毛巾为祁鸿睿擦拭额头冷汗,一边对身后的黑影低声道:“赫连贞,你别飘来飘去,小心被帐外士兵发现。”

黑影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紧接着,那黑影倏忽一下,猛地飘荡在祁鸿睿额头半空中,冷冷盯着林青青,问道:“公主,他不是你要杀的人吗?你难道不要复仇吗?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为何还不下手?”

林青青没有抬头,她将毛巾里的水在铜盆里沥干,一边缓缓的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么,什么时候才是时候?”赫连贞咄咄逼人的问。

林青青沉默许久,这回,没了答案。

她从来都没想过,再回到他的身边,只是短短几天而已,自己原本复仇的强大意志,竟在他的温柔下逐渐土崩瓦解,一分分的弱化。

赫连贞似是看透她的心意,冷笑一声,猛地飘到她面前,逼问道:“公主殿下,您不会是舍不得下手吧?”

“你胡说!”林青青猛然一惊,失手打翻了铜盆。

铜盆坠地的声音,立刻惊动了帐外的亲卫兵。亲卫兵立刻赶来,林青青一急,扭头,黑影已不在。

林青青换上虚弱的笑容,冲亲卫兵吩咐道:“有点犯困,太累了。你们再去打一盆热水来吧。”

亲卫兵见她衣不解带的照顾皇帝,眼神很是复杂。这个女人,她到底图什么?

没有人知道林青青到底在想什么,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亲卫兵重新打了一盆滚烫的热水,送来之后就又悄无声息褪下。林青青不顾滚烫,按照御医的吩咐,尽量用最热的热毛巾,给祁鸿睿做热敷。

赫连贞不知何时又再度出现。他冷冷的注视着林青青所做的一切,目光中饱含着一种怜悯,叹声道:“公主,你莫要忘了。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说过,你的母亲、你的父皇,还有你们的璃国,全都葬身于这个男人的手下!你千辛万苦找到我们幽灵骑士,为的不过是反戈一击。如今他重病在身,你若一击既得,杀了他,然后我们护你离开,祁国又能重新回到您的掌控之中,如此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林青青沉默着,她不敢说,自己下不了手——真的下不了手。当她举起剑的那一瞬间,她是想过的,只要剑对准他的心脏——噗哧一声刺下去,鲜血喷出,一切就结束了……

可是想想那个场景,她仍是下不了手。

赫连贞幽幽的叹息道:“公主,您下不了手,是不是对他……余情未了?”

“当然不是!”林青青悚然一惊,连忙摇头否认道:“他杀我父母,夺我国家,害我腹中胎儿,让我逃亡……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余情未了?对他只有恨,只有恨!”

她说着提高了声音,仿佛是为了确定自己的心似的,冷声道:“对啊,只有恨!”

赫连贞飘在半空中,静静凝视她片刻,才淡淡开口问道:“那么,我的公主,您能不能告诉臣下,既然恨,又为何不动手杀了他?”

帐内沉寂片刻,只有林青青在铜盆里绞着毛巾的声音。她虽然不老不死,但并非失去直觉,滚烫的开水覆盖中,手背还是感觉到阵阵刺痛。

片刻后,林青青仿佛找到了自己为何不下手杀他的理由,她为祁鸿睿小心擦去额头冷汗,沉声道:“因为恨啊——正是因为恨他入骨,所以,才舍不得这样杀了他。”

赫连贞的黑影虽然没有表情,但林青青仿佛能感应到他的疑惑。

她脸上那种玩笑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凝和沉默。坐直了身体,死死的盯着沉睡中的祁鸿睿,林青青道:“赫连贞——你不觉得,他那样待我,杀我父母之仇,夺国之恨,害死孩子……这所有的一切加起来,我若如此轻易杀了他,岂不是太轻易放过他了吗?”

赫连贞若有所悟,盯着她,继续追问道:“那么,公主准备如何呢?”

林青青的声音冷漠起来,她握紧拳头,淡然道:“我要——把他所珍视的,一一踩踏!他所在乎的,一一破坏!他所建立的,一一毁灭!我要亲自,毁灭他所拥有的一切!摧毁所有他在意的人,从他手中夺走璃国,然后,要他眼睁睁看着失去这一切,体会到我也曾经体会的痛苦,然后再亲手杀了他,以告父皇母妃在天之灵!若非如此,我林青青,愿受尽永生永世的痛苦和孤独!”

