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有多快?一闪即逝,连影儿也没有留下。
陈独臂当然不会有闪电快,一个人不管有多快,也不会有闪电快,毕竟人很难超越自然。陈独臂终究还是个人,因此他没有闪电快,可是他也不慢,至少比箭快,也比箭狠毒。
箭有多快?一箭能穿心,这样快的箭很少有人能躲开,可不是没有,冷无名凌空一跃,看不清有多快,可是他就躲开了陈独臂致命的一刀。
陈独臂稳定身形,站立在一边,与冷无名相距数十丈,这样的距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他不是粗心大意的人,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他冷眼看着冷无名,脸色平静道:“你很不错,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冷无名没有看着陈独臂,他眼睛一直盯着钱瞎子,吕笑人。这不是在轻视陈独臂,只是冷无名知道还没有动手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因为不知道他们二人何时出手,明枪意躲,暗箭难防,更何况马车上还一个人,一个等着他回去的人。
冷风如针,迎面吹进人的身体,如针刺入骨子里一般痛。
冷无名转过头,望着数十丈无的陈独臂,叹了口气道:“你却令我失望了。如果你的刀再向左偏三寸,我即使能躲过,也早已受伤。”
陈独臂突然眉头紧邹,瞪着眼睛盯着冷无名,怒道:“将死之人呈舌之快,如果我的刀向左偏三寸,恐怕你已经倒地不起了。”
他说得不错,如果那一刀再向左偏三寸,冷无名此时恐怕已经是个死人。可惜刀没有偏,他也没有死。
冷无名摇摇头,笑道:“那一刀为何没有偏,你心里自然明白,因为你也怕死,怕死的人出刀就会犹豫,一犹豫刀自然就会偏。”
陈独臂本不是怕死之人,可是他出手的时候,钱瞎子,吕笑人却一直站在原地。这让他害怕,害怕自己只是个送死之人,人一害怕,手就会抖,刀自然就偏了。
陈独臂用力握住手中的刀,向前踏上一步,道:“一刀破柴,一木尽断,看看能否接下我这一刀。”
这句话说完,陈独臂突然凌空一跃,挥刀向冷无名砍去。一刀破柴,一木尽断,可是他接连砍了三刀,一刀横劈,一刀竖劈,一刀直捅,长驱而入,直抵心脏。
冷无名看着那三刀皆一气呵成,拔剑以天绝剑法第一式‘一剑穿心’直刺陈独臂心脏,剑法快而狠,且没有留下退路。
他不是没有退路,而是以退为进,迫使陈独臂后退,一退刀自破。冷无名也不知道陈独臂会不会退,他在赌,用性命在赌。
陈独臂见冷无名剑势勇猛无畏,一剑决生死。可他不敢拼命,也不想死,他只得向后退去,一退刀自破。
陈独臂还是输了。输在勇气上,气势不敌,何以杀人。
冷无名剑未入鞘,因为天绝剑出鞘必饮血而归,他看着陈独臂,大声笑道:“哈哈!一把砍柴刀,确实只能砍柴,不配杀人。”
陈独臂握着刀的手在发抖,心已怯意,如何对敌?他还能逃走,可是心中又不甘,望着远处的钱瞎子,怒道:“你们还不出手,难道想让我送死不成,你们可不要忘了是谁让我们来的,如果我先死,你们也不人有好下场。”
钱瞎子斜着眼,看着陈独臂,平静道:“杀人何必留后手,如果你连他都杀不了。要你有何用。”
陈独臂叹了口气道:“钱瞎子,你果然眼睛够瞎,我陈独臂好恨,竟然会相信你这瞎子的鬼话。”
话一说完,他突然又纵身一跃,挥刀向冷无名砍去。只是刀法比刚才犀利,快而准,准而狠,一刀致命,半点不留情。
冷无名凌空跃起,左右躲闪,突然,他剑法忽然一变,变得快而准,一剑毙命,一剑刺穿陈独臂喉咙。
剑已经入鞘,血未干,冷风不止,血乱流。
陈独臂用手捂住喉咙,刀已掉在地上,他心中不甘地望着冷无名,道:“好剑。”
人已倒下,血洒一地,染红了地下。陈独臂没有用左手,这是他的秘密,只是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
钱瞎子望着冷无名,他不敢相信,那一剑居然那么快,快得只见剑光一闪,剑已经刺进陈独臂的喉咙,一剑毙命。
吕笑人握紧手中的剑,眼睛冷冷的盯着冷无名手中的剑,心想:那是一把什么样的剑,为何如此之快。如果刚才站在他对面的是自己,不是陈独臂,那一剑该如何破解,也许破不了。
钱瞎子看了看冷无名,又看了看向边的吕笑人,平静道:“该我们了。希望你不要留手。”
吕笑人对着他点点头。
突然,剑光一闪,剑入口三寸,刺进心脏。
钱瞎子目瞪吕笑人,突然笑道:“你果然没有留手,可是为何?”
