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叫做荷尔腾斯堡的地方,它的旁边有一座叫做锡兰岛的海。在它们中间有两个海岛:汶岛和格棱岛。那两个岛上到处都是树木,密密麻麻的。而且在这两个岛上面,有着几个比较豪华的庄园,虔诚的人们还在那里建了神圣的教堂。那两个岛都在大海附近,彼此的距离也不远,可现在却只剩下其中的一个岛了。
一天夜里,天空中乌云密布,到处都是狂风暴雨敲击的声音。海里的水不停地涨着,大家自从住到这个岛上以来,根本就没见过海水涨得这么高。呼呼的风声似乎要把房子刮倒了。似乎又在告诉人们这个地球要结束了,地都开始有些震动了。就连教堂里面的那几十斤重的大钟也不停地摇摆着,发出了响声。
就是这个可怕的夜,汶岛被海神拉到了水底,从此就在这个地球上消失了。可从此,无论是哪一天,只要是夏天的夜里,每当潮不涨,一切安安静静,大家都拿着灯笼和火把出海捕鱼时,就会有一个眼光非常敏锐的渔民清楚地看到自己船下面的水中汶岛,甚至就连那儿的教堂和用来修教堂用的砖都看得清清楚楚。传说中“汶岛一直等待着格棱岛,它们是不能分开的”。而事实上这个渔民也真的看到了水下的那个海岛和它教堂里面的钟声。只是后一点他大概是听的。因为这时,水面上有许多发出同样声音的野天鹅在睡觉,它的叫声远远地听起来和教堂里的钟声相差无几。
在格棱岛上生活了很多年的那些老人,至今还可以清晰地记起汶岛沉没的那天夜里,当海潮退下去的时候,他们一群小孩子就在这座海岛上,乘着车子转来转去,和我们如今离荷尔腾斯堡很近的锡兰岛和格棱岛距离相同。当时的海水只能没过车轮胎一点。大家常说的那句“汶岛一直在等待着格棱岛,它们是不能分开的。”虽然只是谣言一样地传着,但事实上每个人的心里都对此坚信不移。
每当暴风雨袭击格棱岛的时候,那些可爱的孩子们常常会想:汶岛要在今夜把格棱岛带走了。他们很担心这一切会发生,于是便开始不停地祈祷着,说着说着便睡着了。当第二天的第一缕阳光把他们叫醒时,他们会立刻跑到外面去,原来一切树木、麦田、农舍都原封不动地站在那里。唱歌的依然是那早起的小鸟,跳舞的也还是那活泼的小鹿,依旧在不停打洞的老鼠连一点海水味也闻不着。
虽然是这样,但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格棱岛真的快要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它还可以支持多长时间,也许某一天你刚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在那片美丽的海滩上,成群结队的野天鹅在锡兰岛和格棱岛之间飞来飞去,还有一只只高大挺拔的船帆忙碌地航行着。也许潮退时你还要从那儿走,因为那是惟一的通道。只是那儿比往日多了一些数不清的水洼。
你大概还得远离那儿。当你再次进入大千世界忙碌一番之后,又重新回到这里时,也许这儿的树木都已经围着一大片肥沃的绿草地了。在这一大片绿草地上,又有农民的干草堆在散发着香气。
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也许你现在依然可以看见荷尔腾斯堡上面金灿灿的塔钟,但它未必还座落在海边,大概周围早就是干旱的陆地了。当你又走进密密的树林、穿过田间小路,径直来到海边的时候,你会问自己:格棱岛怎么不见了呢?那树木茂盛的格棱岛呢?有的只是你眼前的那一望无际的大海。汶岛真把格棱岛带走了,它真的不能和它分开。那么多年它还是没有放弃!可格棱岛究竟是什么时候走的?又是什么时候把那个靠海多年的荷尔斯腾堡移到了陆地上的呢?
事实上,这些没有在某一个狂风暴雨的晚上出现,而是出现在艳阳当头的日子里,人们实在是害怕大风浪会再把格棱岛带走,于是便用自己的智慧建了一道牢固的大堤,又把无情的海水抽干了,让格棱岛连在了陆地上。它的样子完全变了,如今的草场正是从前的海湾,那里已经有很多密密的小草了。格棱岛和锡兰岛反而越来越近了。那个荷尔腾堡也依然存在。不是汶岛要和格棱岛不分开,而是锡兰岛要和它永不分开了。锡兰岛的抽水机张开了它宽广的怀抱,一边说着甜密的话,一边向用大地作为嫁妆的格棱岛求婚。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在人民的议会上还曾对此研究过呢。格棱岛的传说真的实现了,格棱岛真的消失了。