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一辈子农民的赵仁善老汉,认定自己的儿子也会子承父业。为此,给三个儿子取名建民、志民、正民。可不安分的建民在改革的新形势下,非要干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先是自学农函大,办科学养鸡场,下海经商。由最初的年收入一万至十万,到腰缠几十万。经过一番拼搏,终于成为村里的致富冒尖户。二儿子志民,勤劳朴实,深得乡邻们的信任和爱戴,在跨世纪之年的村民委员会选举中,以最多票当选为村民委员会主任。但他并不安于现状,勤奋好学,在向周围的人观察中,学习、思想。在学习中,思考、观察。经过二十年的勤奋写作,最终完成这部小说的创作。
小说真实地刻画了建民和青梅的竹马的恋人,在其父母的强烈反对下。撕心裂肺的被迫分离,催人泪下,让人痛惜。志民俩小无猜的恋人在既想和他私奔的晚上,在其父母的强烈反对劝说下,不愿在吃农村田间劳动苦和一日三餐烟熏火燎的苦,临时改变主意,远嫁城里,成为城里人,让人惋惜。东军和红秀纯自然的恋爱结合,带有农村特有的野性。
常言说,万事开头难,对于我这个初学写作的人来说,才真正感受到什么是开头之难。在煞费了一番斟酌后。为了便于读者透彻地了解故事内容。在实在想不出比这最好的开头。只好把我的一篇报道作为开头,报道过后便开始正叙故事。常读书看报的人都知道,新闻、报纸报道不允许虚假,我的这篇报道就是家里的实事,它刊登在河北农民报03年11月8版。报道里的二十二年的光阴不知不觉过去了,小说的故事,就是我家二十二年所发生的故事。
全天下的人都有奶奶,可我们兄妹四人对奶奶有一种特殊的依偎。
1981年8月的一天,悲哀笼罩我们家小院,我们全家都沉浸在无比悲痛之中。因为在这一天,我年轻的母亲因病去世了,院子里一片哭声。当时,65岁的奶奶拉起年幼的妹妹弟弟,对我父亲说:“都别哭了,人死不能复活,快别哭了!往后啊,咱这日子都归伙过,只要有我在,都不能叫孩子受半点委屈!”那时候,妹妹才17岁,弟弟5岁,我12岁,哥哥最大15岁。
从此,本该过上儿女孝顺、享受晚年生活的奶奶,更加忙忙碌碌,一天到晚没有闲着的时候,做饭,做家务,缝缝补补。农忙季节,哥哥和我在地里回到家总是抢着帮奶奶干家务。可奶奶总是说:“干一响活,怪累的,一边歇着去吧,这活不用你俩干。春种秋收,夏天的炎炎夏日,冬天里冰天雪地,我们几个回到家,奶奶的桌上,总是给我们晾着解渴的白开水。家里地里,劳力少,为了增加收入,多卖几个钱,头几年我们家的十几亩地,总是多种棉花。采摘季节,棉花开得摘不过来,年迈七十的奶奶还领着我们几个下地摘棉花。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22年的光阴不知不觉过去了,如今,俺兄妹四个在奶奶的操持下,都已成家。奶奶把孙子媳妇娶回家,现在都当上太奶奶了。哥哥在广西经营一家连锁店,成了村里有名的致富冒尖户。远在千里之外的哥哥,隔三差五地给家里打来电话,电话里的最先问候声,总是奶奶的身体情况。并一再叮嘱在家的我们几个,要照顾好奶奶。逢年过节,总是邮来足够奶奶花用一年的钱。我也在奶奶“要诚实做人”的教诲下,赢得了村民的信任,连续俩任被选为村主任。我和弟弟俩家在照顾好奶奶生活的同时,只要一有时间,便和奶奶拉家常,说些开心的事情,好让奶奶不感到生活寂寞。
如今已经87岁的奶奶,是村里最高寿的老人,耳不聋眼不花,走起路来脚下还挺利索。乡亲们都说她:好心有好报,好人有好晚年。奶奶的好心善心换来了今天的满堂儿孙。
有感奶奶这一辈子太不容易了,我们兄妹几个都劝她好好享受享受,可奶奶总是说:“忙习惯了,闲下来没抓没挠的有啥意思!”
奶奶,咱们家能有今天,全仰仗您老人家啊!我们打心眼里祝您健康长寿!
