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菱王一行的离开,张师源与胡珂二人对视一眼,都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是在这个时候张青云的家中,张林的小院里,惨嚎阵阵,惊飞了四周的飞鸟。
那种让人闻之都感到难受的痛苦,却正在发生在张林这个刚成年的少年身躯上。
只看到他正在院中四处翻滚,那种烧灼犹如深入灵魂,那种疼痛让他感到生不如死。
四周的草木地皮都被他砸出一个有一个的坑洼,时而在地上打滚、时而又翻身来打出断断续续的五禽式。
门外传来张青云夫妇的呼声,却是夫妇俩接到仆从的禀报而来。
看着痛苦不堪的‘林’,关凤月顿时就哭了,梨花雨黛的扑上来抱着他颤抖的躯体。
听着从他口中传出来的惨叫哀嚎!她也感到自己的心里很痛!很痛!恨不得代替他承受这种痛苦。
张青云站在一旁,眼眶红红却没有留下一滴泪水,可是他那在袖中颤抖的手掌也证明了他心中的不好受。看着自家孩儿痛苦的样子自己却无能为力,他仰头长啸,传遍四方。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真是为了孩子操碎了心!
高高的苍穹之上天阳高照,撒下金灿灿的阳光,午时的阳光最是火辣,驱散了多少天地间的阴暗。
可是在‘林’的身上发生的却是那么的不如人意,在体内甲午淬真功此时此刻自动运转,淬炼着体内的血气,血液汩汩流动,正在变得凝练沉重,也变得稀少。
体内的骨髓也在源源不断的造血,有失有得,可那种痛苦让他难以忍受的哀嚎惨叫!
张青云抱着他急冲冲的来到书房下的地室之中,那一股带着潮湿的空气充斥,隔绝了阳光的温暖和照射。
疼痛逐渐减轻下去,微微睁开双眼,其中尽是疲惫。
焦急的关凤月见到自己的儿子终于清醒过来,脸上露出浓浓的关爱,急匆匆的跑出去不一会就端着一碗血色黏稠的汤药而来。
亲自来到他面前温声和气地说道:“来把这补血药喝了!”
干巴巴的嘴唇微微张开,声音沙哑的说道:“多谢娘亲!”伸出手来想要接过汤药,可是却在不停的颤抖。
没办法只能让娘亲关凤月来一勺一勺的喂给他。
此时放松下来,张青云发现自家的背上都被惊出的汗水给打湿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开口说道:“为父看你今日比武时很不正常,可是发生了什么吗?”
“父亲,这一个月来孩儿总是感到内心的躁动不安,以往还能压制得住,可是在上场比武时却感到血液莫名的沸腾,只有战斗才能让我感到舒适。”
说着说着,只见他的脸上又莫名的焕发了光彩,眼中精光闪闪,拳头都捏得紧紧的,似是陷入了那种战斗的场景中。
张青云闻之立即陷入了沉思中,抬头看着孩儿,在心里暗自叹息,他也无能为力,就算是知道又如何,他也无能为力。
…
时间荏苒,一晃离年关已经过去一个月,经过这一个月来承受的痛苦磨难,‘林’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压制自己的血液,好战不已,从开始的被那些走在前面的打趴下,到后来突破进入了对经络的开辟,他体内的血气力量大大增强,家族中的那些同辈伙伴都已无一是其对手。
若不是他还存在足够的理智知道捂实根基,早就已经突破,就算是迷恋甲午神功带来的强大快感,可他也死死的拖到了一个月后的现在才突破。
此时那些家族势力的武者都已经恢复过来,在城内阮家之中一个大堂内,四周分坐着数位长老,主位上坐着家主阮万兴,看他们都是气息弥漫,显然在那一战中得到了不少好处,到现在都还不能完全收殓自己的气息。
阮万兴还顾四周,看着自家实力不但没有太大的损失,反而大涨,心中高兴不已。
可他的脸上露出的却是阴冷,“我阮氏一族世代都生存在荒城,可不想后山的张氏一族不过才来百年,居然敢杀我儿,此仇不可不报。”
他看着这些长老们,“此事还要长老们都出个注意才是?”
众位长老听着他语气中的寒气森森,与左右长老对视,他们可没有多少在意,都在心里吐槽,“你那儿子整日里不务正事,在城中搅风搅雨,欺男霸女,平日里不见你管,现在被杀了,却来让我们出面,真是…”
当然他们也不可能说出来,虽然心里不以为然,可也要做做样子是吧!
看着他们在那里交头接耳,阮万兴坐在那里眯着眼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会儿之后,一位长老在大家的推举下说道:“家主,此事现在还不能过于做出大动作,要知道张氏一族的族长那可是神功境武者的存在,区区我阮家…”他看着上位的阮万兴不言而喻!
其他长老闻之也都点点头,却是如此。
阮万兴开口说道:“我也知道长老的担忧,可是本家族就算咽不下这口气。”他脸上布满狰狞,眉头皱起,眼神犀利的看着四周,看得众位长老们心寒。
…
于是这次激论就这样散场,两方意见不和,看着空荡荡的大厅阮万兴眼中寒光闪闪,冷冷的微笑着喃喃,“哼!真是一群老顽固,真以为没有你们的支持我阮万兴就不能行事了?呵呵…可笑!”