林青青的声音,夹杂着帐外寒风呼啸,在这无边的夜里,显得分外的可怕。

赫连贞静静的注视着林青青,仿佛没想到她那平静的表情下,竟蕴藏着这样的深谋远虑。他想看清楚林青青这番话是不是认真的,然而却探视不清楚她的心意。她那双漂亮的眼眸,此刻胶着一般落在祁鸿睿脸上,暗淡浑浊,令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意图。

不知何时,一阵夜风刮起来,黑影似乎在帐里漂浮了一圈。然后,赫连贞似乎唉了一声,又无声无息的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待风声止息,林青青狂乱的心也才逐渐平息下来。

她伸手,怔怔的触摸着祁鸿睿沉睡中的容颜。耳际依旧回荡着自己刚才发下的咬牙切齿的毒咒。然而此刻却又有些怀疑。刚才那个赌咒发誓要亲手毁灭祁鸿睿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她真的——要这样摧毁他吗?

林青青呆呆的看着祁鸿睿,想着他昏迷之前,对亲卫兵首领说过的话——“谁若伤她分毫,朕绝不轻娆!”顿时眼泪又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

到了后半夜,祁鸿睿的高烧似乎消退了一些,然而他却在不停的颤抖着,林青青见他脸色铁青,摸了摸,发现他嘴唇冰冷。林青青无奈,只好给他掖紧了被子。

“冷……冷……”祁鸿睿在昏睡中还是不住的瑟瑟发抖着。

林青青心中不忍,看他蜷缩成一团,像个孩子似的,终是叹气一声,脱下了衣服,钻入被窝中,紧紧抱住祁鸿睿,试图以自己的体温给他一些温暖。

此刻,她似乎早已忘了自己一刻钟之前发出的毒誓。

祁鸿睿就这么病了七天,旅途辛苦,林青青也就这么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七天——白天喂他吃药,夜里给他取暖,时刻为他擦汗,无微不至的照顾着祁鸿睿。到了后来,就连亲卫兵的士兵都不再怀疑这个女人对皇帝图谋不轨了。

她对他的照顾和紧张,落在所有人眼里。

却唯独,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林青青只是自欺欺人的以为,她只不过是不想他就这么死去而已。

即将进入璃国国都之后,祁鸿睿的身体逐渐康复起来,在她的悉心照料下,白日里有时会清醒过来,能勉强进一些米粥,也能说一些话了。

夜里,马车的车轱辘在璃国的国都天府大道上咕噜咕噜行驶着,林青青知道,自己又终于回来了——回到这个曾经是她父皇的国家。

祁鸿睿依旧沉睡,林青青坐在旁边,看着他出神,竟冷声道:“祁鸿睿,你要醒来。你不能死——记住,你欠我的,都还没有还,你没有资格死!”

祁鸿睿意识深处,有一个红裙黑发的女人,笑意嫣然的将他从一团黑雾里推出来,用笑盈盈的眼神看着他,语气却是冷冰冰的说:“你不能死——记住,你欠我的,都还没有还,你没有资格死!”

“青儿,青儿……”

祁鸿睿在昏睡中发出无意识的呢喃,痛苦的紧缩眉头,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

林青青伸手为他擦汗,他却是一把捉住了她的手。然后牢牢握住她的手指,放在胸口。

林青青很无奈,这人,分明睡着了,却与自己十指交缠。她心中一痛,两行清泪缓缓滑落腮边。

“青儿,你回来吧……我错了……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就别无所求……回来,好不好?……”

林青青咬牙,强忍住心里的悲伤,只是很恨的瞥了那人一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来说这些,不觉太晚吗?

祁鸿睿,既已回到璃国,接下来,才是战争正式开始的时候呢。

祁鸿睿重病的消息,早已传回了璃国。慈安太后早已命宫中御医齐集,备好各种名贵药材,就等着祁鸿睿回宫。

马车驶入皇宫之后,林青青忍不住掀开帘子看着外面。此时大雪初停,天边的日光洒在皇宫内院的青石路上,日光惨淡的没有一丝暖意。

她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感叹,就听见马车外面有整齐的脚步匆匆走来,有人掀开了帘子,然后便见为首的慈安太后指着马车里面,紧张的明令亲卫兵道:“先把皇上送入璃庆宫,都小心轻着点,别伤着皇帝!”

林青青先下了马车,慈安太后显然是早已从密报中得知这样一个女人的存在,但看见她的时候依然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

慈安太后身边,围绕着四五个宫装丽人,个个神情焦急,林青青也懒得去辨认。她只是独自站在马车旁边,看着亲卫兵七手八脚抬着祁鸿睿,往璃庆宫而去。慈安太后在一群宫装丽人的簇拥下也了上去。

只留下林青青独自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马车旁边,似乎被遗忘了。她抬起头,一手遮住额头,盯着那三个漆黑鎏金正楷大字“璃庆宫”,阴冷日光反射出森寒的光芒,林青青忍不住冷哼一声,唇边洋溢出一抹冷笑。

璃庆宫,这曾经是璃国皇帝设宴款待群臣的地方,如今已俨然成了祁鸿睿的。只是,既然自己已经回来了,那么,早晚,要重新夺回这里!