吕笑人笑对着钱瞎子没有回管答,因为他是个哑巴,一个哑巴又如何能说话。钱瞎子也知道他回答不了,可是他还要问?因为心中不甘,他最后终于见到吕笑人笑了。果然是‘吕笑人不常笑,一笑就死人,’可没想到死的却是自己。
这一剑太快,冷无名也没有看清,钱瞎子就已经倒下。他果然是见钱眼瞎,对一个不了解的人也不作防备,死得太冤,死得不瞑目。
吕笑人剑还未入鞘,血顺着剑往下流,滴在地下。他看着远处的冷无名,突然笑了笑,只是苍白的笑脸如死人般难看。
冷无名望着吕笑人,他没有说话,只是突然笑了,笑脸如死人般可怕。可是吕笑人下一个动作让他不知所措,因为吕笑人拱手对着冷无名作了一缉,冷无名只得作缉回礼。
冷风迎面吹来,吹起长衣飘动,吹起长发飘扬,冷无名站看一动不动,双目盯着吕笑人,剑上的血已经被风吹干,从树上落下一滴水珠滴在剑上,只听见滴答一声。
吕笑人目光突然透出邪气,然后他动了。纵身一跃,如猛虎一般向冷无名扑去。
这一剑很快,如流星一样快,如流星一样美丽,美丽的一剑如毒蛇般可怕,直刺冷无名的心脏。
冷无名眼睛突然收缩,盯着那一剑,凌空一跃,也向吕笑人攻去。吕笑人剑已经出鞘,剑下不留不人,这一剑飘洒而名复其实,正是吕笑人的绝技‘一剑笑生死’。他只知道只有用最厉害的一招,才能给对手承受致命的一击,如果这一剑刺空,也许这将是人生的最后一剑。
一剑笑生死,吕笑人没有再笑,他已经笑不出来,如此快的一剑,可惜他还是刺空了。冷无名也没有死,他剑未出鞘,吕笑人也没有死。
冷无名看着吕笑人,平静道:“这是你最快的一剑,如果再练上几年,怕是我也接不下这一剑。你走吧!等你练好了再来找我。”
吕笑人看着冷无名,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剑。刚才冷无名对他使出那一剑时,剑虽然未出鞘,可剑势锐不可挡,就这样破了他的‘一剑笑生死’。他抬头仰望天空,感叹一声,无奈地收起剑,剑已经入鞘,可他并没有离开。
冷无名回头看了马车一眼,车上的人早已探出头来,冷风扑面吹去,慕云轩脸色苍白无色,看来她就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很久了。他又转过头,看了吕笑人一眼,转身向马车走去。
路不在远,冷无名站在马车前,看着慕云轩道:“很冷吧!还不快进去。”
慕云轩眨了眨眼,笑道:“不冷,看着你我就不会冷。”
冷无名伸手轻轻抚摸着慕云轩苍白的脸,感到一阵冰凉,柔声道:“傻瓜,还说不冷,脸上都快结冰了。还不快进去。”
慕云轩轻轻点头道:“哦,那小心一点。”
冷无名看着慕云轩进了马车,他跟着一跳,也上了马车,可是还没有走。因为马车前面已经跪着一个人。
吕笑人跪在车前,埋着头,一只手拿着剑立在地上。天越来越黑,风也越吹越大,吕笑人就那样跪着一动不动,冷无名也没有动。只有马儿前蹄又在地下刨了几下,低声嘶叫起来。
冷无名看着吕笑人,缓缓道:“你想跟着我。”
吕笑人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因为哑巴是不会说话的。
冷无名见他点头,又道:“既然你要跟着我,就不能有二心,不然我手下决不留情。”
吕笑人又点头,可是还没有起来。
冷无名道:“你起来吧!记住,从今往后,你不是我的手下,也不是我的仆人,你只是我手中一把剑,杀人的剑。当然,你这把剑我会让它变得更锋利,让你剑法更快。”
吕笑人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冷无名转身走进车内,坐在慕云轩身边。
马车又走动了。马夫换了人,一个哑巴,马车向前走去,消失在树林里。
夜色下,十里坡更加阴森可怕,只是马车刚走不久,夺命公子叶天从一棵大树后面走出来,他看着地下死去的人,又看看消失在树林里的马车,转身隐入夜色中。
半夜,刚停不久的雨又下了。
屋内灯光明亮,温暖如夏,屋外大雨纷纷,冰冷刺骨。
叶天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身上已经看不见半点被雨淋湿过的痕迹,他又变成一个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昂首阔步,目中无人的样子,可是他有骄傲的底气,因为他是夺命公子叶天。
叶天此时站在一间书房内,屋内不只他一人。这是叶公明的书房,他依旧坐在长椅上,而面前的长桌是摆放着一怀龙井茶,可是他没有喝,荼已凉。
叶青松坐在一边椅子上,眼睛在看手中的一封信件。
叶公明眯着眼睛,突然沉声道:“天色不早,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青松放下手中的信件,缓缓道:“十年前冷家一夜灭门,几乎没有人活下来,这件事也渐渐被人淡忘。而冷无名是从一月前出现在江湖上,他从那里来,没人知道,他的武功有多强,也没有知道。不过他出现后一直用家传剑法‘天绝十二式’,也不知有没有练到大成。”
叶公明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在屋内来回走动,又突然停下,道:“冷家‘天绝十二式’这套剑法可以说独步武林,要不是冷家一直无意武林争霸,不然的话冷家早已成为武林公认的武林第一世家。可惜当年冷傲天也仅仅把‘天绝十二式’练到第九式,要不然冷家也不会遭到灭门。”
叶青松道:“当年冷无名被喻为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十岁时就练成‘天绝十二式’中的第三式一剑毙命,而如今,十多年过去,也不知他的剑法练到第几式。”
叶公明没有说话,沉思了一刻,转头望着叶天,道:“你看过他出剑,认为他的剑法如何?”
