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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性别是谁的发明

“这是什么饮料,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那是水!”

“水?他妈的是谁发明的?”

这是最近大热的电影《丁丁历险记》中阿道克船长的台词。这部风靡全球的电影直接把上帝创造的夏娃剔除出去,陪伴在男主角身边的是一只狗。这部电影在后期动画处理的时候,将演员的特性有意模糊不清,变成了只有动作声音的一个角色,甚至连角色的性别也无关紧要,如果我们将该主角直接替换成女性,也未尝不可。我们是否该问:性别?他妈的是谁发明的?

关于性别起源的问题,估计上帝他老人家也没有搞清楚,从外在的性别特征来说,时尚的历史是一个模糊男女外在身体性别差异、对身体解放的历史。但在解放中,一直存在着性别的犹疑与担心性别差异丧失的焦虑,所以时尚的历史也是对性别反复模糊和再确认的历史。从香奈儿的中性女装,到伊夫·圣· 洛朗(Yves Saint Laurent,简称YSL)两重性格的强调,再到梅森·马丁·马吉拉(Maison Martin Margiela)的中性设计,都体现了一种性别特征的暧昧和对女性身上蕴藏的男性力量的推崇。在 M aison M artin M argiela的2011秋冬时装周中,甚至直接动用男模进行女装展示,其男性的妖媚灵异,让人心动神摇。关于这一点,Yves Saint Laurent说:“美丽?毫无价值。重要的是吸引力、震撼力和人们的感受。”

对时装大师们而言,强调性别差异毫无意义,重要的是展示和探索女性的神秘。那是一个充满了想象和创造的世界,是一个只有真正领会的人才可以进入的空间,让女性回到天然素朴的状态———线条清晰且充满原始的力量。消除性别差异,正是为了让女性回到无拘无束的状态,首先回到一个人的状态,其次才是女人,也就是先让女人具有人性,其次才是女性。消除性别差异,是对女性作为一个完整概念的打破,这种打破企图找到一种回归。

问题是,我们目前是否已经达到了回归之终点?为了达到这种回归,女性形象和女性人格事实上已经经历了一次肢解。从女性形象上,这种肢解除了趋向于简洁与男性化外,另一个趋势是日益夸张和怪诞。女性心理上的肢解则表现为女权主义运动的兴起。而另一个问题是,这种肢解是否是有效的,以及肢解以后如何重建?

事实是这种肢解让我们离人性更远,因为这种肢解去掉的不仅仅是性别特征,更有人性本身。对20世纪的时装大师们而言,肢解性别特征的目的是为了探索与保留人性,发现人性之美好。对21世纪的时装设计师们而言,只是为了肢解而肢解,肢解本身即是目的。他们宣称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抵达人性的彼岸,最后却变成了个人情绪的宣泄———颜色使用杂乱不堪,性别模糊尴尬,个人形象阴暗而不是神秘。看看马丁 · 马吉拉(Maison Martin Margiela)的本季度秀场照片,整个秀场笼罩在一片压抑而近乎绝望的冷艳之中———他们是回归人性,还是毁灭人性?我们会不会像阿道克船长一样,面对人性的汪洋茫然无措。说到底,回归人性只是第一步,而回归到女性还有更长的路呢。如果对女性肢解的设计师大部分是男性的话,那回归女性,是否需要一位伟大卓越的女性设计师呢?

下一个问题是,夏娃是有必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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