林青青握紧了拳头,苍白的脸色有些冰冷。

“哎,还站着干什么呀?赶快进来呀!”

璃庆宫门口,有个小宫女对她招了招手,唤道:“太后和御医让你进来问话呢。”

“知道了,这就来。”林青青露出甜甜一笑,收敛起所有神思,不让自己流露半分愤怒和难过,双手提着裙裾,朝白玉阶梯走去,拾级而上,直到进入璃庆宫。

林青青一眼瞥见祁鸿睿躺在床上,几名御医轮流替他把脉问诊。慈安太后则在一旁急切追问御医结果如何。

“这位……姑娘。”一名年迈的御医非常和蔼的看向林青青,问道:“不知皇上这几日具体有何症状?”

毕竟,这一路上都是林青青衣不解带的贴身照顾祁鸿睿,祁鸿睿的身体状况,她比随行军医更了解。在听了林青青与随行军医的详细情况之后,那名年迈的御医摸着白花花的胡子,沉稳的起身对慈安太后禀报道:“回禀太后,皇上的身体已经在逐渐康复,只要细心调理,不出三五日即可痊愈。”

慈安太后听到此处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紧张焦虑的神情也消失不见。

林青青虽表情淡漠,但听到御医的话还是放心了不少。她看了看围绕着祁鸿睿的一屋子莺莺燕燕,不觉胸闷气短,想来自己继续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便转身准备离开。

慈安太后却在此时干咳一声,然后指着林青青,颐指气使的说:“喂——你,留下!”

林青青背脊一僵。转瞬间脑海里无数念头流转,但想了想,她最终还是转过身,一双星子般的眼睛盯着慈安太后,不卑不亢的问道:“何事?”

“大胆!”慈安太后还没说话,跟在她身旁的一个女人却是尖叫一声,义愤填膺的说:“面对太后竟敢不下跪不用敬语,如此大不敬,该当何罪?”

林青青瞟了她一眼,觉得这女孩有些面熟,但却记不起她是谁。林青青也懒得多费心思,甚至直接忽略了她的问话,盯着慈安太后道:“若是没事,我便退下了。”

慈安太后心中暗暗不悦,但随行军医早已说过,一路上都是这个女人照顾祁鸿睿,而且皇帝似乎挺喜欢她,有她在精神总归好一些。对于慈安太后来说,没有什么比皇帝恢复健康更重要,其他问题……都可以等皇帝身体康复再议。

因此,慈安太后轻咳一声,冷然道:“哀家看你够机灵,便允你便留在这里,照顾皇帝吧。”

照顾她的儿子,却好像给了自己天大恩赐似的。林青青心中暗自发笑,刚想拒绝,转念一想,若能留在祁鸿睿身边照顾他,大概就有更多机会接触那些大臣们……念及此,便收敛了脸上的冰寒,笑盈盈点头,十分恭敬的弯腰道:“知道了。”

她对于太后也不用敬语,更别说行礼,太后很不高兴,但眼下却也只能隐忍不发。

御医写了药方,让太医院的人去熬药,太后坐了一阵子,又带着那一群莺莺燕燕离开了。没多久,殿内就只剩下林青青与昏睡不醒的祁鸿睿。

林青青还在想着那个眼熟的女孩到底是谁,没多久,就再次见到了她,也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原来,她竟是如今后宫最得宠的馨妃。

那是晚饭的时候,太医院的院正送来了熬好的药,林青青正欲喂给祁鸿睿,宫门却被人呼啦啦推开,紧接着就有一道冷傲的女声,气呼呼的哼道:“本宫偏要进去,谁敢拦着?!”

“馨妃娘娘,娘娘请止步……”小太监在她面前弯着腰步步后退,试图阻拦她。

“啪——”的一声,林青青听见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她诧异抬头,接着就见那小太监捂着脸,十分委屈的瞅着馨妃。

馨妃趾高气昂的指着床上昏睡的祁鸿睿,怒道:“瞧见没?那是皇上!不长眼的狗奴才,竟敢阻拦本宫,等皇上醒了,本宫一定要告诉皇上,让皇上好好的惩罚你!”

