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道转过身去的同时,加尔已经迈着有条不紊的步伐,走到他面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江道竟毫无反抗之力!
望着一脸淡然的加尔,江道惊骇欲绝,被紧紧扼住的喉咙,只能发出极其尖细的嗓音:“不、不可能!你……你究竟是谁……”
“也许人族确实不缺乏天才,但是,请不要忘了,经过了万年的积淀,我们魔,不再是你们的手下败将。也许你们人族最强,没错,但是,作为第二强族的魔,离你们并不远。你可以轻视我的身份,但是不要忘记,加尔的师傅是瑞瓦克,令全人族强者都感到害怕的恐惧魔王瑞瓦克。”
加尔望着怒目圆睁的江道,平静地解释道。
尽管不能使用魔法,加尔应对人族的敏锐早已根深蒂固,手段多得数都数不清。
传说中令人闻之色变的无量之骰,就这样被加尔随手破解掉。看似轻松无比,其实加尔心里也是暗自侥幸。若非江道对他太过轻视,他根本不可能主宰这个战局。
加尔略懂人情世故,就是要故意坦白身份,这样,江道才会放心的无视他。
然而,像人心这样的东西,谁曾敢说彻底的了解过了呢。
表面上,加尔只是制住了为首的江道,其实所有人都因此而受到了不小的反噬伤害,甚至生死,可能仍被掌握在加尔手中。
“你……你真是加尔……”江道用尽力气,歇斯底里地挤出这句话,随即无言,颓然下来。
加尔眼眉一挑,冷不丁地探出另一只手,朝江道胸前一戳。厚实的布料被加尔徒手刺出一个洞孔,并从里面夹出了一个小巧的机器。
江道大吃一惊,狠狠地瞪完加尔最后一眼,终于垂下了高傲的头颅。
这是江道的底牌,万一不能战胜神女,他就会使用这个机器,通知外面部署好的同族,攻打神迹。
加尔举起这个通讯器,两指轻描淡写地一夹,在众人瞠目结舌的凝视中,将其捏成了齑粉。
紧接着,加尔从江道身上搜出了无量之骰,故技重施地高举于指间。
众人惊骇欲绝,纷纷尖叫失声:“不要!”
“咎由自取。”加尔面无表情地说。
说完,那颗也许是最后仅存的无量之骰,也落得了一样的结局。
众人皆是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胆敢冒犯神女者,死!”被夙倪救下的其中一名侍女,恶狠狠地说道。掌心翻转间,隐有恐怖微芒流动,夙倪不动声色地凌空摁住了那名侍女的肩膀,说:“既然是他打败了谋反者,应该由他来赐予他们轮回。”
加尔摇了摇头,淡然地说:“我不会杀他们。我的双手,从来不索取别人的性命。”
此语一出,四座震撼。连夙倪也不由得抿了抿嘴,微笑着说:“不愧是加尔先生。既然如此,今天的事,就此揭过吧。”
加尔拍了拍衣袖,头也不回地,也不回话,只迈着迷一样的步伐,独自离开了大殿。
一旦成功,绝对会轰动整个大陆的阴谋,就这样被加尔随手破解掉了。这是何等的深藏功与名啊,然而加尔却始终没有太大的波澜起伏。即使此事,无疑是帮了夙倪很大的一个忙,也许她对自己的观感有所改变,恐怕还是不会允许他离开神迹。
就算会,可加尔出去后又能做什么呢,他觉得,自己已经什么都没了。
虽然几乎失去了一切,但加尔还藏着许多许多的秘密。然而失去了与之相对应的修为,一旦被外面的人知晓的话,相信整个大陆,都会为了得到他的秘密而彻底疯狂起来的。
如果没有这段因为她而说走就走的旅途……
如果从来就没有过她……
自己的人生,一定还有很长很长的精彩吧。说不定在万年之后,仍会被世人所津津乐道。
可惜,没有如果。加尔从来不是一个怀旧的人。不断探索未知的新鲜事物,是他与生俱来的本性。他甚至想过陷入到平凡的爱情中去,然而却成了一厢情愿的作践,落得如今的落魄,怪自己咯。
加尔很受伤。虽然他好像还没有彻底将这个领域参透,按照他一贯的原则,是应该要继续“探索”下去。
比如,其实加尔骨子里还是相当八卦,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想尽一切主意,去打听夙倪的故事。
比如,夙倪朝思暮想的那个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吧,也许和师傅一样伟大又强大。若是这样的话,加尔会非常乐意跟他做朋友的。
也许他在高位面里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但那也不要紧,加尔可以向他了解高位面里的历史、风土人情和故事。
可是他已经“轮回”了。如今,他又在什么地方呢?夙倪究竟会用什么办法找到他?
会见到他吗?
但无论如何,加尔已经对那个素未谋面的他,充满了兴趣。见雨也不知道有关她的父亲大人的故事。
加尔在自己的房间里,倚着墙壁静坐,不停地在胡思乱想。
失去了力量的感觉真不美妙,他竟然感到了困倦,好想睡一觉。
加尔已经有二十多年没睡过觉了。不分昼夜地奔波劳碌着,加尔觉得,那样才是最充实的日子。
越来越困,真的要睡了,加尔感到再次感到了意识模糊,很快就要支撑不住。
真担心这一觉下去,会不会醒不来呢(胡思乱想)……
迷糊中,加尔感到有人在喊自己。
“加尔哥哥……”
四周一片模糊,甚至感到天旋地转:唔,应该是在做梦吧——
见雨抓着加尔的衣袖,用力拉了拉,然而没拉动多少,似乎是小女孩子家,没什么力气。
加尔稍微清醒了一些,依稀瞧到一点点,是见雨在动他。
“快起来!”见雨的嗓音稍微嘹亮了一些。
但加尔还是无动于衷,身体不受控制,大概是做梦无法自主行为的缘故。
忽然间,加尔感到了一阵刺痛,非常痛。
加尔瞬间清醒过来。
“加尔哥哥,你没事吧?”见雨收起银针,关切地问道。
“我……我只是有些困了。”加尔支支吾吾地答道。
“先别犯困了,我们快走,要不然,就来不及了。”见雨一脸着急,小心翼翼地轻声道。
“走?去、去哪里?”加尔一脸茫然。
“废话,当然是溜出去啊!”
见雨不由分说,便将加尔从榻上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