…
人体有脉络沟通内外、接‘天’连‘地’,探进冥冥之中…血气如火,红日当道,无遮无挡。
身躯盘膝而坐,手结印记,体内的血气力量顺着一种冥冥之中的规律运行。
念头感知着体内的情况,听着那汩汩地血液流淌声,那么清朗、带着强大的力量,带着那强大的力量缓慢地沁入经络。
经过这段时间以来的甲午功法的淬炼,他的身体已经强大到了一种程度,已经能够承受那种烧灼的无边痛苦。
现在他用念头感应着体内,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血气汩汩流过,那些被淬炼的经脉犹如一张大网包裹了全身上下里外。
调动着体内的血气力量缓慢地靠近其中一条经脉,在这过程中血气力量变得锋利勇猛一鼓作气轻松的打通整条经脉。
当经脉打通,体内的血气就蜂拥而至地进入其中潺潺流动,淬炼着这条经脉,他感觉自己对血气力量的控制又加大了一分。
双手又是变换着手印,血气力量又向着另外一条经脉而去,如此打通了一条又一条经脉,他的脸颊上已经流下了汗水,变得潮红。
在密室外张青云看着他身上冒出迷迷蒙蒙的白烟,赞赏的点点头,心里头想到,“甲午秘籍果然不愧是镇族之功法,这般修炼速度都能与家族口中的那些大势力中的种子相比较了。”
当从密室里中传出的气息越来越强大直到到达一个程度的时候,此时外面的天地间已经开始黑暗了下去,脚步声传来,张青云睁眼看去,只见‘林’踏步走出。
对着张青云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多谢父亲!”
摇着头,他满意的看着‘林’说:“没事,看来你收获很大。”
父子二人一同走出,看着大厅里关凤月正坐在大桌子旁,上面摆满了饭菜,看着他们脸上布满了笑容,关心的对着‘林’说着,“饿了吧!来看看娘亲给你做的最爱吃的菜…”
“谢谢娘亲!”
一旁的张青云看得摇头不已,只好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一家人开心的吃着饭菜,关凤月只见给自家儿子碗中夹菜。
过后坐在大厅里,‘林’抬起头来突然说道:“父亲、娘亲,我…想要出去走走…离开荒城。”
闻言张青云放下手中的端着的茶盏,关凤月原本笑容满面忽然顿住。
深深的看着他,‘林’与张青云对视着,说:“你想好了吗,”
‘林’说道:“想好了!”他看着外面的黑夜,冷冽的风呼啸着,“我希望能够得到父亲与娘亲的允许,我想要出去寻找机缘,去找到解决甲午秘籍的办法。”
关凤月在一边听着,眼眶通红,泪水忍不住的掉下来。
张青云抱过她的肩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安慰着,看着自己儿子那消瘦的面容,叹息的说道:“既然如此,你已经打算好了,为父也不瞒你…”
“甲午淬真功为家族中的镇族功法,虽有它的奇异之处,可是以往家族中也大有人修炼过,却是没有一个是像你这样的…所以家主猜测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变化,这个变化就连他也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他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凄凉,身为一个父亲却丝毫没有办法做点什么,他感到心里非常难受。
“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张青云有些语气变化,尽管他努力的平静下来。
“就这几天。”
张青云叹息着,他这段时间来真正的感觉自己变老了,尽管心里有多少不愿也还是放手了,“去吧!既然你有此意,出去走走看看也好!记着多回来看看你娘。”
手在身上摸索着,从中拿出一把手臂长的匕首,看着上面雕刻的奇异纹路,无不透露着一股古老的气息。
把它递给‘林’让他接着,“这柄匕首能够切金断铁,是从你爷爷那里传下来的,你拿去防身吧!”
郑重的接过匕首,‘林’把它别在腰带上。与父母双亲谈到半夜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第二天天地间一片灰蒙蒙的,东边微微泛着一点金芒,正在床榻上盘膝而坐的‘林’睁开双眼,只见得一片平静如水的眸子里在黑暗的屋内炯炯有神。
拿起一旁的黑色大披风披上,提着一旁整理好的包裹和战刀,他踏出了步伐。
在他想来不惊动父母的情况下离开,却不想在他踏出家门的时候,在一栋楼房上的窗口前张青云与关凤月二人看着的身影逐渐的远去…!
看着那被黑袍笼罩的身影,关凤月忍不住自己的泪水,一旁的张青云看着远方说道:“放心吧!我们应该相信他。”
行走在下山的路上,天上的月亮还没有完全落山,四周的山林还是虫鸣响彻,突然在一株大树后方一阵“吁吁”的叫声,‘林’听着这熟悉的叫声,看着从那阴影中走出来的两道身影。
一道身披鳞甲、头戴一双利角的荒兽鳞角马带着一头身上红毛覆盖、还没有长出利角却也是与马壮硕的小鳞角马走出。
在不太情愿却也有憧憬的目光中,小鳞角‘火鳞’被鳞角马拱了过来,转过头去呜呜的叫了几声,可是一阵疾风呼啸却不见了鳞角马的踪影。
清晨的阳光给万物覆盖了一层金灿灿的新装,一人一兽就这样踏上了新的征程,又有多少磨难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