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没想到苏芊芊会问他的护卫,看到苏芊芊并不避讳章三小姐,就说:“让他们和云岭一起吃饭去吧。”
苏芊芊感觉到空气中似乎有种感激的气息流过,于是浅浅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章三小姐看得一头雾水,这温阁主、苏大人真是高深莫测,他们丝毫不避讳自己,看来是吧自己当自己人了,谁不知道,这京城中最冷酷的就属易龙门的温阁主和清心医馆的路神医了,没想到今天有幸和这二位一起同桌吃饭,真是天大的荣幸啊!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小激动。
众人一起到院子里放了鞭炮,前院的护卫听到后院的鞭炮声响起,也噼里啪啦地放了起来。等放完了鞭炮,大家依旧回到厅中坐好,苏芊芊作为主人简单讲了几句开场白,就和大家一起向饭菜进攻了。
这顿饭吃得主宾尽欢,路清心将所有的不愉快忘得干干净净,大快朵颐,一会儿称赞这个菜造型别致,一会感叹那个菜美味无穷,吃得不亦乐乎。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几户帮工的人家过来辞行。忙完了年夜饭,苏芊芊准他们回家过年,一直到初六再来上工。苏芊芊赏了每人五两银子的荷包,婆子们掂着重量眉开眼笑,连忙拉着当家的一起谢恩。
帮工们走后,苏芊芊与在座的连连碰杯,章三小姐笑着抿嘴喝了几杯,就脸上红红,觉得头脑发热,自觉不胜酒力,于是告罪出来,先下去歇息去了。
院子只有小莲和小环两个丫鬟了,二人也不敢多喝,吃过了饺子,就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苏芊芊和温如玉、路清心三人。
路清心一看人都跑了,又不敢招惹温如玉,只好拉着苏芊芊拼酒,苏芊芊也放开酒量,和路清心杠上。
温如玉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也不言语,品尝着温热的桂花酿,自斟自饮起来。
等到路清心醉趴下了,苏芊芊也有了九分醉意,路清心这小子明显是有备而来,不知道吃了什么解酒药,竟然撑到现在。
苏芊芊有些摇摇晃晃站不稳当,险些泼了温如玉一身酒。
“小心。”温如玉眼疾手快,握住了苏芊芊的手腕。
苏芊芊抬头看到温如玉精致的五官,深邃的目光,一时有些看痴了,大脑竟然有些不听使唤,另一只手缓缓摸到温如玉的脸颊上。
“皮肤真好……”苏芊芊嬉笑着说。
温如玉一愣,竟然没有躲开,任由苏芊芊柔嫩的小手在他脸上摩挲。
他的鼻梁笔直,他的眼睛深邃明亮,他的剑眉英气逼人,他额头饱满光洁……
温如玉看着苏芊芊微红的脸颊,粉红欲滴的嘴唇,心中……
苏芊芊摸着摸着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竟然——睡着了!
温如玉眉头微微一皱,将苏芊芊打横抱起,轻车熟路地摸到她的闺房。
每次喝完酒都这样,如果换了别人,还不被吃干摸净!警惕性怎么那么低!
温如玉暗自埋怨了苏芊芊几句,将她放在床上躺好,伸手准备帮她拖鞋,手碰到她棉鞋上的兔子头时犹豫了一下,脸上微红,转眼又恢复了平静神色,帮她把鞋子脱下、放好,又拉过被子帮她盖好。看到苏芊芊的脸颊像熟透的苹果,透着粉嫩的红色,长长的睫毛盖着眼帘,小嘴红彤彤的,一副诱人姿态,忍不住在她唇上轻轻一啄。完全不顾她已是别人未婚妻的事实,而且还是他师侄的未婚妻。这要是被卓不凡知道了,定要和他这个小师叔翻脸不成。
“这辈子,你只能嫁我。”温如玉抚摸着苏芊芊额上的碎发,轻声说。
苏芊芊嘤咛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温如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消失在了夜幕里。
第二天一早,苏芊芊被小环急切的声音叫醒:“小姐快醒醒吧,还要进宫去给皇上拜年!再不起来,就误了时辰了!”
苏芊芊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一个激灵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来不及仔细梳洗,摸了把脸,穿上官服就急匆匆出门了。出门之前不忘吩咐道:“小莲派个人去趟易龙阁,将那套皮衣给温阁主送去,就说是——新年礼物。”
上次从营救凤轻舞回来,温如玉就看上了她那套羽绒服,苏芊芊这里剩的羽绒不多了,又命人收集了些,比划着温如玉的尺寸,赶在前前,做成了一套内里能拆卸的皮羽绒服。
坐在马车上,苏芊芊一边吃点心,一边思索,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到卧房的,而自己明明趟在自己的床上。苏芊芊仔细回忆了下昨天晚上的情景,只记得路清心比她先一步爬下,然后她好像摸了某人的脸……然后……
苏芊芊脸上一红,难道又是温如玉把自己抱回来的?她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碰过自己的嘴唇……苏芊芊摸摸自己的嘴唇,糟了,一定是被温如玉趁机吃豆腐了。于是又羞又恼,险些被点心噎住,赶紧喝了口水,顺了好半天气,又懊恼了好半天。
苏芊芊进了宫门,一路上好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官员跟自己打招呼拜年,苏芊芊也大大方方地回礼,虽然有些不厌其烦,恐怕日后礼节繁复会更甚于此。
当然也有一些鄙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五品官,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嫁给了卓家大公子嘛,眼光还真高,放着正经的亲王不嫁,去嫁给个纨绔子弟。”
“听说那卓公子早就被大国师断言婚姻不幸,这才收入门下,说不定哪天就出家了。”
“她早晚就是守活寡的料子……”
“她哪里是守活寡,还不知道和多少男子有染,啧啧……”
苏芊芊眼观鼻,鼻观心,只看脚下的路,完全忽视这些闲言碎语。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是肖派的人马。原来这些所谓的“忠良之臣”竟然如此长舌。
“卓相!”污蔑苏芊芊的那些闲言碎语戛然而止,纷纷让出路来,向卓相连忙行礼。
“嗯”卓相的声音好像是从鼻孔发出来的,带着不屑一顾的高贵神情,理所当然地受了那些官员的礼,然后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