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许和明月收拾完,拍了拍手走了出来。老婆婆正将饭菜端上桌,见霍许出来,立即笑意盈盈的说:“小公子等了这许久想必是饿了吧?”
霍许对老婆婆笑了笑:“还好。老人家你做的饭菜闻起来好香。”
老婆婆笑得有些合不拢嘴:“山野之家无甚好东西招待贵客,都是些粗茶淡饭罢了。”
霍许人明月搀着走到桌旁坐下,看都不看凌言:“咳咳,老人家,既然饭菜都齐了,那我们就吃饭吧。”
老人家慌忙摆手:“我们怎么能和公子同席呢,公子你先吃,锅里还炖着鸡汤,晚些时候便能喝了。”
霍许“哎”了一声,咽了咽口水,看着桌上的饭菜咽口水。
现在时值冬天,又恰逢新年,老人家想必是把自家过年的好吃的都拿来招待霍许等人了,全是些鸡鸭鱼肉,虽然制作简单,份量不多,但是满满的都是心意啊。
想了想,霍许朝明月说道:“我们明日走的时候,再拿点钱给老人家,好人还是应该有好报的。”
明月点头应是。
“明月,你多大了?”霍许似乎是刚刚想起来的一般,看着霍许道。
明月规规矩矩的站在霍许身后:“回公子,小人今年十又六岁。”
霍许点点头,在古代,女子一般十五岁及笄后便可以嫁人了,男子也在十八岁及冠之后便可以成家立业,有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在十四五岁便会由家中大人安排通房,说是暖床的丫头,但是到底是怎么个暖法,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霍许目光落在旁边静坐的凌言身上,按说这凌言已经十九岁了,看行为举止推断,这凌言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那么他会有几个通房呢?
若是有,他的通房又是怎么个暖床法?不是霍许想歪了,只是霍许刚刚亲这凌言的时候,对方居然怔愣在当场。试想一个一直一副面瘫脸的男人,突然给你犯傻卖萌一下,谁都会好奇对方的啊。
霍许托着下巴暗暗推断刚刚凌言那个吻是初吻的可能,最后觉得如果这个人真的不是那个人的话,那么她霍许其实是不亏的。
吃过饭,霍许便拉着明月进屋休息,怎奈刚一进屋,身后便跟了一条尾巴。
霍许抬脚挡在门口,看着一脸面无表情的男人:“你干嘛?”
凌言看了看屋内:“老伯说只有两间房,我睡哪?”
霍许惊讶的张大嘴:“卧槽你睡哪我怎么知道?”
凌言薄薄的唇扬起一抹弧度,看起来十分性感:“是我先来的。所以,这个房间,应该是我的。”
霍许抽了抽嘴角,是谁说凌言是个高冷腹黑Boy的?
“我不管,反正我要睡床。你要是要睡的话,本公子的马车借你借宿一晚,看在我们车友一天的份上,便宜点,给你打个九九折。”
“许公子,这是在下先付了定金的房间。”凌言闲闲倚在门边,脸上是那副面瘫脸。
霍许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明月,在心里估量了一下她和明月跟凌言以及成一打起来的话,她们吊打凌言的概率有多大,最后……霍许抱着被子凄凉的去马车上睡了。
霍许:心里苦……
成一站在门口,看着院中的马车,然后转身进屋对凌言道:“公子,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正宽衣解带的凌言扬了扬眉,目光瞥过院中的马车,看了一眼成一:“你有问题?”
成一立即摇头:“不敢不敢。没有问题,没有任何问题。”
凌言的目光扫过破败的屋顶和漏风的窗户,没有说话,熄灯躺下了。
霍许躺在马车上,戳了戳明月:“明月,你以前见过逸王么?”
明月细若蚊蝇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回公子,没有。”
心里有苦却不能跟明月说,唉。霍许心里那个烦躁啊。
夜晚的寒风吹了一夜,将道路两旁的树枝吹的“沙沙”的响。还好霍许聪明,睡前叫明月将车帘紧紧压在被褥下,不然真是要冷死了。
看了眼熟睡的明月,霍许的心中有些柔软。
明月是君凌荣给自己的保镖兼生活助手,是个十分伶俐的丫头,据说以前是专门服侍君凌荣的。明月话虽不多,但是却十分得霍许的心。
当初君凌荣问自己一个女人能去哪里,霍许想了想,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我想看看这片大陆。
如果自己终究不能回到现代,那么她想好好的看看这个地方,这个她莫名其妙穿越到的地方。
她答应了君凌荣,三年为期。
三年后,她若没有归宿,那么太子府,便是她旅途的终点。
她想用三年的时光看看这个地方,若三年后她没有回来,那么他便可以不用再等。若三年后她回来了,那么按照约定,她将嫁给他。
霍许也不明白君凌荣为什么会答应自己的条件。这个约定看起来对君凌荣毫无利处。她只是一个女人,对于高高在上的太子而言,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是太子,他大可以将自己豢养在太子府内,打造一个金丝牢笼,将她关在里面。
但是他没有。他说,他要的,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金丝雀,他要的是一个活得灵魂。
三年,三年后,她霍许的归宿,是回到君盛,成为君凌荣的无数的女人之一吗?还是……
霍许的目光落在明月宁静美好的睡颜上,有时候,平凡才是最幸福的。
霍许摊开自己的手,却发现此刻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
人只有身处在黑暗中,才最能感受黑暗吧。
霍许一觉睡到中午才醒,是被饿醒的。
“醒了?”凌言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点鼻音?