叶天眼神突然收缩,仿佛看见冷无名又在他的面前出剑,那一剑快得只有剑光,让人无法躲闪。他沉声道:“他的剑法气势如虹,快如闪电,出剑不留后路,直逼得敌人进无路,只得退守,这样的人,这样的剑我从来没有见过。”
叶公明眼光忽然变得明亮,道:“人无畏死,剑无畏生,一剑之下,必有一死。一个不怕死的人,出剑不顾生死,这样的剑法的确可怕,不过最可怕的还是人。”
叶青松道:“这样不要命的人谁敢去惹,那我们岂不是、、、”
叶公明摆了摆手,盯着叶青松道:“开弓那有回头箭,既然不能成功,那就只能成仁。”
这句话说完,他们突然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叶天走过去把门打开,老管家叶洪站在门口,身后还站着一个小丫环小灵。
叶公明见是老管有,道:“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
老管家叶洪低头回道:“叶小姐不见了。”
叶青松一听,怒道:“什么?水柔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丫环小灵低着头,诺诺的回道:“中午小姐说想休息一下,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又叫我晚些时候再把饭菜送去。可天一黑,我就去敲小姐的门,她没有开,我以为她还在睡觉,所以我又走开。可一个时辰前,我去叫小姐,那门轻轻一推就开了,可是小姐没有在里面,而且她的一些首饰也不见了。”
叶青松又想说什么?可以被叶公明打断了。只见他摆摆手,道:“好了,你们下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老管有叶洪与丫环小灵低着头退了下去。
叶青松见房门又关上,看着父亲叶公明道:“这么晚了,水柔会去那呢?”
叶公明道:“这么大个人了,她想去那就去那,不用太担心,何况她自己武功不也弱,怕什么?”
叶青松低头道:“父亲教训的是。”
叶公明看了叶天一眼,道:“你也不要经常在家,好男儿志四方,勇闯天下,多出去闯一闯,叶家最终是要交到你手上的。”
叶天低头回道:“是,爷爷。”
秋风秋雨扰人夜,夜里有雨,忧愁的人如何睡去。
土地庙,这里破败许久了。只能挡雨,不能遮风,冷风四处乱吹,吹得人瑟瑟发抖。
公孙羽坐在火堆旁,可是他还是觉得冷。他本来不用赶路,也不用住进这个没有人的破庙,可是他就是这样的人,想走就走,想去那去那。
今日午时刚过不久,冷无名就与慕云轩乘坐马车离开了洛阳。这个事不只公孙羽一人知道,知道的人很多,因为四海客栈周围有很多人盯着他。他一走,洛阳城很多人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公孙羽一人在洛阳本就没有什么朋友,冷无名只能算半个,半个朋友都离开这座城了。他又何必在此逗留,于是他也一个人离开了。
夜很静,只有雨声,风声。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由远而近,最后停在破庙前。
叶水柔全身已经湿了一半,看起来样子有一些狼狈,不过好在她也找到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她一下马,把马拴住,她立刻向庙里跑去,可是她想不到里面已经燃起一堆火,火燃得很旺,这让她感到兴奋,因为她实在太冷了。
公孙羽望着闯进来的人,全身已经湿了一半。她双手紧紧捂着上身,站在一边瑟瑟发抖。
叶水柔望着不远处的火堆,迎面扑来一股暖意,这让她感觉无比舒服,可是她不愿意走过去,因为她面前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危险的男人。
公孙羽看着叶水柔瑟瑟发抖,道:“这里有火,叶小姐为何不坐过来一起烤一下湿透的衣服。”
叶水柔咬着嘴唇道:“不用,我站在这里就行。”
公孙羽道:“虽然我公孙羽自认不是什么君子,可是我还不是个小人,叶小姐请坐过来,我先去找一些干柴。”
这句话说完,公孙羽就起身向一旁走去。叶水柔见公孙羽一走,她才慢慢向火堆走去。
过了半个时辰,叶水柔的衣服就烤干了。公孙羽还没有回来,冷风依旧吹个不停,雨不停,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