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嗤啦!
两声巨响过后,金色大佛的狮子印和如来神掌化为无形,大和尚像是一只麻袋,软塌塌的跌落在地上。
一层一层累积,看得出其中“借”天地大势的元气和背后藏经殿诸位僧人主动递度过来的真气如同万丈布帛,折叠累积。
啊!
老和尚双手由金黄色转为漆黑,玄冥幽冰布满了整个手臂,朝着和尚身躯蔓延。
“师叔祖!”
智光子大声疾呼,却遭到气机反噬,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身后的阵法一晃,如色等一众年轻弟子瞬间重伤大半。
疯道人的斩魔剑已经顺着玄武七星的星光大潮,朝着祝融峰上上封寺斩落了下来。
“孽畜,胆敢坏我佛门清净之地!”
漫天星辰一般的百来团佛光,刹那间增加了足足五倍之多。
莲花峰内,飞出一个清瘦和尚,一声怒吼,踩着五彩神龙杀向疯道人所在。
“来的好,借来的外物不足持,我看你这个助拳的秃驴也是该死!”
疯道人转身,脚下的玄武兽已经接住了他的双角,身后玄武真神的虚影一阵晃动扭曲,稳稳的站在而来玄武兽之上,手中依然握着斩魔剑!
只是这斩魔剑身上,自然烙印着玄武七星,遥遥与北方星空呼应,气势飞速攀升。
“慧海,你这王八蛋能不能懂点规矩?”
紫盖峰前,一铁面大汉迎风而起,白发白须,双手推日拉月,两条太极鱼从虚空中跳波而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虚空黑洞。
这黑洞正挡在慧海前行祝融峰的道路上。
“张三丰,你给我滚开!”
干瘦和尚大怒,身后五百道彩色关注冲天而起,眨眼化成五百罗汉,或坐或卧,或行或走,或笑或怒,或醒或睡……
个个栩栩如生,手中武器明光闪耀。
“我怕你不成!”
张三丰一身道袍洁白如雪,卷起水帘洞下万千水珠,化作万千珍珠,砸向五百罗汉。
“蠢货,岂不知五龙捧圣,水行之中龙力最大么?八部天龙,灭度终生!”
慧海一声怒吼,手中结印,朝着身后的莲花峰虚空一抓,一道道五彩元气喷薄而出,龙吟声此起彼伏。
原本脚下踩踏的五条暗金色神龙,此时陡然间昂首阔步,翻云弄雨,变成了青黑赤白红五色真龙身,更奇怪的是,佛经诵读声自莲花峰八峰二洞服药而起,将张三丰的身影打成了筛子。
五百罗汉刹那间一声怒吼,仿佛晴空一声霹雳,只炸的疯道人全身一颤,差点掉下玄武兽。
背后的真武虚影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破碎。
“疯道人,你就乖乖去死吧。”
上封寺大和尚满身鲜血,再度站立了起来。
双袖翻滚中,朝着掷钵峰一伸手,鲜血如同虹桥铺开,一卷血色《妙莲法华经》破空而出,护住了老和尚的肉身。
恰此时,狮子峰下一声怒吼,一道金光闪现,那老和尚身下,原本蠢笨如石的狮子竟然睁开了一双金色眼瞳!
无畏狮子!
“接引众生!”
老和尚手中降魔杵一变方向,恍如铁锤朝着真武虚影砸了过去,同时手中团出十八颗血菩提,以《妙莲法华经》上经线加持,准备在疯道人吃砸的那一刻,猛然祭出,打他个措手不及!
几乎三拳两脚将藏经殿打成废墟的青铜人偶,转身看见血菩提时,贪婪的舔了舔舌头。
就像是三岁小孩子看见了糖果一般,整个身子下坠,双腿弯曲,双眼紧紧盯住了那一串血色菩提。
“待我来!”
远处回雁峰下,两声佛号飞天而起,之间数道佛光破空而来,竟在虚空中划出两道沟壑,涟漪随之荡漾开来。
“你的对手是我!”
潜圣峰上,有人乘黄鹤踏空而来。
茶恩寺前,残缺的古松和油灯一阵晃动,与莲花峰前银杏树下的飞来钟遥相呼应。
须发皆白的黑脸大道师冷哼一声,踏破紫盖峰下观棋石台,三道金光破空而出,恍如闪电击打在青松所在。
“来此皆仙!”
