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都中学与省师范大学正式合作开展了“小麦高肥宽行稀播高产栽培研究”试验。
这个试验的新奇之处当然是在“稀播”上，几个处理的基本苗分别设定在每亩2万、4万、6万、8万、10万，CK（对照）为20万。按照小麦“斤种万苗”的经验推算，几个处理的亩播量大致分别在2斤、4斤、6斤、8斤、10斤和20斤。试验品种选用在试验田里表现较好的“徐州2111”原种。6个处理，3次重复，共18个小区。除20斤的是对照外，实际上是把选择范围锁定在2～10斤之间，因而这相对于当地传统的大播量种植而言，很有挑战性。
由于该试验要求基本苗比较准确，于是，程雨辰发动部分学生精捡种子，以提高发芽率，播前晒种以提高发芽势。为保证出苗成活率，用呋喃丹杀灭地下害虫。为使基本苗最大限度地准确，对行间距作了精确的计算，用红墨水在绳子上作好标记，拉绳点播。不同的处理各制作一条这样的绳子，共6条绳子，每条绳子红点子的距离各不相同。
“程老师，我看这次播种比去年复杂多了，是不是可以多找几个学生参与。”学生丁煜说。
“你这个想法很好。”程雨辰说，“我准备用18个学生，分六组，每组三人。每组负责一个处理的三个重复小区，两人拉绳，一人点播。”
“他们要是不认真播种怎么办？”施延说。
“你这个担忧也是对的。”程雨辰说，“我准备让你和丁煜、梅润荣负责监督，每人监督两个小组，发现差池及时纠正。”
“这样好。”梅润荣说。
“另外，你们三人要在本子上记下，哪个小区是哪几个同学负责的，给他们事先声明，以后如果出苗有误定要追究责任！以确保播种质量。”
“太好了。这样他们就不敢马虎了。”施延说。
为了消除边际影响和减少人、畜、禽等外来因子的干扰和破坏，在试验田的周围设置了2米宽的保护行，种植管理方法与试验小区相同。
……
随着试验田和实习基地规模的不断扩大，对试验管理要求越来越严格，靠课外兴趣小组已不能适应新试验的要求，田间管理、观察记载等事项需有专职人员配合为好。为此，程雨辰想要求学校给他配一名专职助手。
选谁当助手呢？
一开始他想选择学校的年轻老师，但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做试验田需要投入大量的体力劳动。后来又想到学校原来招聘的农工，但这个想法很快又被自己否定了，因为试验田需要大量的观察和记载，需要具备一定的专业基础知识。
程雨辰这下作了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很快，他又有了新的想法，想在即将毕业的高二年级农学班学生中选一人，协助管理试难田。这样的话，虽然学生快毕业了，但也影响学业。他又苦思冥想一番，如果作为留校生，按合同工给予一定的工资待遇问题便可解决。然而，学校会同意吗？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几乎又被自己打消了。
一次，在他与雷鹤鸣闲聊时，有意瞄了一下配助手的问题。
令程雨辰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把几种想法分析对比，提出最后这种想法时，雷鹤鸣稍停片刻，几乎没有犹豫，很爽快地答应了。他说：“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你还有专业课教学的重任，试验田任务较重，因而配一个助手是必须的。”
程雨辰激动地说：“理解万岁！”
“单丝不成线，独树不成林；牡丹虽好，全仗绿叶扶持。”
“哈哈，谢谢校长的关心和支持！”
“不用谢，要谢还要感谢你把这个事撑起来。”雷鹤鸣笑着说，“人员就由你来选，待遇参照本校农工工资标准。你认为谁最合适就选谁！”
就这样，雷鹤鸣把选人权也交给了程雨辰。
“那好吧，谢谢你对我的信认。”程雨辰说，“我考虑一下看谁比较合适，然后再向你汇报。”
“好的！”
……
选人权在手，自应简贤任能。程雨辰首先想到了施延、丁煜、梅润荣三位学生。这三位都很优秀，对专业课学习都特别认真，在业余小组的表现也都不错，似乎是舍弃谁不忍心。不过暂时只能选用一人，必须要下决心。他盘算着，施延是班长，班务较多倒是其次，主要是他文化课和专业课成绩均较好，通过这次补习参加高考极有希望，不能耽误他；丁煜和梅润荣分别是班里的体育委员和生活委员，成绩虽都不太突出却对专业课有一股钻劲，精明能干，责任心都较强，两人选谁更合适呢？