1986年初春,早饭后。赵家庄村村东。赵建民肩扛铁锨走在出村路上。后面传来素云的喊声:“建民哥,等等我。”
建民放慢了脚步朝后一扭头见是素云。
建民:“你走快着点。”
肩上同样扛着一张铁锨的素云,紧走几步撵上来,和建民并肩走着。
素云:“建民,哥,你准是上地里请垄沟去来,我也是。”
建民看着路俩边的麦苗说:“到时候啦,麦苗已经返青,今个清好,明后天都浇。”
素云:“摁浇完,俺都接着浇。”
俩个人说着话一起走过向阳桥头。素云看着建民:“建民哥,你现在还在跟着收音机里的中国农业大学函授班,学习着啦。”
建民:“学着来,今年都学完啦,我重点学的养殖系专业,等毕了业,获得合格毕业证书,没等他说完。素云打断他的话,学着建民的腔调:“都试养一批小鸡,如果成功。都办一个大型养鸡场,争取一年收入一万元。你对我说的已经不是一次啦。”唉,建民哥,你那么爱学习。又考上了县重点高中,为啥不去念书,去考中专或者大学。”
建民:“我做梦想,可眼前的家庭环境。已不容许我在念下去,俺娘头几年因病去世,为治病还拉下一大笔帐,家里的七口人,老的老,小的小,我如果在去念书,只剩俺爹他一个人干活。地的收的恐怕连吃的都不够,为了全家人的吃饭和念书之间,我只能选择吃饭。
素云:“真可惜了你这个人材。我听说教咱中学语文的班主任,朱老师,因教学质量高,被调到县重点中学教高中。他走到那儿以后,见你没去高中报到。特意给你写了一封信,信上说叫你拿给摁爹看,叫摁爹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叫你念完高中。他说你是班里唯一有希望能考上大学的学生。”
建民:“那是前年高中成学以后,三天的事。为了朱老师的一番好意,我特意去了趟学校,看望了一次朱老师,朱教师见了我,先是和信里说的一样,极力挽留叫我想办法继续念书,他还说:‘如果家庭经济困难,他让我只拿个学杂费,书费给他垫付,还说今后,只要是学习上用的各种书籍,他都给想办法解决’。我对朱老师如实说明了家庭情况,谢绝了他的一番好意。朱老师见我留校无望。临来的时候,他鼓励我说:‘回家当农民也要当个新式农民,把在学校学到的知识用于实际生活中,他还说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只要对生活充满信心。在农村照样大有可为,我现在就是按朱老师的说的话去做的,边劳动,边学习,等学完养殖技术都想法办一个大型养鸡场。”
素云:“真难得你遇上这么一位好老师。”
俩个人走到麦田的一条大垄沟
建民从肩上把铁铁锨拿起来:“以往咱俩家都是谁家先浇谁清。今个咱俩来啦,咱先把大垄沟清完,谁在清各自的横垄沟。”
素云:“行,建民哥,你说咋干都咋干。
建民弯下腰用铁锨清起来,素云朝建民前头走了一截,也清起来。
素云扭了一下头看了一眼建民:“建民哥,今个我是说在家洗衣裳,去代销点洗衣粉一出门严看见你扛着铁锨上地里来。我回家赶紧给俺娘说地的垄沟该清了,在家现在也没别的活,俺娘都叫我来啦。也不知咋弄的,一天不见你,这心里都觉得缺点啥的,见了你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
建民:“我也是。”
俩个人交替着朝前清着。清到地中间,建民无意识朝地头扭了下头,正看见素云娘骑着自行车从路上路过,朝这边张望着。
建民:“摁娘这是上那去来,朝咱这儿看来。”
素云闻言朝路上她娘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是上李家庄俺大表姐婆家妹妹的婆家,为俺哥打听婚事去啦。媒人还说是李家庄当过村干部家的闺女……
建民:“谁给说的。”
素云:“还能有谁,还不是好说媒的光棍张二发。”
建民:“别不又是给你提的换亲。”
素云:“不是,俺娘没说,她在家只说给俺哥说的媳妇,在说,也不是一次啦,给我说换亲,我不同意,他们有啥法。这一次,如果俺哥真订了婚,你都叫摁爹托人去俺家,到时候,我在家等着。”
建民:“托人好托,都怕摁爹娘不同意。”
素云:“你不是常说,人活着,要对自己想干的事,充满信心吗。在说,咱中国有句俗话,叫“有情人终成眷属,只要咱俩坚决要在一起,谁也阻挡不住,如果俺爹娘真的坚决不同意咱俩的事,我都学历史上的卓文君,为一曲司马相如的《风求凰》,在古代都敢私奔。在说现在都八十年代啦,这种事根本不算个事,要真到那时候,都怕你这个在村里老实出了名的人不敢。”素云一脸绯红。
建民:“只要你敢,我有啥不敢的。”俩个人会心对视着都笑啦,弯下腰都继续干了起来。
建民顺座在垄沟沿上,
素云和建民侧对脸座在铁锨把上。
建民:“素云,你为啥不继续念书,现在人如果没文化,干啥也不行。”
素云:“我不是不念,我的事你还不知道,全班二十多名学生,每次考试头十名挨不着号,在说连你这老师都认为有前途的人都不念了,我念得也没劲,你不念了,我随既都不念了唉!建民哥,和摁爹说说,你为啥现在不开始试养小鸡,把你梦想干的养鸡场,早些干起来。”
建民:“我何尝不想早些干起来,可俺爹和俺爷爷他们都是老思想,传统生活观念在头脑里根深蒂固。我给他们说过,可他们一听都说不行,只知道说,庄稼人你都一老扑实地种好地。啥也别想,无论干啥,都是担起赚,担不起赔,他们只知道穿旧鞋,走老路,劝也劝不过来,在说养殖方面的鸡只防病治病的理论知识还没学完,我这心里也没底,反正现在也不是小岁数啦,等秋后学完。将来结婚以后,那时候也没大人阻拉啦,都甩开膀子大干。”
素云:“你想得还怪长远来,一计划都是好几年的事。”
