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戈的这一声爆喝,响彻长街,引得街上来往听闻喝声的行人都是停下了行走的脚步,朝着这块疑惑的望来。
原本指挥着几个手下暴打地上邋遢的至善和尚的华服公子,停下了恨咧咧的骂声朝着聂怀戈一行人看来。
头前是一个身材曼妙,即便面上戴着洁白的面纱,仍然能让人看得出这是一个出尘的绝世美女。旁边是一个能够让众生迷离神魂颠倒的魅惑尤物,又是一个美丽的可人儿。在这一对一个如天上仙子一个如人间妖精般的女子后面,跟着一对胖瘦高矮兄弟。瘦子脸上横眉竖眼,叫得一个凶煞外露,胖子则是肥头细眼,一副满脸油头的奸商相,四人走在一处真是说不出的怪异,惹得周边的众人的都是奇怪的看着。
“混蛋,给我放开他!”
又是一声怒喝,赵四元才是注意到那仙子推着一个机甲轮椅,轮椅之上一个不过二十之龄素服的光头青年在愤怒的指着他们这边怒叫。
“估计这机甲上的光头青年要遭殃了,唉。”边上的一个路人低声叹息。
“是啊,招惹香山的好色公子赵四少,倒霉的还有那两个漂亮的女子啊。”旁边的一人跟着附和。
“那不是,那个邋遢的和尚只是低头行走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那个好色公子,还没来得及道歉就被他的手下打得满地找牙,惨啊。”边上知道事情经过的一个摆摊小贩对着身边围着的几人说到,渐渐的众人低语议论,众人的言语一丝不落的都是进入聂怀戈的耳中。
“哟呵,又是一个残废,还是个光头。看来又是一个妖僧,那两个美丽姑娘肯定是被那个妖僧下了妖邪手段,控制了那两个姑娘,小的们。”赵四元厌恶的看了下聂怀戈,看着满小蛮和狐媚姬心头发痒,摆出一副英雄救美正义豪侠的模样,有板有眼的叫住几个手下。
“有,四爷。”心知自家公子脾性的几人,兴奋的喝到。
“给爷救下那两位姑娘脱离魔掌,另外三人暴打一顿,丢出我香山城,免得污了香山城气息。”随着赵四元的一声一指令下,一共五个源液境二层的侍卫狗腿,提枪上阵,狞笑着对聂怀戈几人杀来。
看着不知死活冲来的几人,聂怀戈心头怒气更胜,冷森森的对着身后说到:“都杀了,那个好色公子给我打断四肢,炮制一番,再杀,杀!”
这一声“杀”可谓是冷气森然,把周边围拢叽喳的众人叫得顿静,满场落针可闻,寒气四起。
“唰”
狐媚姬摆手止住准备冲出的神人九、朱重八二人,身形已是闪出,鬼魅的出现在五个侍卫狗腿的的面前,前行的步伐未曾停歇。
原本正冲杀而出的五人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保持着喊杀的模样,突然身躯爆碎血肉四溅,但是没有一点爆碎的声音传出。
“嗡”
一声低鸣,对着赵四元缓步行走的狐媚姬身上一股暴虐的气息冲天而起,弹飞了身周飞溅的红白血肉脑浆。双眸泛红,青丝张扬,口中沉喝着:“敢让主人这么暴怒的下此命令,你是第一个。”
源固境三层的强大气场迸发而出,牢牢的锁住原本意气风发此刻却是瑟瑟发抖的赵四元,一步一抬地面紧跟着一个震颤。
“咚,咚,咚。”
像是重锤敲击在赵四元的心一般,一响比一响的心脏更疼。狐媚姬此时像是化身为蛮荒古兽之王,一步一步的戾气四起。一步,赵四元的左臂扭曲,骨头刺出皮肉,紧接着一寸一寸的爆碎;二步,赵四元的右臂跟着左臂一般碎成渣渣;三步四步之后,赵四元的左腿右腿已是化为碎肉。
头上的青筋四起,痛苦的疼痛让得赵四元几欲昏厥过去,但是却有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刺激着他的脑海,让他清醒的感受着这痛苦。口角大张眼睛几乎是爆出眼眶的恐惧大瞪,却是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
“主人所指,姬必化长刀穿刺;主人所怒,姬必感同身受,为他解去烦扰。你,可以去死了!”
