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
我拥有一缕最暖的友情。
那个夏天,我去北京参加笔会,在火车上我拿出自己的作品,一边欣赏一边嗑瓜子。
“这是你发表的作品?”对面的一个男人伸出手来,似乎很想看我的作品的剪贴本。
我把剪贴本轻轻地递了过去,抬眼看他:哇,好高大的男人,应该有二十七八岁了吧,他也喜欢文学?
“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很喜欢文学。”他翻了翻剪贴本,说:“写得真好啊!你今年多大?”
“18岁。”我说,其实我20岁了,但因为我长得比较娇小,我怕说大了不好。
“我也18岁。”他说:“但早没读书了,我们刚从海南经商回来,正回黑龙江的家。”
他指了指他旁边的男人,说:“他是我朋友,一起经商的,今年20岁。”
“啊,你们北方人长得真高大啊!”我说:“我以为你们二十七八岁了呢。”
“是吗?”他笑起来,“因为高大,所以我们北方人往往看起来显老些,不像你们南方人。”
我们就这样聊着,不知不觉火车已到了武汉。
“你吃过武昌鱼吗?”他说,“很好吃的,我去给你买。”
说着,他站起身来,下了火车。
不一会儿,他就上来了,手里多了很多武昌鱼。
“吃吧。”他说。
我不好意思接,毕竟是陌生人啊。
“吃吧,吃吧。”他把鱼塞到了我的手上。
我忙去包里掏钱,立即被他的大手阻止了。
“请你吃点鱼,有什么关系呢?”他说。
我接过他的鱼,脸红了。
“你害羞的样子,很像我妹妹。”他说,“你去北京煤炭学院参加笔会,有人接车吗?那可是北京比较远的地方。”
“没有。”我说,“可我会打的啊。”
“打的很贵的,要不这样吧,我在北京站下车,我送你去北京煤炭学院。”他热心地说。
就这么一句,他朋友嘟起了嘴巴:“在北京站下车,你去送人,我怎么办呢?”
“你在北京火车站等我。”他拍拍他朋友的肩膀,“你知道的,我很崇拜会写文章的人,我常感叹自己的书读得太少了。”
北京火车站说到就到了,我执意不让他们下车,可他们还是硬跟着我下了车。
我们出了车站,他让他的朋友在一个固定的地方等他,就带着我坐地铁去了。
我回头看他的朋友,他朋友哭丧着一张脸,愤怒地瞪着我。
我说:“太耽搁你的时间了,你还是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用力地牵起我的手,义无反顾地走向地铁。
我突然慌乱不堪:会不会碰上坏人了?
地铁站的人真多,我顺便问了一句:“这是去煤炭学院的地铁吗?”
有人点了点头,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地铁来了,上地铁的人太多,他急了,突然牵起我的手,把臀部往后一翘,后面的人全往后倒。
我大喊一声:“你不能这样!”
他把我拉到了地铁上,歉意地笑笑:“我怕你上不来。”
“他这么大力气。”我心想,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一直到看到北京煤炭学院才安下心来。
他一直送我走进煤炭学院,送我到笔会报名处报完名后,他才向我说再见。
报名处的老师说:“他是你哥吗?”我说不是。
他便一边向我挥手一边往后退。
我突然很感激他,我想送他出校园。
我走近时,他突然停下了,他轻轻地拖过我的手,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飞快地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知道吗?我叫长龙,你要记得给我写信。”他说着给了我一个地址,然后大踏步地往前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他,他回头大声说:“我希望以后在文坛上看到你的名字,记得给我写信哦,我也18岁。”
我笑了。落日余晖,我拥有一缕最暖的友情。
从希望中得到欢乐,在苦难中保持坚韧。
——肯尼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