建民:“人活着就得有目标化,革命先辈,党的主要创始人之一李大钊曾经这样说过。青年人在行动之前,要有目标化,就象航船一样,先确定目标,然后朝着自己的目标永远前进不管途中风浪多大,只有坚持前进。才能达到目的地。”
素云:“到底是可惜了的大学生,说起话来,都文诌诌的。”
建民:“不是文诌诌的,这是实话,人如果没计划,会一辈子一事无成。”
素云赞同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这时,路上有几个十几岁学生模样的后生肩上背着书包,朝这边指点着,张望着。
素云:“唉,你看那几个看咱来。”
建民一扭脸赶忙站起来,拿起铁锨。
建民:“走,咱干去吧”,说完站起来朝前走去。
素云站起来相跟着:“看去啦,怕啥,咱又没干违法的事。”
建民:“不是怕啥,常言说“拴住驴嘴马嘴,拴不住人嘴。”咱俩要是在这方面出了风言风语,会很快传遍全村。懂事理会理解咱俩,不懂事理的会说啥的都有,在说,都这一点活,干完的晚了,一会摁娘回来时从这儿过,叫摁娘在起疑心。”
素云:“就你心眼多。”
建民:“不是我心眼多,这是实情事。”
俩个人清完地里的最后一道垄沟,都扛起铁锨朝来时的路上不紧不慢地走着。走到向阳桥头。
素云:“天还早着来,建民哥,咱洗脸吧。”
建民看着素云顺同地说了声:“行”。和素云一同人桥南面走了下去,走到半河坡,俩人一同把铁锨倚到桥涵洞下,一同蹲下来用手撩起河水洗起了脸。洗罢脸,素云从兜里掏出手绢,擦了擦手脸,递给建民。
素云:“给!你们男的,都懒做,连个手绢都不装。
建民:“不是不装,还得光想着,谁给你们女的样,心细。”
河中心,几只鸭子和白鹅悠闲地浮在水面上。
素云:“咱小时候,那一年,也就是在这一湾,你给我在河里建小鱼,差一点把你淹死。”
建民:“那是一个夏天的星期天,那一次多亏了咱村在外当兵回家探家的仁峰叔。仁岭叔去接他用自行车驮着他,严巧从桥上路过。随着建民的诉说。
向阳桥头出现了俩个掩着猪草篮的小建民和小素云,一起走上向阳桥头。
小建民:“这会稀热,咱先到树荫凉下玩一会,等会凉快了,咱在去割也不晚,反正一会割满。”
小素云:“行,走。”俩个小孩一同把小篮搁到树荫凉下。
小建民看着满河坡上开满鲜艳野花说:“咱采回野花吧,看谁采的多。”
小素云附和着:“行。”俩个小孩争先恐后地采摘起各种颜色的野花来。
不安分的建民,采着,采着,顺着河坡朝下走去。走近河水,无意识地看见河水边上不时露头的小鱼,猛地把手里的野花报到一边说:“素云,不摘花啦,逮小鱼来……逮小鱼来…说完,猫起腰屏声静气地看着河水面。正在上面聚精会神摘花的小素云:“啊,”了一声急忙顺着河坡走下来,边走边说:“建民哥,给我逮一个给我逮一个……”
建民扭脸冲她“去”一声,继续屏声静气地看着水边。
这时,河水里露出仨、俩只露头的小鱼头。小建民猛地朝小鱼抓去,由于用力过猛,身子身不由己地掉了进去。挣扎了几下,嘴没顾得喊出声来,便不见了踪影。
小素云吓得冲着河水哭喊了起来:“建民哥……,建民哥……。”
桥头上这时出现了仁岭驮着仁峰的身影。仁峰见状下了自行车问:“这是谁家的小妮,在这哭啥来。”
仁岭边下自行车连回答:“是顺贵哥家的。”
素云见来了大人,赶忙用手指着建民掉下去的地方急促哭喊着:“建民,不见啦,他掉河里啦……”
仁峰闻言,赶忙把手里的行李放到桥栏上,仨步并作俩步跑下来。仁岭也赶忙支起自行车跟跑过来。
仁峰跑到素云跑前看着素云手指的水面急说了一手:“是在这儿。”
小素云:“嗯”一了一声。
仁峰连衣服也没顾得脱,扑通……一声,跳了下去,一个猛子扎下去,把已经不省人事小建民用双手托了上来。
仁岭在河边把建民接过来。仁峰从河里爬上来,看着小建民说:“肚子已经喝满了水,得马上控水。”说完,从仁岭手里接过建民,一下子扛到肩上,用肩头顶住建民的肚子,走上河堤,顿着来回走紧走了几趟,把小建民放在一块村荫凉下一块平坦的地方,嘴对嘴地进行人工呼吸。
素云:“仁峰叔给你做人工呼吸的时候,附近干活的人都围了上来,有人给摁大人说的时候,等摁大人来了以后,你都站起来没事啦。你犟掉到河里的时候,直想把人吓死,那时候,我年龄还小,也不知道喊人,吓得光知道哭,要不是仁峰叔碰巧从这路过,你准得淹死。
建民:“咱命大,阎王爷嫌咱年龄太小,不忍心收留,又把我送回来啦。”
这时,一阵旋风裹着路上尘土朝这边刮来,刮得人睁不开眼,建民和素云都躺到桥下,眯着眼伸着胳膊在眼前伸缩着遮挡着尘土看旋风刮过,素云突然“哎呀”一一声:“眯眼啦……”说着,用右手揉起了右眼。
建民赶忙关切地看着素云:“咋着来,不要紧吧。”
素云继续揉着眼:“你给我看看,稀沙的慌,看看眼里有么啦。”
建民睁大眼看着,素云用手指把眼睛撑得愣大。
建民仔细看了看:“啥也没有。”
素云:“可能是我刚才揉掉啦。”说完,看着建民慢慢地闭上眼睛,建民看着素云,带着惧怕的脸色,喘息着,把嘴唇一次次伸上去想吻住素云,但终久没敢。
素云一下子把眼睛睁开:“真笨,白叫亲的大闺女都不敢。”说完,又一下子闭上了眼睛。在也忍不住的建民,一下子把素云抱在怀里,俩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嘴唇含着嘴唇,亲了一会,素云伸出手一下子把建民推开:“去,来人啦。”建民一下子把素云松开赶忙朝四外看了看:“没有,那有人唉,吓我一跳。”说完,又朝素云亲去。
素云一下子躲开羞喜地:“去你的,不教你不会,教会啦,还亲起来没头,真不显碜。
建民:“谁不会唉!就是敢不敢的事。”说着,又朝素云撵去。素云躲到河水边,一弯腰用手撩起河水朝建民攉去,一边攉,一边说:“叫你光想占便宜,给……给……给叫你占个够……叫你占个够……。”
建民躲着,跳着、笑着:“素云,别攉,别攉,攉一身水多凉。
素云攉着、笑着。他们天真的象个孩子。
