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好人呢。”张老头接过钱,
激动得差点下跪了,他点了点钱,又眼泪哗哗地哭了。
村长围着张老头家的古磨转悠:“古磨,这就是你家祖传古磨吗?”
“骗你是龟孙子。”张老头答。
张老头不老,但白了满头的头发,故得名“张老头。”他家穷,正急着卖古磨供儿子上大学。
张老头仔细注意过村长的眼神,那眼神看古磨时油光贼亮,好像给古磨打了一层蜡。
“他会满意的。”张老头想。
“你瞧这古磨100多年了呢。”张老头说。
“用磨的人少了呢。”村长说。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卖呢。”张老头说。
“石头留着也是留着呢。”村长说。
“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呢,感情深着呢。”张老头说。
“你卖祖业呢。”村长说。
“伢子读书不卖不行呢。”张老头说。
“走,走,去我家喝两杯。”村长说。
几杯烧酒下肚,张老头全身变成了烧鸡公:“你说,你说,这磨看成了吗?”
“几个钱呢?”村长说。
“少说也得这个。”张老头伸出五个指头。
“50元?”村长咽下一口酒。
张老头摇了摇头。
“500元?”村长又咽下一口酒。
张老头又摇了摇头。
“5000元?”村长的酒喷到了地上。
“值呢,值呢,你知道这是我家唯一值钱的东西。”张老头说。
“5000元,你家伢子读书又能坚持多久?”村长说。
张老头一听,好像有戏,急忙给村长敬酒,问:“那磨究竟要,还是不要?”
“不能卖祖业呢。”村长说。
张老头不由得咽下一口酒,就眼泪哗哗地哭了:“不卖古磨,没法子呢,没法子呢。”
“卖了古磨也不能解决问题呢,伢子读书可不是一天两天呢。就算卖了5000元又能坚持多久?”村长说。
村长摇摇晃晃站起来,打着酒嗝:“村里出了大学生,大家集资,我捐款,一起帮伢子读完大学。”
“我出,我出这个。”村长伸出五个手指头。
“5000元?”张老头惊讶得伸出舌头。
“中。帮伢子就是帮自己呢。”村长进屋取出了5000元。
“不要古磨吗?”张老头说。
“祖业呢,留着吧。”村长说,“伢子大学四年学费村里包了。”
“你是大好人呢。”张老头接过钱,激动得差点下跪了,他点了点钱,又眼泪哗哗地哭了。
一个人钻研的愈多,他学习到的愈多,一个人学习到的愈多,他愈了解到他所知道的何其浅薄。
——威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