此时此事，程雨辰确是费了一番脑筋。深思熟虑之后，最终他将砝码移向了丁煜。原因主要有二：一是将来试验田有不少体力活要干，男生更能适应；二是一个男老师带个女弟子经常在麦田里摆弄，特别是麦子长高以后，难免招人口舌……
得到雷鹤鸣的认可后，当天晚上，程雨辰便在学生集体宿舍里找到了丁煜，向他说明意图。
当时的职业中学学生虽可以与普通中学的学生一起参加高考，参加对口招生考试，但能达分数线者凤毛麟角，即便是再补习一年也很少有如愿者，绝大多数学生是在学校学一技之长后仍回家务农或自找门路。
因而，当听到这个消息后丁煜倍感意外，非常高兴。
程雨辰说：“你明天就去给你父母说一声，毕竟对你来讲这是一件大事。”
丁煜有些激动地说：“谢谢程老师的信任，我明天就去跟我爷我妈说。”
程雨辰说：“如果家里没有意见，你后天就可以跟着我上班了！”
“好的。太感谢了！”丁煜说，心想，天上掉馅饼怎么偏偏就砸到我头上了呢？
同学们都对丁煜投来羡慕的目光，有的学生就直接找程雨辰说，程老师，把我留下来，我保证也能把试验田做好!
梅润荣也找到程雨辰，笑嘻嘻地说：“程老师，下次再用人一定要选我哟。”
对这类情况，程雨辰往往都是“哈哈”一笑了之，有时会说“没想到你对试验田这么感兴趣！”“下次有机会再说。”“你还是应该安心复习，这次高考大有希望呀！”“把你纳入兴趣小组，作为后备力量培养。”等之类的话搪塞过去。
留校做试验田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份工作，且待遇就当时的水平来说也还算不错。同时，虽然是临时的合同工，高中毕业就能留校工作这在虹都中学的职高班来说是开天辟地的事，对个人也算是一份荣耀。因此，丁煜的父亲老丁听到这个消息后甭提多高兴了，不但欣然同意，而且还专门从十多公里外的家里来到学校致谢，非让雷鹤鸣和程雨辰等人到他家里“坐一坐”。他们不愿让他家破费，没有去。后来，老丁竟然买了几瓶好酒、一些鱼肉、蔬菜等来到学校，借锅灶做饭请客。
……
小麦稀播试验开始后，给试验田施肥、浇水是很累的体力活。一开始丁煜有些不太适应，说：“程老师，我原以为非常轻松，没想到这么累。”
程雨辰说：“体力活很多天才干一次，平时的主要任务是田间观察记载。同时你的体力活仅限这些小区试验田内，试验田以外的，包括前景试验田里的体力活都由其它农工来干！”
丁煜长出了一口气，说：“这样甚好，谢谢程老师！”
程雨辰说：“你是我的左膀右臂。试验田观察记载是个细作活，需严肃认真对待，力学笃行，万不可敷衍塞责，得过且过。”
“是！”丁煜显得很自信，“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接下来的时日里，丁煜沐浴着雷鹤鸣和程雨辰的春风夏雨，很快便适应了，渐入佳境，田间管理和观察记载数据都很认真，成了他们的得意门生，对试验的圆满完成起了重要作用。
……
雷鹤鸣和荣聪、华旺、程雨辰等人正在雷鹤鸣家议事，忽然听到外边一阵“噼噼叭叭……”的破自行车响声。雷鹤鸣说：“肯定是老冯又来了！”
程雨辰出门一看果不其然，正是老冯！哈哈一笑说：“果然是老冯，欢迎！欢迎！”
与老冯同来的还有一位小伙子。但见这位小伙子约二十来岁，上身穿瓦青色夹克衫，下身着浅灰色喇叭口裤，脚蹬黑皮鞋；身材高挑，肩膀宽阔，脸部轮廓棱角分明；眉清目秀，鼻梁英挺，一双大而深邃的眼睛显得炯炯有神。他不停地环视四周，似乎是在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来审视这所学校的一切。
老冯熟练地用右脚踩住自行车站架，右手将车后部轻轻一提，自行车便很自然地支了起来。他拉住那小伙子的手似乎是很兴奋地说：“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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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湖泊布星罗，水气氲氤虹景多。天赐龙潭虹最盛，古虹城外是虹都。欲知来人是谁，明日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