这时,随着一阵自行车链盒的声音,素云娘用手扶着自行车扭着身子朝桥下望去,正看见素云冲着建民攉水。
素云娘:“素云和摁建民哥闹啥,没个正型,看攉一身水多凉。”
建民赶忙站直了身子,收敛了笑容礼貌地:“出门啦,大娘。”素云娘:“呵,我去李家庄串了趟亲家。”素云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赶忙从桥涵洞边拿起铁锨,麻利地走上桥头。把铁锨递给她娘,从她娘手里接过自行车,满脸的笑意回头对建民说了声:“头走啦,建民哥。”
建民看着素云会心地:“头走吧。”
素云塔腿骑上自行车,她娘赶忙座上后车架,朝前驶去。
建民扛起铁锨,走上桥头,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家里走去。”
中午,建民的家里。全家人正在吃饭,父亲和爷爷座在八仙桌上。建民、志民、正民、小妹、奶奶、都座在小板登上围座在矮木桌子旁。
仁善:“今个二发给我唠叨半响,他给建民说的李家庄的那门亲事,女家已经没意见啦。他说后天都叫建民去女家给见个面。见了面,如果建民他俩没意见,这事就算订啦。”
建民心中一震,鼓起勇气:“爹,这门亲事,我不同意,我的事由我我作主,不用你们管。”
茂兴:“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这亲家还没说咋质来,你咋都来个不同意,你为啥不同意,你得说出个理由来,二发为你费得也不是一天的心啦,也好让摁爹和我给二发有个说法,在说,都咱这家庭,你得知道,给谁家也不能比,只要有人歆咱,咱都愿意,咱也不能不愿意。”
仁善:“摁爷爷说得也是实事,只要有人歆你,咱都得同意,你也得心思,心思。何量,何量咱自己的事。”
建民:“不,我不同意爹!我早已有了意中人,你托人去顺贵家吧,他家的素云准愿意。我敢保证。”
仁善:“素云,你和素云的事,在村里早都传遍啦。摁俩黑家在河堤幽会,田间,地头偷说话,早有人传到我耳朵里……没等他说完,藏兴一听急听打断仁善话。
茂兴:“这样的事我可没听说过,深更半夜的,连个媒人都没经,那个算个啥,愿不今早上一起来,我的右眼皮都光跳,都知道今个有叫我生气的事发生,今头响用易给建民商量订婚的事。我到了仁运那院的,我心思着给孩子订媳妇的大事,也得给他这当叔叔的商量商量,我走到他那儿,叫我生了一肚子气,他门口停着一辆大汽车,一大伙人正在那儿围着看来,我问这是那的汽车,可他说是犟,卖的他曾经买的村里的开了一年的大拖拉机,和人伙买的,我一听都着急啦,也拿着我这当老地的不是人唉,这么大的事,也不给我说一声。
仁善:“是新的,还是旧的。”
茂兴:“有八成新。”
仁善:“不是不给你说,他知道你思想老,给你说,你准不叫买,他买车前给我说过,他说种一辈子地没意思。现在国家刚开始实行,搞活政策,多种经营,各种各样的物资需要南来北调,买辆汽车,搞运输,准能发财。”
茂兴:“发财,不是发,都是不发,老年间都俗话不俗,“开车使船,死在眼前。”好好的大拖拉机开着,农忙犁耙打压,家里种着地,农闲没事了。在碰巧跑趟运输,这日子还不行呵,一说都是种一辈子地没意思,这过日了还要啥意思,现在的日子还不行啊,白面馍吃着,小米饭喝着,这样的日子,还不是头几年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建民:“爷爷,历史的车轮永运向前转,社会在发展,咱们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茂兴:“你小子念了俩天臭书,说话也别给我又诌诌的,我告诉你说,庄稼人的日了你还想过啥,这都到头啦,不能在高了,你和素云的事,如果摁俩愿意,都托个媒人说说,那样的,官面堂皇,咱家老辈子都是世代本份老实人家,你要是和素云办了见不得人的事,老辈子的人都叫你丢尽啦。”
奶奶:“啥老辈子、少辈的。反正不能给咱那会样,连面都不让见,就你老脑筋,啥见人见不得人的事,这会的年轻人,这叫时兴。”
茂兴着急地:“时兴,他们家兴,咱家不兴,都有我也不能兴,想着和别家的孩子样,动不动的都领着人家的闺女跑啦,那个没门,都有我,也甭想进这个家门。”
仁善:“你也别那么着急,现在也没出现那种事,要是真出了,别说是你,我也挡不住,只能滩啥事,按啥要说。要说素云,也确实是个好孩子,又懂事,又勤快,我听说建民和素云的事以后,头仨月的我都托二发去给素云的大人说过,可素云她娘说,准备叫素云给她哥做换亲,一口给堵的死死的。从那以后,都没在提过。”
建民:“做换亲,素云她准不愿意。”
茂兴:“愿意不愿意,那是素云家的事,给你无关,用不着你管,你后天干脆给我去李家庄相亲,就是素云满心愿意,你也别在打素云的主意,咱不找那样的不肃静。”
建民:“现在提倡“婚姻自主,恋爱自由,”换亲是违法的。”
茂兴:“啥自由不自由的,啥违法不违法的常言说,“民不告,官不究。”你别管别家的事,在咱这个家,只要有人歆你,都不孬。婚姻上的大事,大人说的话,你不能不听。”
白天。素云的家
素云娘:“素云,吃过饭。你都梳洗、梳洗,换身新衣裳,一会,李家庄的男家要来相亲,反正给你一说这样的亲家都不同意,都因为这个,提前才没告诉你,今个只是见见面,同意不同意,你拿主意。你要看着行了,这门亲事,都订,不行,都不订。”
素云一听都急啦,一下子把碗放到桌子上。
素云:“这么大的事,摁都不早说,天间有摁这样当父母的啊!摁不是说,这次给俺哥提的亲。反正我不同意,摁愿咋办,都咋办。”坐在素云旁边的吴魁看了素云一眼,一大子把碗到桌子上,说了声:“不吃啦。”使了个性子朝里里屋走去。素云娘:“给摁哥提亲,看摁哥那个憨样的有人歆他啊,你一说不同意,也不是一次啦,他都使性子,我说的不是一次啦,就是换亲,也叫你满意,你不满意,咱决不揍这个亲家。”
