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庄到楠碚县城不过一二十里的路程,来安揣着老爷的书信,疾步行走,只走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
进了楠碚县城后,熟悉道路的来安直奔县衙而去。县衙门口的一个守卫认识来安,知道他是郑知县的好友何坚的心腹小厮,二人互相寒暄了一阵。守卫又告诉来安,说郑经老爷现在没有和他当知县的哥哥住在一起了,两个月前他就搬出去住了,现在住在东巷的郑宅里。
来安和守卫又聊了几句,然后辞别了守卫,一径到东巷来寻找,一找便到。
郑宅门口坐着两个看门的,此刻正在小声聊天,来安站在一旁打量了片刻,竟然一个都不认识,估计是新来的,于是上前报了自己的身份,又说明来意。
看门人听他说是郑经郑老爷的好朋友派过来的,其中一人便转身进院子内通报。不一会儿又走出来,告诉来安,“你运气还不错,郑老爷此刻正闲着呢!我也不耽误你,你快跟我进来吧!”便将他引进郑宅大院。
来安跟着看门人,沿着抄手游廊来到一间精致的小屋。走进小屋后,只见郑经坐在椅子上,双手正在端着一个茶杯喝茶。
来安赶紧走过去,笑着脸,跪下地给郑老爷请安,又说道:“我家老爷派我前来,有一封紧急书信,要当面交给郑老爷您,请郑老爷过目!”说完,把信从怀里掏出,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呈递给郑经。
郑经漫不经心地放下手中茶杯,伸出一只手接过信,慢吞吞地拆开信封,将信纸取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眉头紧皱,抬起头来,正要说话,见看门人还站在来安的身旁,便对他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吧!”
看门人“喏”了一声,转身走出小屋。
屋里只剩下郑经和来安两人。
郑经告诉来安,“你回去告诉你家何老爷,就说信上所说之事我替他办了就是。我和他是好友至交,信中所说银两,我原本分文不要,只是我需要请县衙里的朋友帮手,这事才能办妥。那些银两就作为他们的辛苦费。你现在就回去吧,就对你家老爷说,让他在家里放心等着,今晚就会有消息的。”
来安对郑经磕了一个头,便起身离去。出了郑宅,大步流星往回赶,回到何家庄时,太阳还未落坡。来安悄悄来到何坚的书房,见没有人,又兴冲冲地来到后院正房,何坚刚从屋里走出来,二人差点一头相撞。
何坚正要发怒,一眼瞥见是来安回来了,忙问道:“事都办妥了么?”
来安将一张笑脸凑上去,在老爷的耳边上一阵低语。何坚点点头,满意地笑了。
红日西堕,明月东升。吃过晚饭,何坚就坐在书房里,一边吃茶一边静静地等待。时辰一点一滴地过去,可大门外还没有半点儿动静,何坚不免心焦烦闷,站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心神不宁,又叫身旁的小厮把来安叫过来,当面再细细问了一遍,确信无误,又放心地坐回到书桌旁,手捧古卷,在灯下佯装看起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