张三丰单掌一划,一黑一白两道光影瞬间将数道亮光摧折如粉,落雨山前!
那一株青松瞬间变得凝滞不前,一枯一荣落在莲花峰前。
当!
飞来钟悲鸣一声,自行瓦解,一道金锐之气破空而出,加持在干瘦和尚头顶。
诵经声再度爆响,淹没祝融峰。这一刹那,松身龙鳞破空而去,落在了五色神龙体内。
“给我灭!”
干瘦和尚气势大增,一抓如虎,朝着张三丰胸口掏去。
“借来的,终究是借来的,在我面前抖威风,你这个老不死的是寿星公上吊!”
张三丰双手阴阳并列,扣住老和尚手腕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干瘦和尚陡然间全身开始高速旋转,形成了一个金色圆盘。
“去!”
张三丰一声怒吼,将干瘦和尚慧海砸了出去。
莲花峰下,哪个和尚洗衣服的池子里,白色雪浪高出百丈,陡然跌落。
“张三丰,你欺人太甚!”
“哼,技不如人,还是修你的闭口禅去吧。”
张三丰霸气转身,却见那疯道人此时已油尽灯枯,无畏狮子与大和尚人骑合一,真武虚影已经被打的餐全不全。
嘭嘭!
张三丰眉毛一皱,这大和尚明显并未用全力,换成以前,这两掌下去,三十年前都死过好几回了。
智光子这个老东西阴损歹毒,不知道藏着什么暗招咧。
正待转身,却见那回雁峰的两个和尚,把那骑着黄鹤的道士打的鼻青脸肿,正朝着自己这边来了。
”三丰,救我,这两秃驴好生了得,而且有这五百罗汉加持法力,我是完全打不过了。“
老人说着,一只手捡起地上的草鞋,一只手拎着衣服,调下黄鹤,朝着张三丰背后躲了过来!
“滚出来,牛鼻子,上次你看我们家的小师妹,没把你打服帖是不是,今儿竟敢跑出来助拳,我看你这张皮最适合做鼓面了。”
“哈哈,是啊,这牛鼻子,整天骑着那破鸟,勾搭我们师妹,确实该打!“
”张三丰,你让开,我们这是私事,不过借这个机会打一下而已,你忙你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
两个和尚倒也通情达理,远远地和张三丰商量起来,他们要打的就是身后这个骑鸟的小子。
”你呀你,怎么这七八百年了,就没有半点出息,哎,真是丢人,丢人啊!“
张三丰回头,却见那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橘子皮,自顾自的慢慢咀嚼着,满脸享受。
“黄鹤楼……”
“我的橘皮画……”
“张三丰啊,你当年可是……”
老道士看着张三丰,每次都不敢说完,就调转了话头。
两个和尚修的是乘云禅,功夫大成,出门都如龙一般,有白云如莲台。
此时两人看着张三丰,也不靠近,也不离去。
”滚滚滚,你们都给我滚远点儿,误了我的事情,我把你们三个人困在一起打,脱了裤子吊在佝偻山上的石碑前,供大家观摩修炼!“
张三丰实在懒得理财他们,那边疯道人已经被打的连滚带爬,满身鲜血。
连玄武兽都惨叫不断。
三个人一楞,随即做鸟兽散,刹那间跑了个没影没踪。
大和尚看着回雁峰的两个同门,不由的长叹一口气。
佛门在西贺牛州,出现了大乘小乘内斗,传到神州,又出现了禅宗,佛宗,密宗的门派之见。
虽然不看僧面看佛面,可是面前当着真武,张三丰连个杀神,谁敢将脚踏进浑水里啊!
疯道人一个倒栽葱,跌落下了玄武兽。
“小心!”
张三丰转身之时,那血菩提已经脱手飞出,离疯道人不足三尺!
胖大和尚心里一喜,手中力道再度加持。
十八颗血菩提破空而出,恍如一柄魔剑,截杀其道心!
嗤啦!
疯道人只觉得全身都被一种博大气机锁定,脖子上一冷,死亡笼罩全身。
完了!
疯道人闭着眼,留下两行浊泪!
完了。
张三丰摇着头,自己强出面,却被人当着面宰了一个道士,以后真没脸见人了。
好了。
青铜木偶双眼放光,双手颤抖,生怕老和尚临时改变主意,不敢妄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