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毗,字景和,安定乌氏(今甘肃泾川县)人。性格刚直,颇有学问。北周武帝时,举明经科,几次升迁,任布宪下大夫。平定北齐时,梁毗为行军总管长史,在攻克并州(今山西晋阳)中有功,授别驾,后又封为易阳县(今河北易县)子爵。
隋文帝受北周禅让后,梁毗晋升为侯爵,开皇初年(581年),朝廷设置御史官,因梁毗正直,任命他为治书侍御史,工作以称职著名。后调任雍州(今陕西、甘肃大部及青海额济纳之地)赞治。梁毗既做过司法工作,又治理京城,他刚正为人,按律处事,难免得罪一些当朝的权贵,受到他们的排挤,被调出京师,出任西宁州(今青海西宁市)刺史,改封为邯郸(今河北邯郸市)县侯爵。此前,当地各少数民族部落的酋长,都戴以黄金为装饰的金冠,互相攀比,看谁帽子上装饰的黄金多,谁就是英雄豪杰,就会受到大家的尊敬和崇拜,因此大动干戈,用武力掠夺,互相残杀,闹得边境百姓长期不得安宁。梁毗对此十分担忧。有一次,各酋长相约登门拜谒梁毗,都带着金子送给他。梁毗什么也没说,只是把金子扔到座位旁边,对着金子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这个东西饿了不能当饭吃,冷了不能当衣穿,有什么用处呢?”接着转向酋长们说:“你们为了这个东西而互相残杀,死了多少人啊!如今,你们又把这既没用又惹祸的东西送给我,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最后,梁毗一点金子也不接受,全部退还给了酋长们。通过这一番生动的教育,酋长们有了很深的感悟,再也不为争夺金子而兴师动众,互相残杀了。文帝知道后,认为梁毗这么做很好,在他做了十一年西宁州刺史后,将他调进京城任散骑常侍、大理卿。他司法公允,当时的人们都称赞他。
梁毗见左仆射杨素显贵,得宠擅权,文武百官都怕他,担心他成为国家的大害,因此秘密上奏说:“我听说,臣下是不能作威作福的,现在左仆射、越国公杨素得到的宠幸和待遇越来越重,权势越来越大,朝中大臣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他所亲近的都不是忠党,所提拔的全是他的亲戚,他的子弟布满了许多州县,如天下无事,他会稍加收敛;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肯定要成为第一个反贼。历史上篡汉的王莽,覆晋的桓玄,都是逐渐发展起来的……伏请陛下以史为鉴,适当处置,以使基业永固,则天下幸甚!”文帝此时正宠幸杨素,把他看作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对别人说他的问题,认为是一种妒嫉,是离间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所以,看了梁毗的奏章十分震怒,命令把他关起来,亲自审问。梁毗侃侃而谈:“杨素既已擅权,作威作福,他到哪里,就在哪里滥杀无辜,另外,太子和蜀王因罪被废黜,百官无不震惊,唯有杨素扬眉振臂,喜形于色,把国家灾祸当作自己幸运的事。”梁毗讲得真实有据,诚实坦荡,文帝无法使他屈服而改变看法,于是放了他。从这以后,杨素的恩宠渐衰。后来,皇上不再委任杨素,就是从明白了梁毗的话开始的。
(见《隋书·梁毗传》)
赞曰:黄金岂可吃和穿, 掷地有声气凛然。
拒贿救民存大义, 抗争杨素灭强权。
※诗作者:张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