素云:“我的事由我当家,不用你们管,反正我决不做换亲。”
素云娘:“不做也行,今个一会李家庄来了人,你愿意不愿意的,给见个面,我已经给人家说好啦,你要是不愿意,也好叫我有个摧辞的理由,说的时候,也不短了,摁二发爷也给跑腿费心啦。这个小孩他爹曾经还当过村里的干部,家里有的是余钱,新盖的五间大瓦屋。小孩给你严同岁,长得模样也不碜,就是小时候得小儿麻证,右腿有点跛,骑车干活都不碍事,就是走路有点不好看,可她姐长得比你好看。和摁哥同岁,我琢磨着,你嫁过去,咱家也不吃亏。”
素云:“啥亏不亏的。谈婚姻,不是做买卖,今个家面要见摁见,反正我不见。”
素云娘严厉地:“素云,你这么大啦,咋这么不懂事,愿意不愿意的,只叫见个面,又不是强叫你嫁过去,咋这么不懂大人的心。”
顺贵:“摁娘俺俩也没恶心恶意,还不是都为摁姊妹俩好。摁俩都成个家,没心事啦。”
素云悲愤地带着哭腔:“不,我不是不同意,摁也不看看,咱村如果有一家这样订亲家的,我都愿意,要真那样的话,摁叫我在街上咋有脸见人。”
素云娘:“不愿意拉倒,但今个这个面你也得给我见,老巴见了面以后都推辞掉也行,那也得见个面,都说好啦,不然的话,你叫我这老脸往那儿搁。”
素云:“不见,我决不见,要见摁见,我不同意,见啥。”
素云娘严厉地:“你今个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素云也着急地:“不,我决不见,说着,站起来朝外走去。
素云娘着急地:“你上那儿去,一会男家来了人上那找你。”
素云没吱声,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顺贵:“她能上那去,孩子不出心,去都叫她去吧,叫她出去散散心,一会李家来了人去找她。”
白天。素云目光呆滞眼圈红红的座在灯麦场里的麦秸垛背面。
街上。茂兴手拿羊鞭赶着几只羊朝前走着。顺贵急匆匆地迎面走过来。
顺贵:“大叔,见素云了,这死妮子真认死门。二发给提了个亲家,今个人家来给见面,把他叫回家,她只给人家打了个照面,都又出来,我都找遍村啦,这死丫头,也没她的影子。
茂兴:“你叫她见面,她对这门亲家愿意,甭假见,她准不愿意,她要愿意,准不出去,她又不愿意你找她干啥,你回去把人打发走算啦。”
顺贵的脸通红:“唉……!唉……!”了俩声说:“孩子的事,我没管,都是孩他娘张罗的,她说啥啥。”顺贵扭脸刚想走。
茂兴着急大声地:“你这人咋这样说法,妇道人家知道啥,这种事,你得掌起舀子来(方言,当起家来),还能让她说了算,孩子不愿意,干脆退了算了,不是我说得准,这事听妇道人家的,准得琐包。”
顺贵:“我不是听孩他娘的话,我这人好省心,有了事,出隔,不落埋怨。”
茂兴:“亏你还是个大男爷们,还是家的说了算唉!你这个多到也是不行。”
顺贵赶紧说:“大叔,你要见了素云,给她说,叫她赶紧回家,我得赶紧找去。说完,急匆匆朝前走去。
夜。月光下。打麦场。
素云在麦秸垛旁焦急地来回踱着步,不时朝远处若有所视地看一眼,建民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走近素云。
素云:“你怎么才来,真让人等得心急。”
建民:“家里人多,吃饭晚,这也没等吃饱,扒拉俩口都来啦。”
素云:“建民,咱俩的事你说咋办,夜个(方言,昨天)你猜得还真准。今吃过早饭,俺娘知道一说换亲我准不同意,李家庄的人要来相亲才告诉我,气得我一赌气偷跑出来,在这麦秸垛旁坐了一响,直等到看见李家庄的人走了以后,才回的家。回家以后,俺娘还说,‘这门亲事,只要李家庄的人愿意,他都要我愿意。咱俩都到这份上啦,你说咋办。”
建民:“今个在家,我给俺爹提了咱俩的事,俺爹也说你是个好姑娘,他早已托过地发去和摁爹娘说过,摁娘说已准备叫你给摁哥做换亲为借口,给推辞掉,这事摁娘给你说过。”
素云:“没有。”
建民:“正因为这样,张二发还为我提了门亲事,也是李家庄的,还说对方已没大意见啦。今个俺爷爷和俺爹都逼着我后天去李家庄相亲。”
素云一脸的焦急:“那你去不去,叫我说最好别去。”
建民:“如果不去,俺爹和俺爷爷他俩准不放过我。我心思好啦,后天去,去了以后,现在都八十年代啦。见了面,都兴叫男女说几句话。到那时候,我给他如实说,我就说我的心里早已有了你,我是被逼着来的,我这样一说,如果那个闺女不是傻瓜,他准不会和我订亲。到那时候,我爹和俺爷爷都没法啦。
素云:“行,这也是一个好办法,可我在家你说咋办,俺爹娘今个李家庄的人走后,他俩都说,只要李家庄的人愿意,都非叫我愿意,我这心里稀没底,你要如果有胆,你现在就领我走,那怕理跟你去要饭,也心甘情愿。反正现在都八十年代啦,这样的事,也不算个事。”建民犹豫了一下:“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走这一步。”
素云:“不走这一步,我总有一种失去你的感觉。”俩个人一下子拥抱在一起。
建民:“只要咱俩真心相爱,是任何阻力,也阻挡不的,回家后,大人无论叫和谁订亲,咱都坚决不同意,他们谁也没办法。
素云抬起头看着建民的面容坚定地“嗯”了一声:“一辈子非你不嫁。”
建民扶着素云的双肩看着素云:“非你不娶。”说完,俩个人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这时,从村里的方向传来了:“素云……素云……”的喊声。接着听见素云娘:“他大婶,见素云了吗!”
