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网上的招聘启事,一个叫做瀚海的小镇招思想政治老师和英语外教老师。思想政治老师,我何德何能啊。英语外教老师,曾经大学毕业在美国呆了很多年,应该还算能胜任。听吴丹说过,苍洱和鹦哥的故乡在瀚海,很想去看看。我去了曾经和苍洱住的小屋,再次回到那个熟悉房间翻阅他们的东西时,桌上的台历依旧是2006年7月5日,好像时间就停在了那一刻,拉开抽屉,戒指还在,戒指旁边还有一封没寄出去的信!
2017年7月5日苍洱:对你,很想拼尽一切来救你,即使粉身碎骨都是心甘情愿的。一年前的那个雨天,远远看见跪在雨中歇斯底里痛哭的女孩,感同身受,就像10年前我被抛弃的时候,孤立无援,那种感觉就像被死亡吞噬了一样,无法呼吸,总想好好的保护你,我总不能自控的伤害你,想着你离开我会好一点,可是又舍不得你走,怕你这一走,我便再也抓不住你,其实护照在毕业前就办好了,我私心藏了起来。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一个人,我爱上了你,却未曾对你说过,因为我不配!这次大哥受黑子和警察双面夹击,黑子受张吟雪指使,我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还好,送你离开了!好好的活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一定会来找你!
我知道,我坚信:你从来都不会失约,但是这次,你失约了!
这里民风淳朴,风景如画,又是夏天,一眼望去除了绿色还是绿色,这些树不知长了多少年,我站在树根下面,仰望着它,感受着它的沧海桑田,闭着眼睛,听着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不同种类的鸟相互诉说着快乐,远处古老的桥边一群妇女在洗衣服,相互嬉笑话家常。沿着碧绿的青苔曲曲折折,终于来到一座古香的私塾前,就是这了。
这里的生活及其简单,白天便是教书,晚上早早就休息了。偶尔也会有一些邻里的纠纷,这些纠纷当然不会上新闻的头版头条,不会在万千聚光灯下,被记者追着采访。一切都简简单单,平平凡凡的过着。这颗褶皱的心在岁月的静好中被逐渐抚平。
到了家访的时间。我循着地址找去,敲开了们。开门的是个六七岁的小姑娘,看见我,高兴地喊道:“老师,你来了?”说着牵着我的手直奔里面。她一边走一边嘟囔:老师,姓什么来着,我给忘了。我看见她那可爱的表情,想故意逗逗她,且让她想想吧。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主人并不像其他邻舍一样,前后都盖满了房,而是种植了很多不同种类的花和绿植,走到这里,仿佛置身花的海洋,阵阵花香扑鼻,再往前走,便是蔬菜绿植,主人精心布置,异常温馨,应该经常打理,完全不像一个没有女主人的屋子,我从她的学生档案中知道她单亲。这使我想到了鹦鹉的那片后花园,我陷入了沉思,小不点抖了抖我的手说道:“到了”。这是一间由玻璃堆砌而成的小二层。我看了看这个小不点一边吃着手指一边歪着头思考,便说道:“你好,简小单!老师姓陈,请多多指教!”她跳着说道:“我说是呢,就是不敢确定,嘿嘿......”说着他便推开了玻璃门。迎门而入,不远处案板上一个约莫180的人正在做面团,见人推门而入,他转过脸向我微笑问好,他一身素衣,脸上写满了沧桑,眼睛里饱藏心酸,但是却笑容阳光,浑身散发着包容与知足。我来之前查过档案,他是个发音有困难的的哑人,简小单向他说道:“爸爸,这是我们陈老师。”他用手语比划着耳语,很久以前,因为春儿的关系,我去学过耳语,简小单在一旁翻译着:“你好,我是简默。简单的简,默然的默。”我回过头向简小单说道:“老师看得懂哦,谢谢你,小单。”然后上前握手说得:“你好,我是小单的英语老师,我叫陈无言,您叫我小陈就好。”“太好了,我可以出去玩了。”简小单欢呼雀跃的喊道。整个下午简默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很想上前告诉他其实家访真的不用这么麻烦,但是又怕打搅到他的好兴致,我便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简小单在外面捕蝴蝶,阳光温和,岁月静好。这个画面曾在苍洱的画里出现过。苍洱,留洋:你们在那边还好吗?
“妈妈,你在发呆,想什么呢?”
“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想起你小时候了,明天你就要离开我们去上大学了,妈妈舍不得。”
“妈妈,我会想你们的,听说宜城是个不错的城市,妈妈,你去过吗?”
“去过。”
“快跟我讲讲那是个什么样的城市?”
.......
“妈妈是在思念谁吗”?
很多人。有一个比你小的弟弟,不知道他在异国他乡过的好不好,如今应该也有你这么高了,不知道现在长的与我有几分相似,与他父亲有几分相似......
留洋:我过的很好,你放心,我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有相敬如宾的老公,有乖巧懂事的女儿,一切都好!你没有守我们二十年的约定,早早去了那边,那边好吗?值得让你抛下我?
芳华易逝,容颜不再,沧海桑田,岁月又放过了谁?咫尺天涯,天涯咫尺,思念大抵如此。灯火阑珊处,念与不念,都曾是深情!
就算朝思暮想的人或物最终得到了,生活就一帆风顺了么?一个问题消除了,立马有新的问题出现,一个欲求满足了,立马就有新的欲求。解决问题的能力无疑非常重要,但人们常常忽略的就是与问题相处的能力,或者说在不完美状态中保持内心的欢喜愉悦的能力,如果没有这种能力,那生活就始终只会往返于钟摆的两端:得不到的焦虑与得到后的无聊。拧巴人总遇拧巴事,怨憎会,求不得,生活大抵如此。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