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前方隔着几颗大树的小空地传来了那呼救之人呜呜的哭声,已是带着绝望的哀嚎,正在暴掠中的聂怀戈能从那哭声中听出那是多么绝望与无奈以及恐惧。透过几颗大树的空隙,聂怀戈已是隐隐看到一头妖兽独狼,正咧着大嘴,露着獠牙弓着身体,摇着尾巴正一步一爪的慢慢朝着倒在地上一个黑衣女子走去,口中发着“嗷嗷嗷”的低沉声,地上的女子则是满脸的惊惧,双手撑着身体向后挪动着。
“哒哒哒”
寂静的林间响起的只有聂怀戈快速奔跑的脚步声,紧握着手中还未打开战斗形态的月牙铲,心里焦急的默念“快了,快了。”此时,独狼已是到了女子的身前,狰狞的大嘴对着已是绝望的闭上眼睛的黑衣女子的脖间咬去。
“孽畜,受死!”
一声爆喝,只见奔跑中的聂怀戈重重一踏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从林中爆窜而出,人在半空暗运法门。红色的佛气迅速注入手中的月牙铲,“咔咔咔”的声音传来,手中的机甲月牙铲随着注入的佛气散发着红芒在变幻。瞬间已是打开战斗形态,一头的铲面泛着红芒,另一头的月刃也是如血红的弯月,杆身黑中透红,长约五尺八寸,上面“嘛哩嘛哩哄”五个小字依次排下。
只看见半空中的聂怀戈把月牙铲如棍使,抓着靠近月刃一头的杆身,高高举过头顶,泛红的铲面对着独狼的腰狠狠的拍下。
“砰”
一声巨响,确是独狼举起前爪格住拍下的铲面,一个对撞,巨大的劲力直接把一人一狼撞弹开来。
聂怀戈双手发麻,手中的月牙铲随着他握住的右手在微微颤抖。看着对面的妖兽独狼,肩高两尺左右,体长该有三尺多点,全身毛发黑中带白,青色的眼眸,爪子白如雪,咧开的大口两根长长的红色獠牙长过下颚露于唇外,很明显的《妖兽图录》中独来独往的二阶妖兽独狼。
一阶妖兽浑浑噩噩,二阶妖兽已是初开灵智,看着在仓促之中能够收身举爪迎敌的这头独狼,聂怀戈能够大概辨别出眼前的这头至少是二阶三层左右的实力。虽说四阶以下的妖兽基本没有妖丹,蓄不住源气只能滋养肉身进行物理攻击,但是这头独狼的肉身真的有点小变态,聂怀戈心里暗自分析着。
“嗷”
独狼大嚎一声,撇下黑衣女子对着打断它捕猎的光头小人类狠狠扑去。
看着装牙舞抓对着自己狠狠扑来的狰狞独狼,聂怀戈临危不乱手中紧攥月牙铲,佛气外送至铲身。虽说他不会铲法,但是基本的劈、挑、刺还是会的,更不用说十三年的小土匪经历不是白来的,十岁就敢拿着朴刀在破龙山匪群的挑唆下对着三个俘虏就是一人十刀的捅,面不改色,那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
右脚一弹月牙铲,双手紧抓,就地一个回身,体内佛气喷涌,月刃瞬时亮起红色光团,炽烈如岩浆,对着独狼就是大大一刺。
“砰”,转眼一人一狼已是战到一块,战圈中狼影人影不断来回闪动,其中传来阵阵酣斗的声音,地上满是狼爪、铲印……
“送你往生极乐,脱离本世造孽因果,阿弥陀佛。”
酣战圈中,传来聂怀戈一声禅语,只见到半身僧衣破碎,身上划过道道狼爪,鲜血淋漓的聂怀戈握着铲身对着张开的独狼大口狠狠刺入,铲面的火红光团爆开,直接把独狼的狼头炸裂,呜呼。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口揭禅语,聂怀戈未去理会还在愣神中的黑衣女子,盘膝而下,捏着佛珠,运起大自在明王如来法,口诵《心经》打坐疗伤。
……
山林间,一个裸着上身的小和尚背着一个上身被树叶包裹,隐露里面红色小肚兜的小姑娘在吃力的行走着,这个小和尚不是聂怀戈又能会是谁!
