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在虐杀两个天龙院的十龙僧之后,松弛下来的聂怀戈不由得气喘息息。红黑之眸已散去,生冷之感亦是消失,聂怀戈整个人恢复了正常。
这片战斗之地也是终于安静了下来,除了满地的坑坑洼洼在诉说着刚才战斗的惨烈,还有聂怀戈那有点疲惫与直挺的身影,映拖在血色残阳之下,一缕清风袭来,吹起的褴褛袍服,让这块地方静益异常。
生命已逝,交着在战斗之中的是每一个个体无声的呐喊。即便曾经多么的璀璨绚丽、风采依然,清风袭来,在生命与生命的争斗之中,最终不过是黄土一坡。
手捧尘土随风飘散,聂怀戈突然有种悲凉。大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他觉得他有点累了,有点苦了。累的是十世三杀,苦的是佛门之手却是手握屠刀。人心本善,他不认为三杀之前他就是个坏人,无恶不作,但是现在却是落到这样的下场,已尽是乎举世皆敌,世人都欲杀他而后快。害死了自己的师父,害死了自己的师门。
“人?!”
心里在们问自己,为何简单的一撇一捺却是让人如此辛苦的过活?
“阿弥陀佛!”
恍惚之间,聂怀戈好似看到自己的师父法空老和尚带着和蔼的笑容,在对着他打着禅语佛号。
“蒙尘山间已百年,依叹那日烽烟芒戈,至此藏龙伏首,寂灭三道中。吾徒三戒,你有佛缘,三杀者成佛,定当屹立诸天。佛门之人不赌,但老衲今日为你破去一戒,赌这浩瀚诸天给你留下的一线生机,赌我藏龙院还能重回寂灭禅宗,赌寂灭祖师圆寂之时佛灯悲呦不落血啼寂灭为世间,还我寂灭禅宗当年一十八万人英灵不散不屈只为寂灭而还,明王依在。还我百年寂寞索然,徒儿可知吾心?”
那是法空老和尚在他入戒之时对他说的禅机,字字入心。“佛依然在!”这是聂怀戈当时给法空老和尚的答案。
佛者,人、弗。
天下熙熙皆因利来,天下攘攘皆因利往,是为人者;弗曰,不者。
“佛从人来,又不谓常人,佛不是人!要我放下屠刀,我做不到!藏龙院一十八万英灵,我不能无视!”
聂怀戈深吸一口气,鼻腔出血摇晃着身躯,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坚持一直没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的屠刀不能放下!
..
界符之中,聂怀戈深坐在麒云涅槃阵法的旁边。看着麒云这个三世的伙伴就这么如一个活死人般在涅槃重生,心底的意思悲哀与坚持在慢慢的发酵,他突然有种宁叫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的绝决,这是对自己在意的人与朋友。
闭上眼睛,再次感受轮海之中的景象。聂怀戈真的有种想骂娘的冲动,原本两分红黑之色的轮海竟然又是没有了泾渭分明之色的区别,一如之前一般没有了佛火的存在,一股脑气涌上心头,只化作四个字:
“我****妹!”
轮海之中原本红黑二色的存在没有了,碎魂入轮海的特点没有了,能依靠点燃碎魂源气化作佛火的也没有了,原本莫名其妙的现在更加莫名其妙了,打了一仗莫名其妙的升级了再打完一仗有什么都没有了,聂怀戈除了想说“我****妹!”他已经想不出别的形容词,如果有的话,只能怪他文化不够。
界符之外,三魔女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扫荡。而在界符之内的聂怀戈已经释然了,他给自己的释然的理由是,“我就一个十世三杀的货,哪来的妹,叫几声就算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尘亦土,何必执着而在乎!”
..
厉茹霜、满小蛮、狐媚姬三个女人在外带着界符游走在煞佛岛之中,聂怀戈在界符之中继续着自己的心灵们问。
“厉姑娘,煞佛谷是公子上煞佛岛的目标所在,所以我觉得我们该去煞佛谷!”
界符之外,在打听到煞佛谷的异变之后,三女开始了第一次的分歧。听着满小蛮的正色之语,厉茹霜有些气急恼火的说到。
“那个满师姐,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大陆上有多少人欲对怀戈弟弟杀之而后快?你这样做岂不是把怀戈弟弟陷于水火之中?”
“不对,满姑娘。主人已经很明白的说明,他到煞佛岛的意义,甚至是不惜暴露自己,他只为煞佛谷而来,如果我们就这样违背他的意愿,他会怪我们的。”
狐媚姬心有所思的说到,她已经不能说明到底是什么时候聂怀戈的意愿是属于她最大的愿想,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但是她不可能会为了眼前的困难而去违背聂怀戈的意愿和想法。“不行,姬姐。怀戈是我弟弟,当初是他才有今天的我,我不能明知道他有危险了,我还要再给他推波助澜,我做不到!”
厉茹霜噙着趸眉一脸不快的说到,那俏眉竖立,有点横眉冷眼的感觉。看着厉茹霜的样子,满小蛮是有点急了,源气动起,厉声喝到。
“你又是谁?我和公子出生入死的时候,你们都还不知道在哪呢!公子所想就是我所愿,难道你狐媚姬就忘了你那天怎么说的?”
“主人所指,姬必化长刀穿刺;主人所怒,姬必感同身受,为他解去烦扰。你,可以去死了!”
狐媚姬一脸正色的说到,望着厉茹霜紧咬嘴唇的景象,狐媚姬又是一字一顿的说到。
“厉姑娘,我为主人之刀是主人之刃,如果不去煞佛谷。主人将来怪罪我,我愧疚满生!”
在狐媚姬话落之后,三个女人安静了许久。在脑海里荡开的是那个光头聂怀戈每每在她们身入险境之时,那一个人宁可自己身受重创也要保她们无事的身影。人生倘若恍无一物,但是那道身影不可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