一妇女的声音:“那会见她上场里那边去啦,这会没见。”
素云娘:“这死妮子,这不又上那儿疯去啦。”
素云赶忙从建民怀里站起来:“我得赶紧走,俺娘喊我,走的晚了,别叫她在起疑心。说完,急匆匆地朝家里走去。”
白天,建民的全家正在吃饭。
坐在椅子的茂兴:“我愿心思着叫仁运他公母俩和后院的他木根嫂子陪着建民一同去李家庄相亲,仁运又出车啦。都甭叫他去啦。都叫二发和仁运家的陪着建民去吧。”
仁善:“那都满行,去那么多人干啥。”
茂兴:“我怕建民怯场,长这么大头一么。”看着建民嘱咐说:“走到那儿,走路要瞻仰;举止要大方,说话要懂礼貌,该说的都说,不该说的别说。亲家成不成的不要紧,也挡不住辣苹相不准你,你也挡不住相不准辣苹,亲家不成拉到,可千万别给别家的有的小孩样,亲家没相成,落一下子话把子,叫人笑话,你不影响以后在订亲家。”
奶奶:“建民又不是憨头,傻瓜,还用你说啊。”
白天。顺贵家。
素云娘正在屋里用筷子调着一碗菜,素云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
素云娘赶忙把碗放到桌子上:“回来啦,妮,地好浇,浇了多少。”
素云:“好浇,浇完一个横垄沟啦。”说着,把自行车支到院子里。
素云娘:“都到这时候啦,准饿坏了,我去给你去盛碗,说完,脚步加快地走进厨房。素云走进屋里从洗脸盆里洗着手脸,一扭脸看见床上的一包新包袱。素云娘一手端着馍馍筐,一手端着碗走进屋。放到桌子上。
素云用手巾擦着手诧异走近新包袱。
素云:“娘,这是谁的新包袱。”
素云娘:“是李家庄送给你的,你的男家。”
素云一听急啦:“谁的男家,娘,你胡说啥。”
素云娘:“你的男家,就是那天叫和你见面的那个男家。”
素云:“你和谁商量啦。”
素云娘:“商量啥,吃饭吧,素云,吃了饭我在给你说。”
素云着急地:“不吃啦,天间的有摁这样做父母的啊!现在提倡“婚姻自主,恋爱自由,”都什么年代啦,摁还这样的办,摁俩商量都不商量都把人家衣裳接啦,我都不愿意,我给送回去,说着,掂起包袱要朝外走。”素云娘赶忙拦住说:“你这上那送去。”
素云:“给张二发送去,谁用他是个老光汉子给说媒唉。”
素云娘:“你就是送,他这会也准不在家。”今头响已经说好啦,他领着建民已去李家庄相亲去啦,你赶紧趁吃饭吧。”你不一会都凉了,别饿坏了身子。”
素云赌气地:“不吃,送不回衣裳都一辈子不吃啦,饿死拉到。”说完,气哼哼地走到炕边,一头躺到在炕上。
素云娘一脸忧愁地跟着坐在炕沿上:“妮!你要想开些,女人走到那儿不也是生孩子揍饭、干活,当大人的叫你走这一步,也是实情地没法的法,娘都你这么一个闺女,在平时,你是娘的心头肉。当大人也决不能往火坑里推你那小孩长得有点籁巴,可家庭条件好,家里有的是余钱……
素云着急地打断:“别说啦,钱是个啥,俺不稀罕,摁也不看看,咱村如有一家这样揍换亲的,我都愿意摁叫我咋有脸见人,真丢死万人啦,说完,抽泣着哭了起来。
素云娘难受地“叹!”了一口气说:“闺女,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娘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你的心灵,我也懂。”可这也是没法的法唉,你要找个称心的女婿走啦,剩下摁吴魁哥那个憨样的,准歆不上媳妇,现在这年头,聪明伶俐的小伙娶个媳妇还不少费劲,都憨吴魁这个样,准没人歆他,你想想到时候,他一天到晚的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你就这么一个哥哥,咱家就这么一棵独苗,他要歆不上媳妇,你叫这一家咋过也,咱老吴家不就绝后啦。”说着,哭了起来。
素云着急地:“我不管,谁管我。
早饭后。赵家庄出村的路上。
建民、仁运媳妇、二发、每人骑着一辆自行车,穿戴整齐走上向阳桥头。
仁运媳妇看着建民:“今个走到那儿,要敢说话,胆大着点,该说啥,都说啥,别不敢说。”
建民:“知道。”
二发:“摁婶婶说得对,都是个人,怕他们干啥,走到那儿都得给摁爷爷来时嘱咐那样,走路瞻仰点,举止大方点,别害怕,到时候我给你打圆场。”
建民:“怕啥,我又不是小孩啦。”
仁运媳妇:“啥也不怕,都怕你走到那儿不敢说话,村里人都说你,走对头顶,碰不破头,都没吭过气。”建民:“那有的事,只是我不好说废话。”
辣苹的家。
屋里屋外都站满了看热闹的妇女和孩子,建民站在屋里笑容可掬地给众人散纸烟,散块糖。二发和仁运媳妇在一旁帮着,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位高个妇女,脸上堆满笑容,建民赶忙给递上一支纸烟:“吸支吧。”中年妇女面带笑容赶忙推辞:“不会吸,不会。”
二发赶忙介绍:“这是她二大娘。”
建民回身从桌上的纸包里,拿起一把糖,递给中年妇女:“吃糖吧,大娘。”
高个妇女:“不吸烟,吃块糖行,说着话,接过建民递过来的糖。
二发走近高个妇女:“来,她二大娘,我有话给你说。”说完,俩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子中央。二发停下脚步,压低低声音说:“天不早啦,业的会也不小啦,辣苹她爹娘也都看了建民啦,都说对建民没啥意见,该叫辣苹过来看看啦。”
