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一刀大声笑了出来,对付这些卑微的贱民,如不使出些特殊的手段,那是断断不会屈服。他将那男孩一把推到了老村庄面前,笑道:“早些说出又哪来的这些苦头!”
老村长紧紧的搂抱住了自己的孙子,生怕一松手孙子就会惨遭不幸一样,他抱了会,对着孙子,也象是对着全村所有的人在那说:“咱们身为大楚的子民,一个个都老了,残废了,抡不得刀,拉不开弓,没办法为国家效命了,杀不了蛮子,尽不了忠,可咱得有骨气!咱几千年来,出过和异族勾结的奸贼,出过楚奸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可也有的是大英雄、大豪杰,有的是阿爷爷这样一心为国,奋力杀敌的好楚子。咱大家别丢了祖宗的脸,死也要死得象条楚子,就象这两个老哥哥一样!”
猛一刀越听越不对劲,正想让士卒上去把爷孙俩分开,忽然听到那小男孩发出一声闷哼,接着头一歪倒在了爷爷怀里,他的胸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这一突发变故让猛一刀大惊,村民们也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就连孩子的母亲也把嘴张得大大的,谁都无法反应过来。
老村长慢慢的将短刀从孙子的胸口拔出,浑身是血的站了起来,凄惨地笑道:“这把刀是我在当年从军的时候,立了下战功,我的将军送给我的,现在我用它杀死了我自己的亲孙子。我不后悔,我的孙子死也不能死在这种数典忘祖的狗东西手里!”
他用短刀刀尖指着猛一刀,狂怒地喝道:“今天池家周全体村民有死无生,走狗,你休想从这得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说完,老村长反手一刀刺入自己胸膛,一个个缓缓倒了下去,他的嘴角,带着一点痛苦、带着一点遗憾、带着一点微笑。
老村长的儿媳妇发出一声恐怖的叫声,不顾一切的冲到了两具尸体之间,看看自己的公公,看看自己的儿子,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疯子才会有的笑声。她笑声未停,从老村长身上拔出短刀,猛的割向了自己的脖子
猛一刀彻底被惊呆了,他万万想不到,一个在他眼里卑贱无比的老百姓,竟然烈性到了这个地步,不惜亲手杀了自己的孙子,然后自杀。
一阵山风吹来,猛一刀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寒意,风中的呼啸,象是老村长一家的冤魂在向猛一刀讨还血债。
“老村长死了,我们也不活了,和他们拼啦!”不知道是谁先醒悟过来,悲愤欲绝的大吼道,接着百来个村民赤手空拳的扑向了那些士兵,和他们扭打在了一起。
这时猛一刀整个人都象是要疯掉了,他挥动着狼牙棒,一连砸死了几个村民,疯狂地叫道:“杀,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尽管周家村的村民豁出了性命搏斗,但他们没有任何武器,一个个非老即弱,又怎么会是这些凶狠士兵的对手。没有多少时候,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半个多时辰后,猛一刀呆呆地看着池家村满地的尸体,他不明白这些村民哪来的血性和勇气,不明白这些村民究竟是怎么了?
“大人,这群暴民全部死光了,我们怎么办?”一个小头目喘着气上来说道,这一场杀虽然没有费什么力气,但足以让他感到害怕。
猛一刀看了看远方,算了下时间,估计现在吴剑已经离远,再追上去就到了楚军境内,自己这百来号人绝对掏不到好。想到回去后即将面临的灭里的责骂,猛一刀懊丧而恼怒地说道:“撤兵,撤兵!”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拉过了那个小头目吩咐道:“回去后万一灭里元帅问起来,就算我们眼看着就要追上吴剑,突然杀出来数百名楚兵,我们浴血奋战,全歼楚兵,不过终于还是被吴剑给跑了。对了,把这些人的首级全部割下来,尽量用刀砍得血肉模糊点,别让元帅认出这些个头颅老的老,小的小!”
靠着周家村村民的掩护,行进到一半的吴剑忽然勒马停了下来。
“大人,怎么了?”见吴剑忽然停下,周文一不解地问道。
“我,我心里忽然有一丝不安。”吴剑沉默了会,说道:“我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不行,文隆,我们得悄悄回去看看。”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将信件交到了郑梅手中:“这封信至关重要,小丫头,你现在就乘着黑月驹,尽快赶到吴城,把它交给远山大人,切记,切记!”
“那你呢”郑梅平静地问道。
“我和文一回去看看。”吴剑从马上跳了下来,将缰绳交到了郑梅的手里,也不管她会不会骑马,说道:“一路上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千万不要停留,去吧!”
原以为郑梅会赖着不走,没有想到她却微微点了点头,看了眼吴剑,轻轻拉动缰绳,那马慢慢向前走去。
等到郑梅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内,吴剑回头说道:“走,文一,我们回去看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惊动蛮子。一切记得要听我的指挥!”
但是等吴剑和周文一回到池家村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却象个焦雷一样炸在他们头上,让他们站立在那动弹不得。
整个周家村都被鲜血染红,一百三十五具无头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倒在那里。鲜血汇聚成一条小河,象是在诉说着一个惨绝人寰的惨剧,缓缓的从他们的脚底流淌而过。
吴剑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不要倒下,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吴剑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就要站立不住,握刀的手象是不听使唤一样抖动个不停。
忽然,周文一就象匹受伤的狼一样,发出了一声嚎叫,一个人扑通一下跪倒在了血水之中,然后拼命的向那些尸体爬去,嘴里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叫声,让人听着那样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