聂怀戈有些无奈,他背上背着的正是那个黑衣女子,年纪不大只比他大了两岁。是藏龙院附近城池玄空城城主的小女儿,厉茹霜。因为失手打坏了她父亲玄空城城主厉楠最心爱的清幽花盘,怕被责骂,想着离开几天让自己的父亲怒气无处发泄,竟然偷偷的跑出城池,误入山林之中。结果,迷路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仿徨失措的她在山中乱转,遇到了那二阶妖兽独狼,从小娇生惯养只有源开镜顶峰实力的她很快就被独狼伤到了大腿,半衣破碎逃跑无方,幸好是聂怀戈及时救了她,不然已是被独狼大吃特吃。
感觉背上的厉茹霜又是一动,隔着树叶与肚兜已有些规模的胸脯在背上又是一下摩擦。聂怀戈心中暗暗叫苦,意气风发的领了采药任务出门,药没采着采药工具也是丢了不说,又连着犯了杀生之戒、女色之戒,法空老和尚告他的三戒一天之内就是直接破了两戒。虽说是为了救人,但是的确是破戒。“希望不会影响到三杀之身吧”,聂怀戈心中默默的念着。
“怀戈弟弟,为什么你的头上只有三个戒疤?”背上的厉茹霜摸着聂怀戈顶上的三个戒疤,问到。
“师父说我是三杀之身,必要三戒,今天为救你已是破了两戒。”苦恼中的聂怀戈随口答道。
“那就不要做和尚了,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就算当个土匪都是帅到掉渣的小土匪,不然跟我去城主府,我让爹爹收你做义子?”
“阿弥陀佛,罪过。三戒一生向佛,请施主自重。”
……
藏龙院的山门前,背着厉茹霜的聂怀戈被戒律堂的人断住了入门的路。看着聂怀戈背上已经焉掉的“叶衣”,红色的肚兜明显露出的厉茹霜,再看看光着上身满身伤疤的聂怀戈,至嗔怒道。
“小师叔,你这是成何体统。山门不入女色,看这样子你不止破去了女色一戒吧。”
“至嗔师侄,三戒救人心切。”聂怀戈解释到。
“救人心切就可连破几戒?师祖不记你土匪出身,身负三杀怨念应是带你入佛,给定下三戒,你出门做个任务就破戒,对得起师祖?”
“藏龙院为你,倾其心血,师祖付出30年功力拖百年十八万英灵为你打开明王传承,你却是如此对得起藏龙院上下?”至嗔不依不饶的对着聂怀戈继续怒斥到。
本来有些郁闷的聂怀戈被一直看着他不顺的至嗔在众戒律堂执法弟子面前这样斥问,不顾他小师叔的身份,不顾长幼有序的辈分。不消说佛有怒火,单单他骨子里还未去的匪气都已是腾腾的直冒,放下厉如霜,左手叉腰右手一指,对着至嗔劈头盖脸的骂去。
“呔,你个死秃驴。本佛爷三戒小和尚是你师叔是也,不分长幼尊卑,不问缘由,对着长辈就是怒骂。你有何资格辱骂你的小师叔,即便只是小但本佛爷依然是你的师叔。小小一个戒律堂执事的弟子,竟敢聚众挡住师叔去路,不论三戒小佛爷我佛缘深厚,单论我明王传承弟子,你有何资格斥询与我?难道你当你是藏龙院的主持首座了?”
二人山门前你来我往的互相谩骂,至嗔自知道聂怀戈身犯三杀却还是被法空师祖引入佛门,更是为了三杀之人破去一戒,把藏龙院都赌在这么一个小土匪身上,自己作为藏龙院弟子第一人却是被无视,他的无明业火在每次见到聂怀戈都是不可抑制的升腾而起。而聂怀戈心里虽然感激藏龙院,但是说根本他感激的是法空老和尚,如果是老和尚这样说他,他绝对是跪第一拜,口称罪过之类,但至嗔?他现在想把他削了的心都有,只是暂时打不过他而已。
二人山门前的谩骂,惊动了法空还有四大首座,没办法一个是弟子第一人,一个是祖师唯一的弟子。
“阿弥陀佛,如是我佛,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不可无明业火观障孽,事不如闻闻不如视视不如思,至嗔、三戒你们魔障了。”
法空老和尚的一声佛音,响彻整个藏龙院,熄掉了二人的业火,已经怒上脑门打开架势的二人最终一人被禁足在金刚禅院一年,一个被暂时削去执法资格一年。而厉如霜则是被法空老和尚派人送回了玄空城。
……
玄空城城主府,书房中。
古香古色,檀木雕纹,暗白窗棱,朱红地毯,毯上吊睛白额斑斓猛虎的样貌栩栩如生。案台掌灯,并没有照明机甲一类而是白烛灯亮,燃着丝丝袅烟。案台前方地毯上,厉茹霜低头跪着,额头已是磕在毯上,无言无语。
案几后的四方檀木椅子,坐着一个浓眉大眼的彪形大汉,年约四十,身着锦红武服,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玄空城城主厉楠是也。一双宽宽的犹如蒲扇的手,十指在来回的敲击着桌面,发出有序的“叩叩叩”声音,在这安静的书房中清脆响亮。
少顷,眉头深锁若有所思的厉楠幽幽问到。
“霜儿,救你的那个小和尚真的是一个三杀之人?”
闻言,趴跪在地毯上的厉茹霜带着恳求回答,“回爹爹,聂怀戈弟弟就是因为三杀之身才是遁入空门,头上只点三个戒疤,法号三戒。孩儿恳请爹爹能够说动藏龙院法空禅师让聂怀戈弟弟还俗,来我城主府或认他做义子或让他做一名安享的门客,以报他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