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庄
1943年5月,敌人在武乡县柳沟村扎下临时据点,300多个群众被迫出了村庄。
群众根据过去的经验,以为柳沟不至于被敌人占据,所以没有准备足够的粮、水,仓促间钻入了窑洞。谁知敌人为了搜劫资财,掩护其山左主力的侧翼,竟从本月7日起,在柳沟搭建了据点。群众不敢出来,闷在窑洞里,又饿又渴,焦急万状。
这情况,急坏了洞外山上的干部和民兵,他们天天打枪、袭扰,但是解救不出这批被困的弟兄。敌人是板本部队的一个中队,相当骄横顽强。他们在沟的东西山上,安置了两个配有轻机枪的军士哨,主力在村中构筑工事,配备有掷弹筒和重机枪。
这情况,很快地传到十三团的耳朵里,赵兰田政委决心强攻柳沟,营救这几百不能出洞的群众。
11日,赵政委带领几个连、排干部,到柳沟附近侦察地形。在距离村庄300米的一个山包上,他们爬下来,细心观察村里的一切。敌人太狂妄了,有的在村里疯狂地敲打抢来的破锣;有的作着低级的使人作呕的游戏;两个黄衣野兽正把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拖入村边的树林中……干部们看着敌人这种非人的兽行,眼珠子都要气破了。有人本能地拔出手枪。但是,赵兰田告诫大家:这是侦察,还未到战斗的时候……人们憋着气,看清了进出道路,目测了射击距离……
夜来到了。缺月清风,正是夜袭的好机会。团首长作了战斗部署,用几个排突袭村庄,几个排摸哨棚。附近的民兵也集合了100多人,大家兴高采烈,准备出出5天来的闷气。自卫队组成的担架队随后跟进,观战的群众爬满附近的山头。
敌人有时候狡猾如狐,有时又蠢笨如猪。他们以为今夜仍如前几夜一样平静,至多不过听些“土八路”的疏落枪声罢了。但是,他们才点过名,我们的队伍就悄悄地开进了。
一排的战士由村带路,迅速而隐蔽地向着沟东北山包的哨棚摸去,相距十几米时,似睡似醒的哨兵才发觉。这家伙“唔噜唔噜”地叫起来,接着就打了一枪。还没有等他再拉开枪栓,30个手榴弹几乎同时飞进哨棚里。哨棚顿时烧起来,12个敌人只跑了一个。我八路军在沟里的主力随着手榴弹的轰隆声冲进村子。慌张乱跑的敌人到处碰到向他们杀来的刺刀,15分钟以后,他们才在敌火力掩护下收拢了队伍,依据房屋负隅抵抗。
敌人慌乱得实在可笑,有的竟把没有拉线的手榴弹抛出来,我们的战士替他们拉开线接着又抛回去。日本的手榴弹质量很好,只是把他们自己的人炸倒了。排长李子修非常沉着机警,有三个落在他身边的手榴弹没有爆炸,都被他拉开导火线扔还了敌人。
战斗延续了一小时,敌人开始进行绝望的反冲锋,肉搏战开始了。据在暗影里打冷枪的民兵们说,敌人的“呀、呀”喊杀声是那样的有气无力,我们的“杀、杀”喊杀声却使人惊心动魄。战斗中常常出现奇迹,这次近战,我们没有一人被刺伤,敌人死在我们刺刀之下的却有十二、三个。我们拼刺经常是二对一——两人对付一个敌人。
经过两小时战斗,被困的群众乘机钻出窑洞。群众5天没有吃喝,老弱妇孺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怎么能够跑路呢?!于是,战士们把他们背起来,一直转移到五、六里外的安全地方。群众感动得又哭又诉:又打仗,又背人,除了八路军,天下哪有这样的队伍?部队杀伤敌人、拯救群众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迅速地撤出战斗。这次突然猛烈的短促袭击是成功的,敌人伤亡45名,我们伤亡6名,并且缴获了一挺轻机枪、十几支步枪以及部分其他军用品。
此后,该部又派遣一个排的兵力,结合民兵围困敌人。组织特等射手,专打冷枪,迫使敌人困守柳沟,不能行动,直到狼狈退走。这几天内,又毙伤十几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