狐媚姬已行走至还剩着脑袋和身干的赵四元面前,伸出芊芊玉指,五指大张指甲长伸锋利如狐爪,对着赵四元剩下的躯体“唰唰”的几划。赵四元的躯体化成整齐的众多平整切面的碎块掉落地上,鲜血未及溢出,安静的碎落在冰冷的地上。
周边的人群双脚打颤,牙齿抖动,安静一片只有止不住的呼呼的大喘气,伫立原地不能动弹。
满小蛮在聂怀戈的示意下推着轮椅机甲,来到仍双手紧抱头颅躺在地上蜷缩的,双眼有些麻木与不可置信的邋遢至善,鼻青脸肿口角溢血。聂怀戈鼻子一酸,伸出双手踉跄的要起身扶起,却是被满小蛮摁下,无奈的轻柔的说到。
“至善师侄,我们终于再见了。”
身后的神人九看着聂怀戈的表情动作,想着聂怀戈的悲惨过往,他终于想起来聂怀戈在藏龙院中最牵挂和对他最好的两个人:一个是已经死去的师父法空禅师,一个就是眼前被人痛打的至善和尚。
心底也是明白为什么聂怀戈为这么愤怒,为什么会第一次下这么样的命令。兄弟一心,似有灵犀,推开原本要上前扶起至善的朱重八,不顾至善身上的邋遢,往身上一背,对着聂怀戈一声有点悲愤的低吼。
“大哥,走吧。”
一行五人加上神人九背上的至善一共六个,在整条街围观路人的目光之中,留下一行不可言语的身影朝着香山城拍卖场的方向慢慢远去。
……
香山城的拍卖场二楼的贵宾包厢中,至善终于是回转平静下来。看着坐在轮椅机甲之上正笑盈盈的看着他,不断安慰着他的聂怀戈,至善突然起身对着聂怀戈重重的跪下,边上原本正饶有兴致的满小蛮几人正在打量了包厢的布局,讨论着这几天的佛魔之盗的成果,被至善对着聂怀戈的突然一跪打住了话语。
“三戒小师叔,求你一定要给藏龙院报仇、证明,藏龙院不是妖院,师兄弟长老们的鲜血不能白流。”至善带着哭腔,对着聂怀戈不断的磕头,整个包厢之中只有至善这重重的磕头声,“咚咚咚”的想着,打入聂怀戈的心中。
“快起来,藏龙院之仇一定会报。至善师侄,快起来。”聂怀戈看着比自己还大几岁,却是在辈分来说算是自己的师侄的至善,赶紧的说到。
“请师叔一定答应师侄恳求,藏龙院虽然把师叔逐出师门,但是念在法空祖师为你破去一戒,赌你必将能撑起藏龙院恢复寂灭禅宗荣光,耗去30年修为为你获取明王传承的份上,至善求您一定要报藏龙院灭院之仇。”
至善听闻聂怀戈的回答,依然是跪着,泪流满眼,直怔怔的看着坐在轮椅机甲之上的聂怀戈,铿锵的说到。
看着面前挺身跪着,倔强的脸上没有了以前的和蔼微笑,只有挂着泪痕的坚持的至善。他是藏龙院第一个直到最后一直都是对他最好的弟子,没有之一。
是他在被师门冷落的时候,依然不改初心,偷偷的背着自己的师父偷偷的给他的小师叔送药教授武技,能挺过那段迷惘的四年有至善的一份功劳,看着已经消瘦许多,脸色发黑僧袍褴褛依然不曾脱去的这个执拧的小师侄,肯定吃了很多苦。
想起法空老和尚在藏龙院之巅对他说的那番话,聂怀戈也是挺身直立,举起右手五指并天,郑重的铿锵誓言。
“我,聂怀戈,藏龙院三戒小和尚,在此立誓:有生之年,不论刀山火海前路坎坷曲折,我聂怀戈定要报师门藏龙院血灭之仇,如有可能,定会恢复藏龙院原本寂灭禅宗荣光,屹立大陆之巅。”
“定随大哥恢复藏龙院原本荣光,屹立大陆之巅。”神人九和朱重八这对最早跟随聂怀戈生死走来,知晓聂怀戈全部经历的兄弟俩,看着聂怀戈第一次在众人之前这么的严肃立誓,心通一处,跟着聂怀戈的话语大声的喝叫起来。
界符之中,正在忙碌锻造研究机甲的锻凡,心有所感,听着界符中响起的那道誓言,停下跟着立誓:我,锻凡。定随大哥恢复藏龙院原本荣光,屹立大陆之巅。
一边的狐媚姬申请耸立,安静的看着机甲之上的聂怀戈,手掌紧握。满小蛮看着聂怀戈的模样,低声说到:“这也许就是男人,也许就是兄弟。”
这个严肃的场面足足保持了差不多一刻钟之久,跪在地上的至善终于是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着聂怀戈笑到。
“小师叔真的没变。”
“是你的小师叔,永远是你的小师叔,怎么能变?”
聂怀戈打笑着至善,沉淀了良久,长呼一口气,对着至善问到,“我藏龙院到底是怎么被灭的?”
“那天……”
那天,距离聂怀戈被逐出藏龙院已经过了四个月。日落之时,一个自称是正道第一大势力的玄盟年强一代的掌舵人玄源公子在玄空城城主厉楠的陪同下,带着上千的甲卫还有一众天龙院的武僧来到藏龙院,直言聂怀戈身负三杀,定会成魔。现今当下正派与魔道战事欲起,藏龙院身在后方却是收留一个必定成魔之人,恐会影响后方安定,要带走聂怀戈。
四大首座直言,法空因为聂怀戈的三杀厄运牵连已经是圆寂往生,聂怀戈因为是法空的唯一弟子,不忍诛杀已经逐出山门。结果,天龙院的带头之人怒斥藏龙院是为妖院,还在窝藏妖僧,于是战事起。
藏龙院对着有备而来的军甲节节败退,四大首座为了延续传承不得不把至善、至嗔等十大精英弟子力保出院,在即将成功之时。一个满身魔气的公子带着一个漂亮女人出现场中,一招俘虏了四大首座,十大弟子八人被波及战死,只有至善和至嗔逃了出来。
逃出来的二人隐匿山门旁边的山林,看藏龙院血雨满天。那个满身魔气的公子灭了近半甲卫,和那个玄源对轰三招,带着四大首座从容远去,留下一句话语。
“他不是工具,我需要他成魔,你亦需要他活着成魔,法空的舍利给你,四大秃驴是我的。最后谁胜谁败,到时魂熟之时再分晓。”
在那个魔气公子远去之后,那个玄源气急败坏“我只要一人耳,其它有何用处?”下令屠杀整个藏龙院一个不留,千年古刹被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