感觉到马车在行驶。霍许有些茫然:“为什么不叫醒我?我都没吃早饭,现在好饿。”
凌言从车壁的袖子里摸出一个锦帕包裹着的东西,摊开,是两个鸡腿:“给你留的。”想了想,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包用锦帕包好的蜜饯,递给霍许。
霍许抽了抽嘴角,强忍住扒开凌言袖子看一看里面还有什么东西的冲动,霍许讪讪的接过凌言手中的东西,说了声“谢谢”。
霍许的头发被睡得有些乱,想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霍许惊讶的转身看着凌言:“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凌言闭着眼睛倚在车壁上,声音冷冽:“没有。”
霍许撇了撇嘴,切,面瘫。
仔细的为自己打理了一下衣着,又将车上的被褥收了卷好摆在一边,霍许这才坐在车内和凌言聊起天来。
霍许一边啃鸡腿,一边和凌言聊天:“你以前吃过烤鸡腿吗?”
“没有。”两个字,没有任何温度。
“那你喜欢吃鸡腿吗?”
“还行。”依然是两个字。
“你吃过黄焖鸡吗?”
“没有。”
霍许翻了个白眼,誓要让这男人说出一句两个字以上的话来:“你早上吃的什么?吃了多少?好不好吃?吃饱了没有?”
“粥。一碗。还行。饱了。”
霍许:“你能不能多说一个字?”
“能。”
霍许:“我跟你说长得帅的人说话冷酷那叫帅,长得不帅的人说话冷酷就是欠收拾!”
“嗯。”
已经无力翻白眼,霍许将蜜饯的核往车外一吐,车外顿时传来成一的惊恐声:“谁?谁暗算我?出来!”
霍许:……
霍许理了理衣袖,然后钻车马车,嘴中叼着一根鸡骨头:“本公子暗算你,怎么地?想打架吗?来啊!”说着,就要挽袖子。
身子突然被猛地一拉,霍许次不及防摔进车内,并且正好撞在某个伤残人士身上。
“嗯哼……”某人一身闷哼,然后看了看满嘴油污的霍许,眼中闪过一抹嫌弃:“不要乱动。”
霍许阴恻恻的笑了笑,然后用手在凌言的伤口处狠狠一拍,成功的听到某人的闷哼声,霍许这才得意的爬起来,并耀武扬威的掀开车窗帘子看了一眼一脸幽怨的成一:“你们家公子现在人在矮檐下,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顾不上你。”
成一抽了抽嘴角,没有说话。
时间很快便到了夜晚,由于此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霍许等人不得不露宿了。
这一次,笑得十分欢快,大有小人得志后的势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这辆车是本公子的。明月,今晚你进来侍寝。”说完,得意的瞟了一眼某个脸色不太好的某人。
成一突然靠近马车,自车窗后伸进一张小纸条进来。
凌言接过小纸条,看了一眼后面色有些不善,随即出声:“明月,继续赶车,今晚不休息了。天亮进了吴城再休息。”
霍许一愣,这怎么行?她好不容易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机会。
“喂,明月是我的随侍,马车也是我的马车,凭什么你说走就走,你说停就停?”
凌言修长的手指中攥着一张纸条,看了看天色,应该不会这么巧?想了想,凌言掀开车帘对成一低声吩咐几声,然后对明月道:“那就快些赶车,等天黑了再休息不迟。”
马车没有动,倒是成一的马离开了。
“我不管,明月,进来铺床,本公子要休息了。”霍许很满意明月,她要的就是只听她一人的人,若是随便来个人都能使唤她的人,那她要来何用?
“是,公子。”明月的声音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明月话洛,霍许就微微侧开身子,等明月铺好被褥后,立即滚了上去。
窝在被子里,霍许不得不感慨古代人还真是享受啊,马车既能当车又能当房间使,不管去哪,有辆马车就搞定了。
感觉旁边一沉,霍许眨了眨眼,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你干嘛睡这?”
“我既然付了车费,不睡这睡哪?”凌言罕见的露出了一抹笑容,好笑的看着霍许。
想到反正是在车上,这人总不能对自己做什么不是。霍许倒没跟他计较,翻了个身,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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