高个妇女:“中,辣苹娘就是叫我为这事来的,我这都走,回去都叫俩嫂子领着辣苹过来。”说完,脸上挂着笑容,朝外走去。二发朝屋里走去。不一会,辣苹穿戴整齐,一脸的羞喜在俩位嫂子伴护下从外面走了进来,不时用大胆的叟神打量一下建民。走进屋里。建民赶忙拿起桌子上的块糖,对辣苹俩旁的妇女:“吃糖吧,嫂
子。”俩妇女接过糖块:“吃,今个的喜糖是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唉。”说着接过糖,剥去包装,一脸的笑意填进嘴里。
辣苹则走近二发礼貌地:“来了会啦,二叔。”
辣苹说完扭怩地朝里屋走去。
傍晚。藏兴的家。
明亮的电灯下,八仙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酒菜。茶壶、茶杯里的水,冒着热气,藏兴和二发分别坐在俩边的椅子上吸着纸烟。茂兴端起酒杯。
茂兴:二发,咱端一个,先喝着。”
二发吸了一口烟:“慌啥,等仁善拾掇完来了,咱一块喝,咱逞一会在一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我这人说喝,都喝,说不喝,都随既不喝啦,三、*点都完,不好紧占时间,在说,我又不是别人,今个这酒场都不该支登。大嫂子曾么大岁数啦,还得忙乎。”
茂兴:“忙乎啥,有仁善帮着,咱这还算支登啊,要是别家你也不是当过一回媒人啦,按咱这地方的习惯,有句俗话,叫成不成,四俩瓶,别家都是三六九地喝,咱不说象别家那样光喝,咱建民的事都有了眉目,这心眼里高兴,咱弟兄俩也得喝俩蛊。”
二发:“看你说的,大哥!为咱建民的事,我能有啥说的,跑腿,费心还不是都应该。说完,冲着厨房的方向喊了声:“仁善,别忙乎啦,简单点,这些盘子都满行啦,又没外人。”
厨房里,仁善正在从大铁锅里用锅铲往盘子盛煎好鸡蛋。边盛边大声说:“这都好啦,就这一个啦。”
满头银发坐在灶前脸上挂着笑意:“这个二发真仁义,一会的功夫都喊了仨回啦。”
正民和小妹每人手里一双筷子正蹲在一张小板凳的一只碗里的旁边,津津有味争吃着盛满盘子后剩下的多余的下酒菜。”
仁善端起盘子朝北屋里走去。迈过门槛
仁善:“咋没喝着,二叔。”
二发:“等着你来,慌啥。”
仁善:“等啥”,说着,把盘子放到桌子上。说:咱端一杯”说完,坐下端起酒杯,二发和茂兴也端起来,仨人一饮而尽,仁善赶满斟上说:“来,趁热,吃……吃……说着拿起筷子和二发藏兴吃了起来。
奶奶踮着小脚从厨房里走进北屋,坐在屋里的一张椅子上:“二发,今个辣苹她爹娘对孩子事说啥唉。”
二发:“今响午,建民和他婶婶来了以后,辣苹她爹娘说啥也不叫我来,非叫我喝了回酒,吃了饭才叫我来。她全家对这事都挺喜欢,都同意,包括辣苹的哥嫂都挺喜欢,叫我回来听听咱这班的信,咱全家都商量,商量,由其是建民,一辈子的事,看他有啥意见。
奶奶满脸堆笑:“咱这班没意见,都没意见,只要她那班愿意就行。”
仁善笑着:“都咱这家庭,只要有人歆咱就行。”
茂兴:“没意见,啥意见唉,一半天你去给她家说去就行。”
二发:“辣苹她娘还说,要是咱这班全家都没意见,这亲事就算订啦,辣苹在家她姊妹几个,数她最小是个惯孩,妹妹几个也数她最歪,叫我把这个也实说过来。订亲以后,咱这班愿多过事,都多过事,都没意见。”
仁善笑着:“歪,歪去,这会反正进门都分家自己过。女大当娘也是情理中的事,早一天出门,她娘就早一天少桩心事。如果同意叫过事,那更好,今个是二十八,俩天都到了月底,下月的初九都看个日子,算计着能准备齐东西都叫他俩过事。
二发:“辣苹她爹临来的时候,还嘱咐我,还叫我一定亲自问问建民,把建民的口信给捎回去,如果建民有意见,这亲事都算拉到,他还说这年头,提倡“婚姻自主,恋爱自由,如果咱这班大人都没意见,建民一个人不同意,这亲事也算拉到,他还说,一定不叫摁当大人的包办,强扭的瓜不甜,如果那样既便成了亲事,过了事,俩人光能事,打吵子,也不是事。”
仁善:“听你话的,她爹还真是个开通人,想的还怪长远,啥包办不包办的,孩子知道啥。
二发叫真地:“仁善,你这话不行,不能说孩子知道啥,孩子的事,都得叫孩子当家,辣苹她爹是这样嘱咐我的,我都得这样办,建民,他上那去啦,我这一大会啦,咋没见他,我得亲自问问他。”
仁善:“问啥,孩子知道啥,你明天去就行。”来,咱端一个。”说着仨人都喝了一杯,挟起菜吃了起来。茂兴笑着:“问不问啥要紧的,凑今个是星期天,他和志民去加北离村最远的那块地里去搂(用三钩〖ZW(〗一种小型手工农具〖ZW)〗锄划麦子)麦子去啦,这都很快快回来啦。”
二发:“摁俩这样的说法不对,我许下别人的话,我都得办到,不问问不行。”
奶奶笑着:“对,也是这么个事,孩子的事,那能不问问孩子。”
二发:“对,大嫂子说的对,孩子的事,都得问问孩子。”
这时,志民拿着三钩,走进院子里,把三钩立到墙上。
二发一见说:“这不来啦,咋来得这么晚,摁哥〓,他咋还没来。”
志民:“麦子剩得少啦,俺哥俺俩搂完来的,地离的远,来着,来着都晚饭,俺哥他上新院里去了,他说啦,一会都来。”
