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月一袭盛装端坐在逸王府会客大堂之上,身后立着自己的侍女巧儿。南宫月小手藏于衣袖之内,任谁也不知道南宫月此时紧张的不行。南宫月一双小手紧紧的攥着,尖锐的指甲嵌进皮肉,可是南宫月却丝毫也不觉得痛。
那个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若他知道了,她要怎么办?
屋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南宫月双耳一动。是他!
抬头,只见君凌墨一袭玄色长袍,墨发高束,俊颜微沉,大步走了进来。脚下比往日微快了些许的步子泄露了此刻主人不平稳的心情。
这样不冷静的逸王,南宫月此生从未见过。她知道,他是为了那个人。
那个女子,若不是中间夹着一个逸王,那么她到不介意结交一二。那个女子,确实与一般的大家闺秀不一般。从她说出“我若真爱一个人,我便不管山河变色,不管天崩地裂,我都要与她在一起”时,她南宫月就不再将霍许当成一般的大家闺秀看待了。
能得两个那么优秀的人的青眼,想必自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想到那个人,南宫月美眸流转,合作共赢,很好。
“逸王,月儿有礼了。”见君凌墨进来,南宫月起身,对着君凌墨盈盈一拜。南宫月声音偏柔,此刻因身子虚弱,盈盈参拜时倒真有了几分“病如西子胜三分”的较弱模样。
君凌墨一袭玄袍走近大堂,目光在南宫月身上的盛装上扫过,只微一停留便移开:“月公主有礼了。事态紧急,深夜叨饶月公主,还望月公主见谅。”
南宫月抬头,一张惨白的小脸看着君凌墨,眼中却泛着流光:“不知逸王唤月儿前来,所为何事?”
君凌墨双眸紧盯着南宫月:“月公主可知,忘情蛊何解?”
南宫月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忘情蛊乃我南楚蛊术,不知王爷问这个作何?”
君凌墨扬了扬眉:“月公主只需告知本王破蛊之法即可。”
南宫月愣了一下,然后似是迟疑了一下,然后认真的道:“忘情蛊又称深情蛊,乃是我南楚第三代王后所研制。据说当年第三代南楚王,也就是月儿的太祖父,与王后从小青梅竹马,鹣鲽情深,实可叹造化弄人,王后成婚不到三月便身患重病,命不久矣。王后担心我太祖父从此不再娶妻,便在太祖父身上种下忘情蛊。此蛊一旦种下,中蛊之人一旦情绪波动,便会唤醒蛊虫,自此欲火焚身,终日不绝。破蛊之法,便是与陌生女子同房。当初我太祖父因王后歿,心生悲痛,因此触发体内蛊虫。想我太祖父如此爱重王后,最后依然——”南宫月话未说完,突然停住,看着君凌墨道:“王爷深夜唤月儿前来,莫不是有谁中了这忘情蛊?”
南宫月说话时,君凌墨一直紧紧盯着南宫月脸上的神情,若不是南宫月真的不知,那么便是南宫月太会伪装了:“是。许儿顽劣,不知何时被人下了忘情蛊。今日在大殿之上触动蛊虫了。”
“啊?逸王妃她——”南宫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道。
君凌墨点点头:“是。许儿前几日被歹人带走,中了忘情蛊。此刻蛊虫被唤醒……”
“那逸王妃现在如何了?”南宫月看着君凌墨,眼中盛满关切。
君凌墨扬了扬眉:“许儿性子烈,自然是不会让他人解蛊的。如今就在屋内。”
南宫月眼中闪过一抹敬佩之色,然后喃喃道:“也是啊。逸王妃不是一般女子,哪里受得了与陌生人同房的。况且君盛乃是礼仪之邦,若此等事情传扬出去——逸王请放心,月儿嘴巴一向严实,不会乱说的。”
君凌墨点点头:“不知这忘情蛊除了你说的那个方法外,可有其他办法解蛊?”
南宫月低着头思索了一下,然后看着君凌墨摇了摇头。
君凌墨揉了揉额头:“既如此,无双,送月公主——”
“王爷,不好了,王妃不见了。”红绡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君凌墨身形一动,片刻之间已经到了门口:“无双,送月公主回去。红绡,随本王去墨上阁。”
“是!”
南宫月眨了眨眼,有些惊讶。
“月公主,请。”无双清冷的声音在大堂响起,南宫月一愣,然后对着君凌墨的背影微微垂首:“月儿告辞了。”
墨上阁内,屋中放着两桶水,一桶热气腾腾,另一桶则冒着寒气,上面还漂浮着些许冰块,小红跪在木桶旁簌簌发抖。
君凌墨面色铁青,站在木桶旁。
红绡看着浴桶:“王爷走后没多久,王妃便吩咐属下再去弄一桶冰水来,属下让小红守在屋内,便去准备冰水了。谁知回来的路上便听见小白叫了一声。进来便发现小红昏倒在木桶边,王妃和小白皆不知去向。”
君凌墨眼中仿佛两个巨大的漩涡一般,声音冰冷如来自万年寒冰之下:“今晚墨上阁所有人,都到思过堂思过一月。”说完,君凌墨拂袖离去。
红绡低着头立在一旁:“是!”
布置简单的屋内,男子一袭浅绿色长袍坐在屋中,怀中抱着一个湿淋淋的女子,女子的怀中,躺着一条洁白的小狗。
“清风,立即去催。”男子声音冰冷,皱眉对门外道。
“不用催了,我已经到了。”屋外,一个娇弱的声音传来。
“快点进来,她现在身子烫的吓人。”男子清冷的嗓音中带着一丝焦躁。
“太子不必忧心。我自有办法。”昏暗的灯光下,女子小脸惨白,赫然就是刚刚从逸王府离去的南宫月。
君凌荣看着南宫月:“身后可有逸王的人跟来?”
南宫月轻笑两声:“太子多虑了。我已让我的侍女扮作我的模样,自然不会发现马车上的人已经换掉了。”
君凌荣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本宫这皇兄什么都好,就是对女人不屑一顾。殊不知,有些女人,比男人还难对付。”
南宫月脸上表情闪了闪:“谁会知道,堂堂君盛太子,与南楚公主联手呢?”
君凌荣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若本宫不是先看上她的话,倒不介意娶了你。有你这样的太子妃,何愁王位不稳?”
南宫月含笑点头:“就算你想娶,本公主也未必就愿意嫁你了。本公主和你们男人不一样,本公主只要他一人。”
“唔……”怀里的女子口中突然溢出一声呻吟,君凌荣低头,怀里的女子眉心紧紧皱着,似乎极其难受一般。
“你不是说可以解蛊吗?迅速为她解蛊。”君凌荣伸手,看着南宫月。
南宫月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盒,伸出自己的手指咬破,然后将血抵在小盒的纽上,小盒缓缓打开,从里面飞出一只全身血红的飞虫。
南宫月看着君凌荣:“我很好奇,你怎么确定她是处子之身的?还有,既然她此刻身不由己,你何不直接——”
君凌荣挑了挑眉:“她和别的女子不一样。”
“可是……这些时日我用精血压着蛊虫,差点丢了小命,这笔账——”
“等来日你与逸王成婚,本太子当作贺礼如何?”
“哈哈哈,好!”南宫月也不多说,立即指引飞虫落在女子的眉心处。
只见小虫身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褪去,一点一点变成透明的颜色。
一炷香后,南宫月面容稍微有些红润,将小虫收在盒中,放入怀里。
“好了。不出一个时辰,她就会醒来。太子,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南宫月说完,转身离去。
“清风,送月公主回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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