那太监十分委屈的点头,却再说不出什么。

林青青叹了一口气,纵然知道后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但她还是看不惯这样的情形。放下手中的药碗,便对那太监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

馨妃穿着一件耦合绿的连襟,下身的淡绿色的短裙,这样清淡的颜色,却丝毫没能衬托出她的清丽气质,反而让人觉得艳俗。只不过那裙子的样式,林青青乍一看觉得有些眼熟。

她身后还跟着一左一右两个小宫女,馨妃大胆上前来,直视着林青青,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锐利的眼神如一把尖刀,从上到下,来来回回的看着,林青青相信,如果有透视仪,恐怕馨妃恨不得透视自己。

馨妃看了良久,才从鼻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也不过如此嘛——皇上宠爱她,必定是因为她跟本宫那死去的四皇姐有些想像。”

林青青听了悚然一惊,手微微一抖,汤碗里的药汁溅洒少许出来。她怔怔的瞅着馨妃,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这不是自己的五皇妹么!当初的痴傻四公主林青青,底下还有五个皇妹,但她自穿越来之后,除了在大殿选亲上,见过其他几位小公主一面之外,再没见过,也自然没什么印象。难怪她之前觉得眼熟。

林青青站起身来,放下手中汤碗迎上前,嘴唇张开,刚想开口,馨妃却又再度走到她身边,不待她开口便迅速说道:“也就是这双眼睛长得像而已!依本宫看,早晚还是免不了投井的命运!”

林青青听得心惊胆战,这番话里有多少深意,她不敢去想。只是怔怔的望着馨妃,一时间无话可说。

馨妃蛮横的瞪了她一眼,转身绕到另一旁,一边端起药碗,一边对自己的宫女眨了眨眼睛,狡黠一笑道:“毕竟,本宫才是那个又痴又傻的四皇姐的亲妹妹,肯定比其他人更像,对不对?”

两名宫女连忙随声应和着,馨妃怒气冲冲而来,本就是为了杀一杀林青青的威风,见她目瞪口呆,心下很是满意。一边用纤细的手指搅拌着药碗,一边问林青青道:“你平常喂药,都是这么喂的吧?哼,太后干嘛非要留你这个祸害,这种小事本宫也能做。”

说着,馨妃用汤勺舀起一勺汤药,便要往祁鸿睿嘴里送去。

林青青看着热气腾腾的样子,忙急切阻止道:“等一等……”

然而馨妃瞥了她一眼,以为林青青要阻止自己的“喂药大业”,冷冷的对自己的宫女吩咐道:“给本宫捉住她!”

“是!”两名宫女闻言,上前一左一右的扭住了林青青的胳膊。

林青青苦笑,下一秒钟,馨妃手中的汤药已经送到了祁鸿睿的嘴里。

滚烫的药汁进入祁鸿睿嘴里的瞬间,林青青只是盯着他的脸,看到他的眼睛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

他醒了?

林青青心中狂跳。这个家伙,往常这时候都该清醒的,也该逐渐恢复健康了吧?

果然,馨妃第二勺汤药还没喂进去,却见床上的那人手指突然一动。

紧接着,那个沉睡不醒的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尽管看上去仍然疲累无力,但黑眸睁开却是不怒自威。

林青青一喜,脸上不自觉的浮出笑意。

馨妃随后也瞧见了,大喜过望之下,立刻将汤药放到一旁,扑上去抱着祁鸿睿,又哭又笑的嚷道:“皇上,您醒了!皇上你可算醒了,臣妾好担心啊,皇上您知不知道人家这么服侍您多辛苦,皇上您……”

“让开!”祁鸿睿从喉咙里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只觉得喉咙干咳得快要冒火。

馨妃一愣,但却不敢反抗皇帝的命令,她扭扭捏捏的坐直了身体,假惺惺的擦了一把眼泪,又急忙对殿外的太监吩咐道:“皇上醒了,快去禀报太后娘娘。”

殿外,有小太监急促奔跑的声音。

祁鸿睿却是转过头,待瞧见林青青被人捉住,顿时脸色一沉。

“怎么回事?”他一边撑着自己的身体吃力的坐起来,一边用温和的眼神询问着林青青。

林青青有意试探祁鸿睿对这个“馨妃”的宠爱程度,便神情淡漠的回答道:“馨妃娘娘嫌弃我服侍皇上不够周到,要亲自喂药。”

祁鸿睿皱眉。这些天来,病魔缠身,导致他即使醒来之后也是头昏脑胀,一时半会还没有清醒。但听了这话,明显脸色一沉,转眼看向馨妃。

馨妃被祁鸿睿那冰冷的眼神接触到,身体不自觉的一颤,却又立刻壮了壮胆子道:“皇上,她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俘虏罢了,皇上您可是万金之躯,路上没有人喂药也就罢了,既已回宫,怎容这等下贱之人服侍皇上,臣妾愿意亲自……”

祁鸿睿听着馨妃的长篇大论早已不耐烦,不等她说完已经做手势制止她,而且神色不悦。

馨妃年龄虽小,却很会察言观色,见状立刻闭上了嘴,只不过神情委屈,我见犹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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