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拿到斑点齿兽不是不可能,我需要你为我劳动一年,一年之后你的去留与我无关。”淡漠清缈的徐徐道,眼神锐利深寒。
帝亚暗攥的手指收紧依稀听到骨头咯吱声,他缓慢泄气,眉头褶皱一团,目光定在山姆尖削的脸上。
他和自己是不同的,斑点齿兽换一年的劳动期,就是说这个臭小鬼迟早得滚蛋,黑衣人的长期跟班只能是自己。心中暗喜,如同找到了光源,帝亚的眼瞳一点点聚拢重焕色彩,下意识的把辛迪话语中的另一层含义无视了。
“这么简单?”呆呆愣愣的呢喃出声,立马反应过来的自己话有点蠢,想要收回来又不可能了,山姆窘迫的红了两边腮。
“山姆!”壮硕女人扶着腰喘息,倒立着两撇眉毛。
似是有些惊吓,山姆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汗津津的小手抓了抓衣摆。
辛迪站着没动,静静的等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山姆咬着嘴唇,对着女人弯曲双腿跪下,左手按地右手抚胸是亚桑国的最高礼仪,以表示自己对长辈长官国家君主的尊崇爱戴。
低低的声音有些急凑的传出:“阿妈,山姆要远行了,请您一定要治好父亲。黑衣先生是位好人,一年之后山姆可以回来,请您不要伤心,不要挂念!弟弟和妹妹还等着您照顾,山姆不委屈,今天是山姆最开心的一天,我也能……”声音暗得听辨不清,海风起了,吹动纱幔吹动着带不走的离愁别绪。
山姆站起身快速扭头站到辛迪身后,整张小脸低垂得几乎能搁到胸口。
辛迪手指指架子,一直注意情况的帝亚忙不迭的跑到辛迪跟前,解了斑点齿兽双手奉给妇人。
迟迟没被拿走,帝亚提醒:“夫人!”他不想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按捺了几分心里的烦躁。
山姆两脚互踩了踩,身子猛然绷紧,却是一双纤细的手握在他的臂弯上,泛着青光的眼眸洞悉的穿透他,使他僵硬后全身汗毛倒竖。
架子动了,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一浅一深的敲打心口。
帝亚把东西一丢快步追上去,临到山姆身边丢下两个字。
“白痴!”
山姆愣着抬起头看了面色复杂呼吸絮乱的母亲一眼,狠心跺脚,拔脚跑走。
“山姆——”悲切的嘶吼,妇人泪洒满脸。
小身影在人群中晃了一晃,加快速度远离消失。
女人抽泣着蹲在地上,“阿妈从来没有厌弃过你……”
只是阿妈的爱被切割了太多,是弟弟妹妹们的优秀让你蒙了灰尘,阿妈怕你想不开,阿妈什么都不敢问不能说,可阿妈还是伤到你了……
地上的斑点齿兽映照出山姆清澈而忧伤的笑脸,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滂沱。
她做错了吗,一次次皮鞭棍棒教训不想他做错事丢了命,她心疼他的乖巧后悔打得太重,他已经那么难过她还要在他身上增添新伤痕,他也是会不开心的呀!
或许离开一直是山姆需要的。
孩子,阿妈错了……
“哼,爱哭鬼!”
冷飕飕的刺了山姆一眼睛,帝亚撇嘴斜四十五角嫌弃的睨着耷拉双肩的男孩儿,也不回头想想自己前几天哭得比某些人更难看。
擦了鼻涕眼泪,山姆数着方格石板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