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梦不梦,我还痛不痛,回忆那么重,我怎么背的动。——节记
快斗摇摇头不予回答。
那一天,她用那样决绝的话语将自己赶出她的世界,理由简单又复杂,他不是不明白,只是若没有她,又何来他的幸福。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是可以控制的。”沉默良久后,快斗开口,“我不是放弃了和她长相厮守的愿望,那是我最大的渴望,毕生都无法放弃。只是如她所说,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难以割舍。”他浅笑着回过头,问道,“抱歉老妈,一直都没问过你的意见,父亲的死……你也知道,那么你……”
“这些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想插手。”千影摇摇头,手指无意识间触碰了一下耳边的耳环,这是盗一送给她的礼物。
她知道亦诗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孩,这一切也并非她所愿,只是命运面前,所有人都无法改变。
何况,这么多年,这两个孩子间的爱恋她看在眼里,自然也明白,那个女子,是怎样爱着快斗,虽然那女子什么也没有表达,但她知道,那女子绝对是有资格,替她照顾快斗。
“谢谢。”快斗笑起来,眼底带着点潮湿。
谢谢你,如此体谅我,给予我如此呵护,母亲。
千影忽然挽起快斗的手臂,大力的点头:“为了早点把我的儿媳妇弄回来,我得给你一些刺激性的疗法,我房间里有好多亦诗的照片……”说着直接拖着快斗往外拽,“快点快点……”
十一点四十三分,工藤新一看了看表,不安感加重了更多,他不知道兰会不会来,而他也知道他现在是没有资格上去找她的。
又一阵寒风,在这冰冷的夜晚里站了几个小时的新一不禁打了个喷嚏。
肩上忽然出现了一件外套,回头,毛利兰怔怔的站在那里,眼神带着淡淡的悲伤,语气亦是无可奈何:“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为什么等我等到这么久……”
“因为你是兰啊。”新一露出温暖的笑容,“兰,很抱歉……”
兰摇摇头,两腮带着淡淡的红晕:“是我该道歉才对,新一不告诉我,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没有资格强求……”
“不!”新一直截了当的打断她,握住她的双肩,“你完全有资格,你可以随时问我,不管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回答。”
“不,新一我……”兰闭上眼,喉间仿佛被什么堵住,忽然说不下去了。
“想听吗?”新一换了个温柔的口吻,手向下拉住她的手指询问道,“这六年。”
犹豫几下,兰点点头。
于是,新一开始讲述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从最初的多罗碧加乐园的分别,发现神秘组织,被灌下名为APTX·4869的药物,倒退十年时光。
深夜的大街上不时驰来几辆汽车,车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后来他开始反击,与组织成员的接触,结识宫野志保、樱井亦诗、南宫炎、服部平次和黑羽快斗这些生死之交的过程,苦艾酒的身份,FBI的介入,五年前的那场惨烈的战斗,亦诗掉下悬崖失踪。
兰用心地听着这段她不曾参与的岁月,这段故事中每个人物的过往,以及她的新一从未放弃信念的坚定。
新一将外套披回兰身上,手揣在兜里继续行走,继续这场惨淡的故事。
再后来组织在日本的根据地被毁,但药物资料却是假的,他不得不在这倒退的十年时光中继续行走,仿若永无止尽的轮回。
五年的平静将他支离的心险些吹散,他几乎怀疑自己就要放弃。然樱井亦诗的回归却终究是逆转了局面,波本的“复仇”行动,让他如愿拿到解药,轮回正道。
他说的很慢,仿佛要将六年来所有的一切道出,包括他深深的思念和愧疚。
听到最后,兰几乎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感动和自责的泪水。
原来这六年,他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默默守护她这么多年,她却浑然不知,甚至加诸责备。
她究竟该是个怎样的人,珍爱多年的男子为自己如此付出,她还能奢求什么呢?这世间享受这样的守护的人,能有几个?
新一伸手拭去她的泪,将她紧拥入怀:“抱歉兰,我以为只要让你过着平静的生活对你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但我却还是忽略了你的感受,你,能原谅我吗?”
她哽咽的嗯了一声,深吸口气问道:“这些年,你有想过放弃吗?”你是否想过放弃那些跨越生死的誓言,放弃这段跨越时光的爱恋?
新一点头:“每当看到你那样痛苦,我就开始动摇,质问自己有什么资格让你如此等待。好在,灰原和服部君一直以来的鼓励支持,终于等来了花开。”
微微松开了她,新一郑重的开口,一字一顿,仿若用尽了毕生的力气:“那么,你愿意和我一起,续写这迟来的幸福吗?”
漆黑的天际忽然露出一束明亮的光线。
终于,等到怀中的人儿郑重地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