二发:“别一会啦,你去叫他去,就说有事给他商量快着点。
志民“噢!”了一声,扭身走了出去。”
建民的新房里,建民正灯下抄写着什么。
外面传来了志民的喊声。
志民:“哥,吃饭来,你咋还不走。”喊着走了进来说:“你真会见缝插针,这一会的事,你又写上啦,别写啦,走吧,二发爷在咱家里喝酒来,叫我喊你来啦,说是有事商量,可能是今头响你相亲的事。”
建民一扭脸看了眼志民继续写着:“知道啦,你先走吧,我这都走。”
志民走近建民:“一块走来,你还写多大会啦。”
建民:“我这都马上都走,我把这章禽霍乱防治方法抄完都走,你头走吧。”
志民扭身朝外走去,边走边说了一声:“你别紧质写。”
建民:“知道。”
茂兴的家。
志民急匆匆地走进院子里,在椅子上的二发看见志民忙问:“摁哥来了〓。”
志民:“这都马上来啦,在后边来。”
奶奶看着志民:“你先吃饭去吧,别等一块吃啦,我给你盛碗去。”说着,站了起来。
志民:“你别管啦,奶奶,我自个都行。你边吃吧,奶奶。”
奶奶:“我呆会,慌啥,摁先吃吧。”奶奶又坐了下来。志民扭身朝厨房走去。
建民迈着急匆匆的脚步走进院子。仨步并作俩步走进屋。
二发:“这不来啦,建民,今个辣苹你也见啦,你对这个亲家是啥意见,今个,咱屋里没个外人说啥都行,是行,是不行,你说句话,我这心里有底。”
建民:“不行,这门亲事我不同意,二爷,你明个去给李家庄的人说吧。在说,我对辣苹只是互相见了见,连句话也没说,互相也不了解。”
仁善一听急啦:“没叫说话,那是我的安排,我怕你有一见生人脸红的习惯,我怕你说话,在说走了嘴。”二发:“你要赚没说话,那我明天在去安排一下,叫建民和辣苹说说话,现在是新形势,咱都按新形势兴的办。”
茂兴:“说啥,别说啦,见一次面,又花二十不够。”
仁善:“说啥,你明天去了就安排订婚的事,订了婚,如果女方没意见,都尽快结婚,越快越好,咱这头没意见。
建民急了:“不行,这亲事不能订,我不同意,我的事我得当家。”
仁善看着建民气愤地:“胡说,现在这个家我当着来,我说了必须算,等几年你长大了,你在当家,你在说了算。现在还不到你说了算的时候。”
二发:“别这样说,孩子不愿意拉到,咱下来以后在碰着歆唉!”
仁善:“都这个样,这亲事就算订啦。”
建民:“不行,我不同意。”
茂兴着急地:“我看你是念了俩天书,觉着长大啦,连大人的话都不啦。”
建民:“爷爷,别着急,这和听话是俩码事。”
气急的仁善站起来,伸起一只手,“啪”。地一声,打在建民脸上,气愤地:“你这小子,真是气炸了心肺,摁二爷在这来,说你么我看你也不听。”
二发赶忙站起来抱住仁善:“看看,别着急,有事慢慢商量着办。”
建民一下子用手捂住被父亲打疼的脸,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仁善,猛地一扭头,朝外跑了出去。
奶奶站了起来冲着建民的背影喊了起来。
奶奶:“建民,建民你上那去,你还没吃饭来。
志民从厨房里出来:“烦烦啥来,咋着来,吵吵啥来。”
奶奶冲着仁善:“有事你不说慢慢商量,建民也不是小孩啦,你不能动不动揍他。”
仁善气愤地:“这小子真犟,你见我长得这么大多揍过他,他今个咬着个死嘴咬着,真把人气死。”
茂兴也着急地:“这小子都该挨揍,真不知大人人辛苦。”
奶奶冲着爷爷:“你跟着瞎咋呼啥,你是个爷爷,有事不说劝劝,给激的啥火。”
仁善看着茂兴:“爹,你别着急,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啥事有我来,
茂兴:“这孩子找着叫生气,能不生气啊!”
奶奶:“你生的啥气,我看看建民去,黑家半夜的。
仁善着急地:“别管他,他能上那去。”
奶奶走到院子里,志民看着奶奶:“你别去啦,奶奶,叫我去吧。”
奶奶:“你别去啦,吃饭吧,干了一天的活啦,怪累的,我给他拿俩馍馍,摁哥也还没吃饭,这会准饿啦。志民:“你去吧,奶奶,我这都吃饱啦,我去的时候给他拿着。”奶奶朝前走去。站在屋里的二发看着奶奶的背影,“你看去啊,大嫂子。”
奶奶回头:“啊,我看看去,你坐吧,说完,朝前走去。
二发:“看这个闹的多不好,我说了一辈子媒,有成的,有不成的,还没见过为商量的婚事打吵子的。”
仁善装作若无春事的样子:“没事,二叔,座,座。”说着话,坐下说:“这个不愿你,都是建民不懂事。”
茂兴:“你别觉着显得不好,咱滩不懂事的孩子啦,都按不懂事的孩子说,要不是咱俩多年的交情,要是不吃劲的媒人,都早抬腿走啦。
二发:“大哥,看你说的,那那能呢,既便是婚事不成,不成拉到,咱谁跟谁唉!”
仁善:“咋是不成唉,你明天去女家就行。”
二发:“别,咱停停在说,摁劝劝建民,多到劝的建民回心转意了,我在去给女家说去也不晚。”
仁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二叔,咱喝酒,光顾训建民啦,酒还没喝来,来……来…喝。说着,端起酒杯。”
二发:“喝啥,别喝啦,吃饭吧,我又不是外人。”
茂兴:“慌啥,光顾吵建民啦,还同喝酒来,来,喝一杯,仨人都端起酒杯,二发不情愿跟着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